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桐人』vs『优纪』（上）

“桐人，我就是茅场晶彦。”

当黑发的年轻剑士听到坐在上位的那个男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第一反应自然是不信的。

开什么玩笑，最强公会的领导者，一直战斗在第一线的玩家居然就是策划了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这简直梦幻的和电影情节一样，想要胡扯也请有个限度。

只是任桐人在心中如何为其解释和推脱，在看到对方那平静到可怕的脸后，他的心情也慢慢沉入谷底。

“看起来你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那么看到这个，你应该就能理解了吧。”

发现桐人僵硬的表情中依然带着几分侥幸，希兹克利夫下拉自己的系统界面，将某个东西显示了出来。

“！！”

某串紫色的英文词组出现在了他的头顶，无比刺眼。

immortal object，即无法破坏的物体，也是玩家绝不会拥有的东西。

最后一丝期盼消去，双目瞪圆的桐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种种不合常理的问题也从另一个角度得到了解释。

怪不得……怪不得这个男人在战斗中血条从来没有下降到黄色区域过。

怪不得他从来不会主动去发出命令，反而将事情全都交给其他人处理，自己在边上注视着。

原来那并不是信任部下的表现。

相反，对于实验者来说，还有比亲自下场观察‘小白鼠们’的变化更值得期待的事情了吗？

“咳……”

一种被羞辱的感觉涌上心头，话语到了嘴边却深深卡住，握紧双拳的年轻剑士嘴角扯出了一个难看的弧度。

“那......事到如今你突然表面自己的身份，是觉得‘这个游戏已经没意思了，可以结束了’的意思吗？”

低吼着，桐人怒视着表情严峻的希兹克利夫。

攻略进度明明只到了七十五层，想必这个恶趣味的男人最后的剧本一定是等到玩家突破最后的楼层后，在欢呼声中揭露自己的身份，然后欣喜玩家们绝望的表情吧。

现在表面这个身份，肯定是觉得这个游戏已经没有趣味了。

因为自从过了六十层以后，已经鲜少有玩家在楼层攻略战中死去，大家都已经渐渐适应了这个死亡游戏。

“并不是这样。”

本以为自己的看法没错，却被希兹克利夫摇头否定了。

“我原本就是准备最后在出场的，作为第一百层的守层boss，红玉宫之主。”

“啧，还真是没品位的趣味。”

冷哼一声，听到这里的桐人不由讥讽了一句。

“之所以现在对你表面身份，是因为玩家里出现了一个我十分感兴趣的存在。”

“……？”

没有在意桐人的发泄，合拢双手在桌上撑起下巴的希兹克利夫微笑出声。

“桐人，去‘确认’一下吧，你和她，到底谁才是我期待中的存在。”

“用我‘赋予’你的二刀流。”

“？？！！”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既然希兹克利夫就是茅场晶彦，那这些独特技能他自然有权利分配。

但是一想到二刀流，这个自己引以为傲的技能却被这个男人如同施舍一般说了出来，桐人的心中就有一股无名火在燃烧。

“别开玩笑了！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我会听你话吗？”

虽然还不清楚那个‘她’到底是谁，不……也许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是要他继续乖乖听话，绝对不可能。

因为现在只有两个人，桐人的大脑已经飞快的运转起来，希望留下希兹克利夫就是茅场晶彦的证据。

他现在的影响力尽管也不小，可是空口无凭的话，很有可能造成前线玩家的分裂，还是说，这就是这个男人想看到的？！

“呵呵……当然，这点我也已经考虑过了。”

对桐人的反应没有意外，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桐人，听听我的交换条件如何？”

双目之中爆发出强烈的神采，与其说是条件，倒不如说他已经看到了年轻剑士会答应的结局。

身体有些发冷，桐人觉得，似乎有张无形的大网已经笼罩住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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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铁宫地下的gm管理装置房间内，敲击着虚拟键盘的声音正在劈啪作响。

舞动着手指，优纪的眼中不断闪过面前模拟屏幕上的数字符号，梳理着一条条几乎足以撑爆大脑的数据。

机会只有一次。

好不容易带着结衣的数据本体来到了这里，必须要在cardinal，也就是茅场设定的系统察觉前将有关小女孩的程序切离出来。

当然，如果给她足够的时间，以优纪目前足以成为‘黑客’的知识储备，未必不能修改这个游戏世界的设定，但这并不现实。

且不说茅场本人就在这个游戏里掌管着最高的权限，他所设计的这个系统就不会让她轻易介入。

如果不能一次成功让他们有了警觉，以后就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所以她才等待至今。

握紧双手放在胸前，结衣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石桌前的少女。

明明自己也是这个游戏的管理员之一，小女孩却没有阻止优纪。

或许，她也在期待优纪可以解放这个悲伤而又畸形了的世界吧。

（……）

（果然，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坏’掉吧……）

（妈妈……）

盯着优纪的侧脸，小女孩的心中在滋生着某种温暖。

那已经不仅仅是能用拥有知性的人工智能来解释的了。

……

（好了，这边已经结束了。）

看到最后的数据进度走完，优纪成功的将结衣的程序本体打包对象化，储蓄到了自己的系统空间内。

也或许是因为对于这个游戏来说，结衣已经是不需要的程式，所以cardinal的‘反抗’并不激烈。

（之后就是……）

剥离结衣的程序只是来到这里的目的之一。

目光移到模拟屏幕的另一个角落，在不断输入指令的同时，房间内突然开始晃动起来。

果然还是被注意到了。

“妈妈！”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正在想着心事的结衣突然惊慌出声，下意识的再次喊出了那个称呼。

（没关系，还差一点……）

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刺眼的白光开始覆盖上屏幕。

（让我看看你的世界吧，茅场晶彦！）

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