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替父背债

这一年的时间里，苏羽只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想尽一切办法解决陈玥后续的问题，如果有一天虞天行可以祛除前者体内的剑气，但那挤压已久的尸气该怎么处理。

可惜，哪怕一年时间过去了，依旧没有找到解决方案。

第二件事，全力调查20年前，温疾苦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这是他对温姐的承诺，而温姐也一直在默默等待着他的答案。

终于，这一天，第二件事有了眉目。

日上三竿，眼镜打来电话，约苏羽前往别墅交谈。

当苏羽来到别墅后，眼镜一脸严肃的对其说道：“老大，你交代我的事情有眉目了。”

说着，他轻轻打了个响指，一位年迈的老人在狱门弟子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这位是？”苏羽皱眉问道。

眼镜抿了抿唇，回道：“嫂子原本居住在陇西成纪一处村庄里，但距今已有二十年，村庄早已拆迁，被重新规划。”

“狱门弟子废了不少功夫，在xx小区找到了当年居住在陇西成纪的村民，这位老者，便是当年嫂子家的邻居。”

“对于当年的事，他说一直印象深刻。由于害怕被人灭口，当天晚上便搬家离开了。”

“老大，你要的答案，或许他可以告诉你。”

眼镜让开身位，示意下属将老人搀扶过来，苏羽望去，只见老人已经年过七旬，满发斑白，不过精气神看着还可以。

很难想象，在经历了那种事情之后，老人还活的很滋润，不得不说，这老头心也是挺大的。

苏羽客气的走上前，搀扶着老人走到沙发上坐下，和气的说道：“老爷爷，你当真还记得20年前的事？”

“哎呦，娃，那20年前，我就记的这件事，晚上做梦，还老是梦见他们呢。”

老人颤颤巍巍的说道：“你是不知道哇，太吓人了。几十号人，说死就死了，他咋那么狠心呢你说说。”

看着老人略微有些激动的情绪，苏羽安慰道：“爷爷，别激动，都过去了。你跟我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这个……”老人忽然支支吾吾，瞥了两眼一旁的眼镜。

后者见状，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呃，我们答应他，事后给他十万块钱，估计还惦记着呢。”

苏羽闻言，哑然失笑，连忙冲老人说道：“爷爷，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情，我们不会失约的，只要你说的是真事儿，别说十万，二十万也可以。”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一听佣金翻倍，老人眼珠子都亮了几分。

“当然。”苏羽笑着打了个响指，下属立刻回屋拿出来一袋现金放在桌子上。

“爷爷，20万，一分不少，如果你怀疑是假的，我们可以陪你去银行查看，只要你说的是真事，这二十万，你可以随时拿走。”

苏羽轻声笑着，忽然话锋一转，说道：“当然，我的时间也很宝贵，在你说故事这段时间，至少要损失百万，如果我发现您是在欺骗我，呵呵，那就不好意思了。”

啪！

话音落下，苏羽双手一翻，妖刀浮现手中，被他放在茶几上，淡淡的笑道：“爷爷，您想好了。钱，和命，就看您讲的故事真实性了。”

“你，你这事先可没有跟我说啊。”老人颤颤巍巍的看向眼镜。

后者耸了耸肩，咧嘴笑道：“老爷爷，风险和利益并存。只要您的故事是真实的，便不需要担心其他事情。”

“你们这，这是干嘛呀。”老人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唉~我当时看到那一幕，就想着日后肯定会有人查，至少警察如果发现了，我也能提供点帮助。”

“但你们这一弄，跟黑社会似的，我要是说了，你们去杀人，那老头子我不就成了帮凶了吗？”

苏羽眉头一挑，这老家伙还挺懂事的。

当下笑道：“放心吧爷爷，我们只是要一个真相。二十年过去了，或许杀人的家伙，已经被抓进去了也说不定呢，对吧？”

“您尽管放心说，有什么事情我替您兜着。无论说的多么离谱，只要是真实的，这钱，您拿走，我还让他们给您安安全全的送回去。”

“这可是你说的啊。别到时候不认账。”老人严谨的盯着苏羽。

也待亏是苏羽脾气好，搁其他人，早就提刀逼问这老家伙了。

苏羽笑着点点头，再次应允道：“您放一万个心，好吧？如果没别的问题，咱就开始吧？”

老人唯唯诺诺的想了想，随后叹息一声，陷入了回忆：“那是二十年前的一个下午，我在院子里听戏……”

二十年前，陇西成纪西南村落。

一片世外桃源的地区，村落虽小，但五脏俱全。商铺街，茶楼，菜园等等，应有尽有。

依山傍水的世界，格外安逸，恬静。

某天下午，陈迎春正在自家院子里躺在摇椅上喝茶听曲，忽然听到一阵阵惨叫声。

这声音让他忍不住心头一颤，一开始还以为是谁家播放的电视剧声音太大，但随即便觉得不对劲。

因为那声音中，有一些特别熟悉，像极了平时打招呼的南嫂，李大头。

关掉收音机，陈迎春支起耳朵认真停了起来，随后便惊愕的发现，那声音竟然来自隔壁家的院子里。

好奇心促使下，他搬来梯子，爬上墙头，随后便看到了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药家别苑中，一名年迈的老者蓬头散发，张牙舞爪的怒吼着，在其面前，是一片尸山血海。

看着这骇人的一幕，老者本想报警，但那个年代，他们这些村民，哪有手机这种东西？

就算跑到镇上，折回的时间，也足够对方杀完人逃逸了。

当时陈迎春便留了个心眼，要好好看看对方是怎么杀的人，杀完人之后又准备去哪，好在日后给警方们提供线索。

别苑中，药生尘的父亲蓬头垢面，满身血污，却是止不住的大喝道：“死，都给我死！你们这些混蛋，我杀光你们！”

“呃~离我远点，离我远点！别过来，都别过来！！”

随着他的怒吼，那些不知情的下人们纷纷上来阻止，一边喊着老爷，一边畏手畏脚的用锄头，铁锹想办法制止对方。

但药生尘的父亲，却是不闻不问，双手一挥，巨大的气浪席卷别苑。

那些普通人怎能抵抗至强者的一击，当即仰面倒地，最终恐慌战胜了忠心，开始四散而逃！

可陷入疯魔的药生尘父亲，哪能任由他们逃脱？

当下身化电光，眨眼间已是将所有下人全部虐杀！

闻讯赶来的温疾苦看到这一幕，立刻上前制止，平日里看起来温润如玉的温疾苦，在这一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与之厮杀在一起。

良久，药父力竭昏迷，温疾苦趁机几枚银针插在前者几道穴位之上。

大约过了两分钟，药生尘之父这才悠悠醒来，当看到四周满地尸体的时候，如遭雷击。

“苦儿，我，我……”

“爹！”温疾苦一把将药生尘之父搂在怀里，轻声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爹。我们换个地方，重新生活，没事的，有我在，没事的。”

“苦儿，别费力了，治不好的，治不好的！！”药父抱头痛哭，这心魔，纠缠了他一生，没想到在临死之前，再次发作，这一次，竟然屠杀了整个药家！

“治不好就一直换！”温疾苦忽然厉声喝道：“不就是几个下人嘛，死了便死了！我毒尊杀的人比你多了去了，有什么好愧疚的！”

“苦儿，你……”药父怔怔的看着温疾苦，一时间老泪纵横。

“对了，孩儿他娘呢，孩儿他娘在哪呢？”药父忽然响起什么，连忙质问道。

“我去找，爹，您别急，我去找娘！”安抚下药父，温疾苦连忙跑到屋子里。

没多久，后者面如死灰，怀中抱着药生尘的母亲，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药父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仰天怒吼：“贼老天！！！”

“你为何这般戏弄我啊？！为何啊？！！”

“爹！”

噗通！

温疾苦跪倒在地，双目含泪：“圆不过去了。告诉尘儿吧，我们两个，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不，不可！”药父厉声说道：“杀了我！苦儿，杀了我！”

“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温疾苦含泪怒喝道。

“绝对不能让尘儿知道我的事情！苦儿，杀了我，杀了我吧。”药父绝望仰天长叹，哀求道：“疾苦，对不起，为父对不起你。”

“我药家对不起你。”

噗通一声！药父面对着温疾苦跪了下来，满目歉意的祈求着：“杀了我吧，疾苦，为父这般活着，更加痛不欲生！”

“只是苦了你这孩子，要再为我背上这份血债！”

“爹，不，不！”温疾苦同样跪倒在地，不住哀求：“娘亲已经死了，若您也去了，尘儿怎么办，柔儿怎么办？您想过没有？！”

“柔儿，我的好孙女啊……啊！！！”药父忽然仰天一声怒吼，抽出腰间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插入自己的心脏！

“爹！不要！！”温疾苦猛然扑上去，可已经为时已晚，药父，气息已经微眯到了极致。

“呃~呃~”温疾苦只觉得心中一股气憋着，吼不出来，喊不出来，大脑一阵眩晕，一股空前的无力感席遍全身！

“疾苦，不要，告诉，柔儿。”

药父断断续续的趴在温疾苦耳边，说出了自己最后的祈求，随后身体一软，瘫倒在后者身上，再无一点声息！

“啊！！！！！！”

温疾苦仰天怒吼，抱着药父的尸体痛哭流涕。

就在这时，别苑的门，被人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