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1 坐困愁城

时间很快就推移到了11月递。由于今年的天气特别的冷，11月份的时候，西北地区已经是朔风呼啸，雪花飞舞！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被冻结了！    但是在黄河岸边，不知多少人聚集在那里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营地。这个营地在出阳光出现后仿佛从冻结中苏醒过来一样，开始有人在营地内部活动。    营地里面那些活动的人是为了寻求食物和木材才出来的。其中还有一批人抬着同伴的尸体，将他们丢到营地外面去。那些人都是昨夜冻死的人。    这座大营就是义军们集合在一起形成的。李自成等人尽数都在其中。他们被明军围追堵截，无路可逃，已经被堵在黄河边上十几日了。    在这些天中虽然有零星逃亡的人，但是大部分人没有逃亡。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无处可去。如果他们离开了集体的话，即使不被明军杀死，也会被寒冷夺去生命！    所以所有义军就在黄河边上等待着末日的到来。粮食一天天的减少，士气一天天的跌落。首领们也是坐困愁城，拿不出任何办法！所以现在那些首领们整日聚在大帐里喝闷酒，颇有些世界末日前的样子。    在一个虽然破旧，但是很捂得很严实的帐篷当中，有十几个人挤到一起睡的正香。口鼻中的热气将帐篷里面都挂上了一层白霜。    这时有一个人从棉被里钻出来，站直了开始活动了身体。这人看起来年岁不小了，但是身体依旧很精壮，活动起来动作非常流畅。    等他把身体活动开，有些发热了，就开始挨个踢棉被里的人。把帐篷里的十几个人全都踢醒了。然后才整理了一下胡须和头发，露出了他的脸。这时才能看出来此人就是牛八斤。    被踢的那些人里有一个人哼哼唧唧的说道：“爹，这大冷天的叫我们起来干什么？”    牛八斤说道：“起来巡哨！”    牛    八斤说完，棉被里的人坐起身来，看出来这是是一个精壮的小伙子，不过脸上已经有了络腮胡子的迹象。他裹紧棉被不让寒气冲到里面，摇晃着脖子说道：“爹，你看现在还有几个去巡哨的？你干嘛这么认真啊？”    牛八斤说道：“少啰嗦！这是打仗是会要命的！咱们去巡哨一圈说不准就能救命！赶紧都起来！”    牛八斤说着又再次踢着棉被里的众人，让他们都起来。众人又拗不过牛八斤，就只好纷纷起身收拾起衣物。    自从固原兵变之后，牛八斤父子就带着一批叛乱的士兵逃向了周边的山寨。他们几个人在山寨里面一待就是大半年的时间。直到兵变的风头彻底过去了才出山。    依着牛八斤的意思，他还是向找个安静的地方生活，当个太平百姓。可是此时陕西，山西大地上刘流寇四起，有哪里有他们落脚的地方？就是他们想当刀客都不好当了！因为想当刀客的人太多了！    几个人商议了一番，有的人想去投亲戚，有人想就地落草，所以大家星散而去。最后那些叛乱士兵只有两个人愿意跟着牛八斤。    而牛八斤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后绝望的发现，除非他去江南，否则他永远也安定不下来。而去了江南路途遥远，不说路上会发生什么，就是那些士绅大户就会把毫无根基的父子两人吃的连皮都不剩！    越想越气的牛八斤刚好听到义军的消息，干脆就带着牛满谷和那两名士兵去投靠义军！反正老天不想让他们活下去，那就杀条血路就是了！    其实牛八斤最想投奔的是罗汝才。因为罗汝才在绿林之中名声非常好，素来有仗义的名声。投到他的麾下，不说别的，最起码不担心被人出卖！要是出了事儿还能有人帮着出头。    可是阴差阳错的是，他们在路上被小股官军发现了！官军一看他们有兵器，有马匹，有甲胄，直接就认定他们是    流寇的探子，要抓他们请功。几个人跑来跑去的，居然跑到一小股义军那里。头领叫做穿山甲。    穿山甲见几个人家伙好，身手好，倒是有重用的意思。结果没几天就被官军堵住，好一阵厮杀后人逃出来了，但是穿山甲却中了一箭，没几天就死了！    最后大家一商议，干脆去投奔最近的李自成。等大家投奔了李自成后，见牛八斤他们四个人因为有马有甲，一看又是官军出身，自然受到了重视，直接被收入到老营之中。    这个老营牛八斤还不觉得什么，牛满谷却是如鱼得水！说穿了，李自成等人都被称为义军，他们也确实是由于迫不得已而造反起家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心已经变了！    在他们造反之后，以前从来不肯正眼看他们的老爷和士绅们都跪在他们面前苦苦哀求，还能玩弄那些以前他们永远仰望不到的大家闺秀，这一切让他们的心彻底改变了！他们需要的是更高的地位，更大的权利！而老营就是他们实现这一点的有力依靠。    每次作战之后，老营的人都会拿最多银子，最多的战利品。分给分配给他们最漂亮的女人。他们就又用这些东西来换取老营的忠诚。而老营的士兵们为眼前的一切所迷惑，自愿成为他们手中的刀！为了银子，为了女人，为了能掌握他人的生死，他们会用更加疯狂的作战来维持他们现在的生活。    涉世不深的牛满谷就被了一切迷惑住了！他彻底喜欢上了这种生活。能够杀人，有大块的肉，大碗的酒，有漂亮的女人！他已经无法再回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里面。    可是好景不常在，这些义军终究是缺乏组织训练，缺乏正常的纲领和长远的目光，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所以在和明军接战几次之后就被打的落花流水！以李自成为首的大小义军们现在已经被明军堵在了黄河边上，陷入了难以为继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