第二回 世界意识

镜中的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肤白若雪，五官精致，尤其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脉脉含情。少女的睫毛纤长浓密，并不上翘，反而如羽扇一般卧着，少女垂眸时平添几分楚楚之姿，又带着少女独有的清纯。当少女抬眼时，桃花眼衬着眼角一点朱砂让她多了一份女子的妩媚。

夏晴摸着少女光滑柔嫩的肌肤，哪怕她性格再如何淡定，也不禁有些惊疑不定。

夏晴刚想触摸眼角上的红痣，只见红痣闪过一道红光，一瞬间，夏晴感觉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屋外的天光渐暗，夏晴自冰凉的地板上爬了起来，有些恍惚。

'你终于醒了'

夏晴想如果自己不是精神分裂，她应该是听到有人在说话。准确的来说不是听，而是跳过五官的，直接意识交流。

'我方才昏迷是因为你?'夏晴没有说话，她试着通过意识进行交流。

那个意识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我苏醒时，能量波动较大，所以引起你体内生物电紊乱，所以你才会晕到。'

夏晴心中哼笑，居然是被自己电晕的，'那么你究竟是什么，妖怪?神仙?'

它又沉默了一会儿，方道，'我是系统，可以说你现在的身体，是我为你寻找的，她与你完全契合，而原来的你已经死亡。'

夏晴回想了一下，发现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死的，她只记得自己在写验尸报告，之后便没有任何记忆，直到不久前自己从衣橱中醒过来。

夏晴并没询问自己的死因，她并不信任这个所谓的系统。

'系统?windows？'

又是一阵沉默，'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是更高级文明的产物。'

'那么win8，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不叫win8'

这次系统所传递的意识明显带着情绪，夏晴能感觉到类似生气的情绪，这让夏晴更怀疑系统的来历，那所谓的高级文明可能远远超过地球文明。

'那你叫什么，难道要我一直叫你系统吗？'

'我没有名字'

'那么win8，这是什么地方？'

短暂的沉默后，系统似乎接受了自己的名字。

'你应该看过小说《末世踽踽不独行》，它是……'

win8还没说完就被夏晴打断，'抱歉，除了推理小说我不看其他小说。'

这次win8的沉默更长，才道，'那是一部言情小说，你相当于来到了一个小说世界，成了这个世界的一员，你可以将自己经历定义为灵魂穿越。'

灵魂穿越，这个名词夏晴并不觉得陌生，她知道穿越，并不是因为她看过类似的小说，而是因为有一段时间穿越剧大行其道，她被同事科普过，但是她一直认为这是无稽之谈，且不说**凡胎能否承受穿越时空所带来的冲击，现如今地球的科学家们还在研究相对论，对于时间和空间的了解都还没有入门，何谈时空穿梭。

现代地球文明更为注重物质的研究，忽略人精神层面的研究，而华国祖先流于后世的传承很多都被舍弃，被定义为封建迷信。现代人对灵魂的存在也是半信半疑，甚至认为不科学，其实这是现代文明的悲哀。

夏晴相信灵魂的存在，因为她的工作便是与死人打交道，让死人说话，平时见得死人比活人还多。

而同时，夏晴更加忌惮这个所谓的系统，地球文明无法做到的事，而'系统'却能够做到，这足以说明它的强大。

'你确定这不是恐怖小说，外面那些怪物实在无法让人联想到谈情说爱。据我所知言情都是你爱我，我爱他，他爱她。'夏晴淡淡地说到。

'这本小说和许多言情小说不同它融合了惊悚、悬疑、冒险等元素所以非常受欢迎。'

'我没看过。'

'我可以告诉你大致的内容'这段意识的传达明显带着一丝急切的情绪。

'洗耳恭听，不过，我还想了解一些事情。你从哪里来？'

'我并不知道自己具体从哪里来，但我一定来自大千世界。宇宙中有无数世界，有小千世界，中千世界，大千世界，而你原本所处的世界便是三千小世界中的一个小世界。现在你所处的世界也是如此。中千世界对于小千世界有监督的职能，而大千世界则管理着中千世界和小千世界。同时大千世界也保护着中、小世界。

现在我们所处的小千世界正在毁灭，这处小千世界之所以迎来末世，是因为它将进化为中千世界，末世是这个小千世界进化为中千世界必须经历的劫数，成则生且更进一步，不成则会消亡。而我来到这里的使命就是保护这个这个小千世界。'

夏晴确定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她是真实的，醒来后发生的一切也是真实的。她能感到瓷砖的冰凉，感到身体的疲倦，感到夜幕的降临，整个别墅显得死寂。

夏晴走到卫生间的墙角，靠着墙壁席地而坐，这个位置可以便于她观察卫生间唯二的两个出口，暂时她是安全的，不过也只是暂时，原本她准备离开别墅看看外面的情况，不过现在她可以换一种方式收集信息。

系统又说道，'所谓小说中的世界只是世界意识在作者意识中的部分投影而已，小说是片面的，但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世界意识，又是新名词，夏晴知道佛家的三千大千世界，但并不了解。不过通过系统叙述，夏晴觉得所谓小千世界、中千世界、大千世界应该是阶梯化的世界等级，下级需要归属上级，而且下级能够升级，提升世界等级。

无论大小世界都存在意识，就如同道家学说中的天道，通俗地称为老天爷。虽然夏晴并不信任系统，但这不妨碍她收集整理信息，并转化为自己的知识储备。

'每一个小千世界都存在法则，或者说是规律，而这些规律的存在就是世界意识的体现。就如地球文明中道家学说称之为天道。'

'你可以和我说说那个小说吗？'夏晴发现自己的想法，系统似乎无法读取，只有在她自愿的情况它才能获取信息，这一点发现这让她稍许安心，要知道完全被人看透的感觉并不美妙。

win8突然有一种被自己的宿主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win8还是说道，'小说的背景是末世，而外面的人形怪物，曾经也是人类，但席卷全球的n-virus让人和死人都变成了丧尸。n-virus是直接作用于人的神经元细胞的病毒，它能迅速侵蚀神经元细胞，并在人体内恶性繁殖，直到整个人体成为病毒的寄生体。而寄生体会成为行尸走肉，只剩下进食以及繁殖的本能。

n-virus主要通过体液和空气传播，所以它的传播速度极快。以空气传播的被感染者，身体中病毒会处于潜伏期。而体液传播的被感染者，普通人在12小时内就会成为丧尸。

n-virus除了可以感染活人，它还可以感染死人，它可以让失去活性的神经元细胞复活，使死人成为走尸。

不仅如此，被n-virus感染的人群中有极少的一部分人会发生异变。适量的病毒在人体内，可以引起个体的基因突变，而这种突变方向完全取决于个体的基因以及身体状况。

变异的人会拥有不同的能力，速度、力量，甚至是超自然的能力，比如控制水火。这些拥有异能的人被称之为异能者。'

夏晴又问道，'那么现在是病毒爆发的第几天?'

'病毒最初的研究是由环球生物公司开启，这家公司是国际最大的生物研发公司，它的背后则是各国政府，所以对于n-virus研究是得到各国认可的，而且是极为秘密的研究。

环球生物公司的研究所遍布全球，这些研究所被称为anti-cover。研究n-virus的anti-cover研究所就在j国，因为离c国极近，所以从病毒泄漏，到病毒在整个c国爆发只有短短的三天。现在已经是病毒泄漏的第二天，这里是江南郡的s市，因为是沿海，又在夏季季风的影响下，病毒泄露的第一天s市就出现了感染的人。全球病毒爆发则是在第四天。'

病毒的传播速度快得惊人，而且病毒能通过空气传播，夏晴觉得自己被感染只是早晚的事。

接着系统又说起了小说《末世踽踽不独行》，小说的主人公叫高彤，末世前是古武世家的传人，末世后高彤成了一名金系异能者，一路高歌猛进，金手指大开，引得无数英雄竞折腰。

在夏晴穿越之前小说还未完结，系统还说小说作者所得到意识投影是不完整的，且这些投影并非是真实发生过的事，而是世界意识根据当前世界已发生的事件进行的推演，所以作者在写到小说后期时会后继无力。

直觉告诉夏晴，她现在的具身体在小说中分量一定不轻。

'你在小说中，是一位重量级女配，名字也叫夏晴，前期因为哥哥的庇护，并没有吃太多苦，中期因为和哥哥分开，又没有能力生存，吃尽了苦头只能委身于强者，后期与女主作对，死在哥哥的异能之下。'

夏晴并没有在意女配的结局，而是问道'真实的世界也存在女主'。

'没错，每一个小千世界中在每一时期，都会有被世界意识所钟爱的人，这些人身负极大的气运，必然成就不凡。这些人得到的多必然也需要付出，如果一味索取而不愿付出，世界便会失衡。高彤是身负大气运之人，而她身边的人也是如此，最终他们并没有试图挽救末世，而是将破败的家园抛弃，去往了新的世界，这就是世界意识推演后的结果。'

'所以世界意识在沉睡前，向大世界寻求帮助，才有了我的出现，和你的穿越。'系统说道。

'那么为什么会是我?'夏晴问道。

'这是有大世界管理者演算的结果，而我只需要执行，我一直在你的身体内休眠，知道你失去生命体征后，我才带你来到这里，你成为了现在的夏晴。'

'如果任务失败你会如何?'夏晴又问道，即便系统对她而言有‘救命之恩’，但并不意味着她就信任它。

'随着这个世界一起消亡。所以你必须代替高彤成为气运之子，世界意识已经沉睡，所以你有机会成为女主，逆袭原本女配的人生。不然你无法改变你女配的命运。'系统回答带着冷漠，和强势。

夏晴对于系统说的话只信了一半，夏晴是孤儿对于能不能回去没有执念，既然能重新活，她自然会好好活，不是为了任何人或者事，只是为了自己。

她没兴趣逆袭女主，但不可能眼睁睁看这个世界毁灭，这种责任感与善良正义无关。

即便她对于这个世界她还缺乏认同感，但明明知道亿万生命都将会毁灭，她做不到完全地漠视。

当然，这一切前提是，她有足以匹配的能力。

至于怎么做则由她自己决定，而不是系统，她不喜欢被操控。既然是合作那就必须要有底牌，和适当的抗争。

'你说在我的身体里，你在哪里？脑子里吗？'

宿主总是不按套路说话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我在你右眼眼尾的位置。'

夏晴站了起来，将卫生间的灯打开，她来到镜台前，镜子里又印着少女美丽的容颜。

夏晴在镜台上看到了老式手动剃须刀，现今大多数人都喜欢用电动的剃须刀，因为方便快捷，但其实老式剃须刀剃得才是最干净的。

'win8，你有一点说错了，我就是我，自从我来到这里，'夏晴'的命运就改变了。'

'还有我不喜欢被人控制，所以……'夏晴迅速拿起刀，想将红痣挑除，虽然她经常用的是手术刀，不过一个祛痣小手术，剃须刀足以。

'住手！'

夏晴还未碰到红痣，便碰到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她的手弹开。

'你要做什么?'win8的情绪很激动。

夏晴放下手中的刀，'我只是争取一下话语权，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合作。我并不排斥为拯救这个世界出力，但是是以我认可的方式，而不是你说的无缘无故与人作对。我不认识高彤，我也不认为自己是女配。'

这次系统沉默了很久，才道，'抢夺女主气运是最直接的方式，如果采用其它方式，那么结果谁也无法预测。'

'win8，不要忘了，我和你的存在就是最大变数，一切都是未知。'

'我尊重你的想法，不会再强迫你。我会帮你在末世生存，那么你能帮我完成使命吗？'

'好，成交。'

'绑定成功！'

夏晴看到眼角的红痣越发娇艳，就像红色的珠儿坠在眼角，手触之，却似无物。

'win8，我会觉醒什么异能。'

'……你不会觉醒异能。'

'那你有方法可以觉醒异能吗？'

'现在没有，不过……'

'垃圾系统，要你何用！'

合作的小船说翻就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