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人性

没多久，身后的房门内传来一道道惨绝人寰的吼叫声，那是一种多么生不如死的经历才能发出这般绝望的惨叫？！

李文科紧张又焦急的站在原地，时不时探头探脑的通过门缝想看看里面的情况，他真怕这惨叫声戛然而止，到时候就不好交代了。

“羽哥，这样不合规矩啊，你这让我真的很为难！唯一受害人没控制住，把罪犯杀了怎么办？你这行为太草率了！”李文科忍不住发牢骚道。

苏羽倚着房门点燃一支香烟，淡笑道:“你会当着你父母的面杀人吗？”

“什么？怎么可能！我绝对做不出来这种事！”李文科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苏羽接着问道:“那你会当着你孩子的面杀人吗？”

“那我也不会。”

苏羽笑道:“那就是了。人类从来不会把自己最黑暗肮脏的一面展现在别人面前，哪怕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无关友情，无关爱情，也无关亲情，因为这是人性。”

苏羽抽着烟，眯着眼，看着夕阳。人性？这个词汇，他研究了半辈子，也没搞懂。在数据化的时代，一切都可以用数字来分析解析生命源头，但在人性这里，却如同石子沉入了大海，只能溅起一抹水花。

没有人知道人性可以残忍到什么程度！也没有人清楚人性可以善良到什么地步！

仿佛这个词，存在就是两个极端！

有人说: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又有人说:我常听闻住在罗生门的魔鬼因害怕人性的残忍而逃开。

但是，神话有佛祖割肉喂鹰，历史有少林入世赈灾，远有亿万同胞抗震救民，近有消防烈士舍命救人。

在这个时代要想安稳的苟活，我们只能抱着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时间静悄悄的流逝，转眼半个小时过去了，屋内的惨叫声越发微弱，李文科有点等不及了，正欲冲进去，却见房门忽然打开，满身血污半死不活的李建生被何茗的父亲丢了出来，没等三人开口，房门便啪的一声又关上了，屋门传来何茗父亲歉意的话:“苏教官，今天何家不宜接客，改天我再登门拜谢您

的大恩大德！”

“呵呵，叔叔，阿姨，保重身体！”苏羽无所谓的笑了笑，转身提着李建生离开了这里。

路上，苏羽看了一眼精神萎靡的李建生，忽然开口说道:“停车！”

“怎么了？羽哥！”李文科将车子停到路边，疑惑的问道。

“你们先回去吧，我还要带他去个地方。”苏羽抿了抿唇，说道。

“去哪啊？我带你们过去。”李文科笑道。

苏羽淡淡的撇了一眼李文科:“怎么？不放心，怕我杀了他？”

“没有，哪能啊，羽哥，我这不想着，您操了这么大心，我们也该出出力了。”李文科讪笑着说道。

“放心吧，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我保证你醒来第一时间看到他。”苏羽淡淡的笑了笑。

李文科扭头看了一眼李建生，冲着另一个警员甩了甩头:“走吧，下班了！”

“麻烦你了，羽哥！”关上车门，李文科一步三回头的带着小警员离开了这里。

等到两人走远，原本笑着的苏羽脸色缓缓沉了下来，抬起眼皮，通过车内的吊镜看了一眼后座上的李建生，他的嘴角掀起了一波残忍的笑容，如果虞天行在这的话，此刻肯定躲的远远的，因为他知道，

老大，怒了。

北邙山，310国道。

这里地处洛阳城北边，偏离市区，接近郊区，道路的两边都是林立的大树，再往两边延伸，就是大山和田地。

找了一条小路，缓缓驶入，苏羽不急不缓的走下车，将李建生拖了出来，看着杳无人烟的树林，李建生心中浮现一股不详的预感。

“这是哪？你带我来这儿干嘛？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李建生惊恐的大叫着。

苏羽一声不吭，只是漠然的拖着他往前走去，大概走了二三十米，走到了一棵大树面前，这才站定。

苏羽淡淡一笑，抽出李建生的皮带，将其藏在树上，转身回到了车上。

嗤～

车子启动，炽亮的灯光打在李建生的脸上，刺的他眼睛紧闭，他惊恐的大吼大叫起来: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点燃香烟，苏羽深吸了一口，吐出一道浓烟，脚底微微踩动油门，车子一点一点驶向咆哮的李建生。

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八十迈的剧烈冲击力，在李建生绝望的眼神中，狠狠地撞击在他的身上。

噗！

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李建生精神萎靡的低垂着脑袋，嘴里无力的呢喃着:“救……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车子微微后退，再次加速，再次撞了上去。

嘭！

嘭！

嘭！

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李建生早已没了生息，但苏羽却还是一遍一遍的撞击着，腿骨撞得粉碎，骨髓和血液顺着小腿流淌下来，也不知撞了多少次，苏羽这才将车子停下，神色淡漠的看着月光，抽着香烟。

良久，他走下车，将李建生抬到车上，细心谨慎的掩盖了周遭的血液，驾车而去。

荒凉的郊区外，黑暗无比，月色被乌云笼罩，明天又是一场大雨，苏羽淡淡的笑了笑，将车子停好，走下车，又将李建生抬到驾驶位，将他的脚掌放在油门上，用木根支撑着脚掌，关上车门，走到一边，静静的抽着香烟。

没多久，香烟燃尽，苏羽走到副驾驶前，透过车窗，看着那摇摇欲坠的木根，淡淡一笑，手指轻弹，烟头飞射而出，精准无比的击倒木根，脚掌无力的垂下，踩动油门，汽车缓缓移动，速度没有节制的上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超越一百二十迈的速度疯狂的朝前方冲去，丁字路口，土墙敦厚，随着一声轰炸，一道耀眼火光照亮了这片空间。

苏羽冷着脸，双手插在口袋里，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远方驶来一辆轿车，是早已被苏羽安排好的虞天行:“老大，收工了吗？”

坐上车，苏羽闭目躺在副驾驶上，淡淡的嗯了一声:“嗯。”

看了一眼远处的火光，虞天行抿了抿唇，漏出一抹满足的笑容。

老大还是那个老大，从来都没有变过。

叱咤杀手界的审苍生，可不是白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