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终究逃不过真香定理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前往停车的地方。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柳稚颜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送去刚才的地铁站就行了。”    812还停在猫咖附近的停车场，虽然离这里只有几站的路程，李君缘不想麻烦她。    另外，家里只有华哥和二姐知道自己有812和大牛，长辈们并不知情。如果她无意间透露给张嘉文，势必会让莹姐知道，这又是一件麻烦事。    李君缘不希望有任何不确定因素影响自己的生活。    折返的路上，柳稚颜放缓车速，同时在琢磨怎么开口。    如果李君缘还像在KTV那样充满交谈的兴趣，她自然有各种话术开启话题。此时，车后座上的人，表现出一副生人勿近的疏远，像极了拔弔无情的渣男，无情又决绝。    虽不至于爱上李君缘，但终究是发生过最亲密关系的人，心里难免不会有异样的情愫。    这种情愫无法归结于爱情，只是一种直白的占有欲，这是人的通病之一。    至于李君缘对柳稚颜有没有这种感觉，其实是有的，只是变得没那么强烈。    现在的状态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身边的女生不多不少，开后宫什么的，那是小孩子的才幻想的把戏。女人多了不见得是好事，会牵扯他大量的精力，得不偿失。    生活和享乐，他分得很清楚。    与他缠绵过的女生不止身边这些姑娘，其他人，他也没想过要一网打尽全部栓在身边。    如果只要发生关系就会变成特殊的人，那自己的感情未免也太廉价了，生活也会变得一团糟。    当成金丝雀豢养起来？    没必要。    人是独立的个体，而非游戏里的NPC。除非是极度拜金，才会毫无保留得对李君缘俯首称臣，柳稚颜有自己的事业，不是这类人。    李君缘突然有种明悟，厘清了和柳稚颜相处过程中的别扭感从何而来，那就是无法掌控她。    他习惯于做规划，不论事业还是女人，现在的节奏都在他的预设发展范畴内，而柳稚颜，是计划之外的偶然事件。    没有预案，没有方向，是混沌的，现在的局面被对方掌控着。    原来自己的控制欲这么强烈啊，李君缘自嘲。    以前遇见文慕星还没有这种感觉，但是在柳稚颜身上似乎表现得愈加明显，可能还是初见时的冲击没有完全消弭，进而衍生出了古怪的控制欲。    “有没有人说过你神似年轻时候的古仔？当年有个排行榜，他是富婆最想包养的男明星，如果你是娱乐圈的人，应该也会被媒体评上去。”    这并非贬低，而是变相的夸奖。    李君缘眉头微挑，等她下面的话。    “你这么好的外形条件不去拍电影可惜了，我有个朋友是导演，在圈子里小有名气。他正准备筹拍一部古装励志爱情片，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替你引荐。”    这本来应该是他对别人说的话，从柳稚颜嘴里听来，让他有些想笑。    如果自己想拍电影，何须他人安排，而且他从未没想过踏入影视圈当什么明星。    “停车，到了。”    “额……你没其他想说的？”    “说什么？”    “没有问题想问我？”    如果是其他男人，在听闻自己的悲惨经历后，必然生出保护欲，进一步深挖自己的过去。这是她带李君缘来见老教授的主要原因，就是想通过身世撬开他冷漠的态度。    然而李君缘就像一个冷血动物，对自己的遭遇完全没有兴趣。或者说他其实懂自己意思，只是假装漠不关心，以此表明划清界限。    “想谈恋爱，去找别人。”    柳稚颜闻言，不由气笑了：“你太自以为是了！”    “拜拜。”李君缘笑了笑，下车。    ……    在穷困潦倒时，总是幻想豪车美女大别墅，恨不能日日灯红酒绿，声色犬马。    当这些触手可及时，又想着柴米油盐一日三餐，简单悠闲的生活。    人呐，就是贱。    其他人贱不贱李君缘不管，反正他是乐在其中。    人生大事，吃喝二字。    白天看书练字画画，晚上去小区外健身房撸铁顺带收割积分，健身回家洗完澡后陪广场上的大爷大妈们跳跳舞。    心情好，奖励自己一顿大餐，心情差，将跑车开出去使劲造。    生活充满诗情画意又不乏人间烟火气。    如果身边再有一个大美女相伴，这应该是不少人理想的生活，至少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活着，不必为了钱而殚精竭虑累死累活的。    李君缘不缺伴侣。    “小黑，回家了。”    他吹了一声口哨，小区绿化带里窜出来一只小狸花，这是他收养的一只流浪猫。    在“宠物领袖”体验完毕后，他花一万积分将“领袖的印章”这个技能兑换下来，虽然不能对人使用，但能用在小动物身上，多少有点用处。    如今这只小狸花在他的各种心理暗示下，心智已经达到了顶峰，相当于三岁的小朋友。    调皮捣蛋免不了，不过对李君缘自然是言听计从，就像一个忠诚的护卫。    只要有李君缘在的地方，十几米范围内，必然有这只小狸花的身影。    李君缘感觉自己是个起名废，人家的宠物都有各种各样好听的名字，他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一个有深意的名字。索性将自己在梦境中的称号让给小狸花，这也算是一种继承了。    在自己的小窝独居了快一个星期，总算有了几分家的温馨气息——如果不计较客厅满地的废纸。    回到家，李君缘一头扎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小狸花自觉跳进笼子里，正要伸出爪子将笼门关上，厨房传来李君缘的声音。    “小黑，帮我把废纸清理干净。”    小狸花歪着头想了片刻，这才明白他让自己把客厅的纸团归拢起来。    小动物自然是听不懂李君缘的话，但经过训练，已经产生了条件反射。加上李君缘的心理暗示，俨然成了清理垃圾的好手，自我觉醒成了一只合格的工具喵。    就算不能开口说话，一些小事情还是能胜任的。    李君缘一开始没想过将它当成工具喵的，只是看它可怜，在流浪猫群体里抢不到吃的，动了恻隐之心。    但人嘛，懒惰是天性，开灯关灯之类的小事情，交给一只小猫咪无可厚非，反正它也不会觉得自己被压榨劳动力什么的。    “收拾完，自己叼一根小鱼干，不准多吃。吃多了，明天就你带去医院噶蛋蛋。还有，不准玩扫地机器人，自己回笼子里吃。”    有付出就有收获。    至于小黑能不能抵挡住小鱼干的诱惑，李君缘并不在意，自己的喵，只要它快乐就行了。    唯一遗憾的是，它不能自己铲屎，智力终究是差了点。    梦境中，李君缘都是自己偷偷蹲马桶，从来不麻烦张帅和张凝儿铲屎换猫砂。    做完饭已经是六点以后。    房门被打开，有人似乎闻见了菜香，卡点来蹭饭。    “哥，我明天上午没课。”    宋祎然将钥匙收进包里，然后跑去客厅将小黑抱起来，开始撸猫。    “知道，今晚就睡这里吧。”    除了工行的人，在江城的其他同学都以为他已经离开返回魔都。    随着捐仪器和奖学金的事情被公布出来，他的手机这两天都快被打爆了，除了室友的几个电话，其他的一概拒接。    倒不是装清高，只是觉得麻烦，没什么好解释的。    这种情况他早有预料，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少不了被炜哥等人数落一番——不讲义气之类的。    李君缘倒是想给他们发红包，不过都没要。    “大明星今天没来啊？”    宋祎然将小黑放在餐桌上，给它夹了一块排骨，让它自己去啃。    “谁知道呢，先去洗手。”    李君缘从不主动联系柳稚颜，她来了也就来了，反正又不会留她过夜。    以她对猫毛过敏的体质，每次来必须戴口罩和墨镜，这也是“大明星”这个外号的由来。    李君缘还是更倾向于叫她“狐狸精”，手机里的备注就是狐狸精。    “哥，她不会真的喜欢你吧？”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李君缘敲了敲筷子，转移话题，“今天请假的理由是什么？”    大一学生，有晚自习，既方便集中管理，又不至于让他们刚进入大学就开始放飞自我。    宋祎然每天过来蹭饭再回去，晚自习自然就赶不上了，要是第二天上午没课，还会在李君缘这里留宿。    几天下来，李君缘几乎将她的课程表摸清楚了。    “没请假，班长知道我最近都不会上晚自习，他不管我了。”宋祎然笑嘻嘻说。    “吃完饭自己去房间学习，大二的奖学金还是要争取的。”    “哦。”    兄妹俩默默吃着饭，饭后宋祎然主动去洗碗，也就简单的放进洗碗机里。    李君缘坐在客厅沙发上回复消息。    平洲公盘和江大春招的时间有重合，不过这边有夏循负责，不用他费心。    “晚上和嘉文姐吃饭，还有成雅，她在抱怨你又失踪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有你女朋友的联系方式，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女朋友居然也不知道你在哪里！你藏这么深干嘛，要不要我告诉成雅你就在家？”    秦妹妹当然知道李君缘在江城，毕竟每天都有视频联系，是他让秦妹妹不要告诉成雅的，不然多麻烦啊。    他就想过几天清净日子。    “随你，反正我马上也要走了。”    李君缘已经预定了后天下午去禅城的机票，提前过去和叶明商汇合，顺便认识一下他在那边的几个朋友。    这是叶明商极力推荐的，想必几人性格方面比较爽快，交朋友应该没问题。    “真的？你先别走，我马上过去找你。”    李君缘收起手机，去房间换了身衣服准备去收割积分。    “冰箱里有水果，我平时不怎么吃，再放下去要烂了，你待会拿出来洗了自己吃。看着小黑，别让它调皮捣蛋又将我的毛笔咬坏了。”    如果不交代，小丫头根本不会主动吃家里的零食和水果。    “知道了哥，你早去早回，别撩妹。”    小丫头长本事了，居然敢调侃哥哥。    李君缘莞尔一笑，提上背包出门。    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那会儿，李君缘在金陵一家健身房办过会员卡，没有坚持下来，白白浪费了几千块钱。    这是常态。    除非是撸铁达人筋肉狂魔，平常人办个健身卡是为了在朋友圈装批，或是想在健身房有艳遇，根本动机就不是为了健身。    就算有想健身的冲动，最后也会无疾而终，躺平摆烂什么的不比苦哈哈浪费精力强？    李君缘就是精力无处发泄才选择健身房，收割积分只是顺带的事情。    而且，健身房也就那么几个常客，连带着几个教练，基本被他噶了。这波韭菜割完，他可没时间等下拨韭菜长起来。    “今天这么准时？”    李君缘回头，看着将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女生。    这是他的私教，一节课三百，李君缘直接找她买了一百节课。也不是见色起意故意找她，只因为她最先接待自己，顺势买了她的课。    如果颜值过关，李君缘倒不介意和她切磋一番，只可惜达不到标准。    不过身材真的很顶，前凸后翘的，加上笔直的大长腿，想必是叶明商喜欢的类型。    “刚吃完饭，来消化消化，我先跑步，等会去找你。”    李君缘随便找个借口将她打发走，专心跑步。    饭后最好休息一小时再运动，但李君缘没有这样的顾虑，就是使劲造。    一般的锻炼，根本无法提升他的身体机能，用来消耗过剩的精力是没问题的。    吃了这么多天素，要是一直积压着，迟早憋坏。    半个多小时后，柳稚颜走进健身房，站在他身侧，环视一圈后说：“今天又新来了几个美女，晚上准备带谁走？”    这是纯纯的污蔑。    自从上次和她在酒店分开后，李君缘再没有和其他女生纠缠过，就连手也没牵过……主动在他身上揩油的不算。    健身过程中，免不了肢体接触。一些美女找李君缘帮忙下腰劈叉什么的，他当然选择助人为乐，这种送上门的积分，不拿白不拿。    “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妨碍我。”    李君缘很会调节自己的心态，在知道柳稚颜对自己有影响后，索性采取最佛系的态度，很快就将心里那点控制欲给抚平了。    有一说一，心态放平后，他更加欣赏柳稚颜这双媚眼了，仿佛会说话一样，很多情绪能通过眼神解读出来。    “我在这里坐着，免得被她们拉过去办卡。”    柳稚颜整理了一下口罩，就近找个地方坐下。    第一次来健身房找李君缘时，她就被几个教练疯狂争取，既想卖课程，也有其他小心思。    她原本还想着李君缘会帮她解围，迎来的却是他淡然的态度，显然选择袖手旁观，在旁边看好戏。    虽然心里不满，但还是自己将那几个男教练打发了。    来过两次后，大家都默认为她是李君缘女朋友，也就不再纠缠，反而有几个女教练一直在鼓动她办卡，推荐瑜伽课程。    其中要数李君缘的私教最起劲，因为他就是买的瑜伽课。    “准备去魔都了？”    “和几个朋友出去玩几天。”    “当大老板就是轻松，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    李君缘瞥了她一眼，不想解释。    他虽然人不在魔都，但公司大方向都由他决策，尤其是项澜加入后，他抱着学习的态度，经常与其讨论部署计划书。    如今是借着项家的渠道才和那些大公司搭上线，他在想要不要自己投一部大制作，让其他公司跟着参与进来。当前阶段，他还得仰仗人家，互惠互利才是长远合作的基础。    一心跟着人家身后捡钱却不会让利，迟早被那些大公司抛弃。    娱乐圈，说白了就是一个利益生态链，想加入其中，必须先拿出一点东西。    李君缘还没有能力硬扛，只能先猥琐发育。    其实他有预见，一旦暑期档投资的电影大赚，其他公司一定会闻风而动，想在他身后分一杯羹。    到时候再联合投资拍摄，相信很多公司愿意参加，借此可以整合天缘的关系网，进一步打入娱乐圈内部。    至于如何整治圈内歪风邪气，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我最近挺闲的，能不能跟你一起去玩？”    “如果你帮我照顾小黑，下次出门一定带你。”    柳稚颜瞪了他一眼，明知道自己对猫过敏，还提这种过分的要求，一点诚意都没有。    “你以前不养宠物，怎么想到养猫了？”    她对李君缘的了解，几乎全部来自成雅。    不用她刻意问，只要每次聚餐时稍加引导，成雅就会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特意防着你，有猫的地方就看不见你。”李君缘开玩笑说。    养宠物也就图一乐，哪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柳稚颜当真了，眼神不免有几分幽怨。    几天接触下来，她发现李君缘的确有点特别。如果是其他男人，估计早就约自己再次为爱鼓掌了。他明知道自己不会拒绝，却始终不提，似乎真的对自己没兴趣一样。    一个人的喜好是藏不住的，她能看见李君缘眼中欣赏的神色。    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只要李君缘忍不住了，自己再轻描淡写的拒绝，到时候他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拒绝是不可能真拒绝的，但要打一棒子再喂一颗糖，这样才能拿捏住。    男人那点小心思，她摸得透透的，要吊着，不能什么事情都由着他，不然岂不是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