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所谓缘分 不过尔尔
类别:
其他
作者:
峰雪打火机字数:4231更新时间:22/07/21 14:19:18
冷风一吹,齐坤的酒劲儿全都上来了,顷刻间瘫软的跟一滩烂泥一般,只能靠着段飞和壮子合力架着,才被一点一点拖回了石府。
见卓展他们到半夜都没回来,也没个消息,石府里的众人都急疯了,谁也没睡,坐在中厅里一壶一壶喝着茶,彼此也没有交谈,就一直等到现在。
听到外面典门大喊着“回来了,回来了”。
众人瞿然一惊,赤和段越最先冲了出去,雒雁和照影也紧随其后,石川依旧一脸淡然,坐在中厅一动不动。
刚走到跨院,众人就看到段飞和壮子吃力地架着齐坤,卓展则在后边一路扶着。
拖着齐坤的这一路早就耗光了卓展他们全部的力气,一见到赤他们,三个人瞬间泄光了最后紧提着的一口仙气,加上齐坤,四个人齐齐摔倒在地上。
急的赤、段越她们赶紧上前去扶,然而刚近得他们身前,一股弄弄的酒气混杂着脂粉味儿便浓浓的扑鼻而来。
“这什么味儿?”赤闻了闻卓展身上,皱了皱眉。
“好像是胭粉……”段越犹疑地说着,再次抓过段飞的衣服使劲嗅了嗅,随即紧了紧鼻子。
“不会吧,卓展哥哥,你们该不会是……去了那种地方吧……啊!”
赤瞬间松开正在拉扯着卓展的手,惊讶地捂住了嘴巴,搞得卓展像团被甩出去的面团一样,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猜的没错,就是去青楼呆了半宿。”壮子哼哈道,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坏笑。
“啊!”这次是段越和赤双的捂住了嘴巴,嫌弃地盯着他们几个,满脸惊悚。
“不是,儿,小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听我解释……”卓展很是惊慌,有些语无伦次。
“解释等于掩饰,掩饰等于事实……”壮子飞快补刀,丝毫不给卓展说话的机会。
“你们别听壮子瞎说,我们在那儿啥也没干,我和卓展连酒都没碰。”段飞迫不及待地解释道。
“那你们……去干嘛去了?”段越弱弱地问道。
“这不是齐坤大哥心里憋闷嘛,我们仨眼看着他去吃花酒,总不能让他一个人醉死在里头吧。”段飞拍了拍地上的齐坤,无奈地说道。
“呵呵,好一招‘兄弟有难怎能见死不救’,你倒是撇得干净呐。”壮子乐此不疲地继续撩火着。
听到段飞这么说,后边的雒雁不自在地低下了头,难以掩藏的歉疚感全都写在脸上。
细心的照影赶忙扶了扶她的肩,亲切地摇了摇头。
澄清了误会,赤和段越又再次去扶卓展和段飞起来,然而受不了这股浓厚胭粉气的她们,还是紧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状。
“喂,我说你们谁来扶我一下啊,怎么,胖人就活该自己起来了?”
眼看着赤去扶卓展,段越去扶段飞,照影也蹲下去摇醒齐坤,壮子有些不乐意了,似乎惊人相似的历史总在一次次重演。
在后面孤零零站着的雒雁无奈地笑笑,欣然上前一步,朝着壮子伸出了一只手。
壮子嬉皮笑脸地嘿嘿一笑,脸上顿时像开了朵玫瑰花:“嘿嘿,还是雒雁姐姐待壮弟最好了。”
然而雒雁这个怪力女力气实在太大了,随便一拽,不仅将壮子整个人拽起,还顺着劲儿把他给抡了出去。
本想自己也顺带着使个劲儿,没想到却用力过猛,毫无心里防备的壮子“啊啊”叫着就扑向了照影新做的花架,连人带盆叮叮当当摔在了地上,滑稽的样子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照影的晃动和震耳的笑声唤醒了睡了一路的齐坤,这时候他有点醒酒了,努力着睁开了朦朦胧胧的睡眼。
然而刚睁开眼睛,他就看到雒雁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在灿然地笑着,原本平息下去的满腔怒火再次熊熊燃起。
齐坤推开照影的帮扶,自己支撑着站起来,狠狠盯着雒雁的脸,指着雒雁的鼻子,大声喝骂起来:“好你个恶毒的女魔头,你笑什么笑啊,看我笑话吗?行,老子就让你看个够,你不是爱看吗,总有一天,老子会让你看着老子哭。别以为将军和夫人饶过你了你就万事大吉了,咱们俩之间的恩怨,没完!”
齐坤吼完便转身向自己住的厢房走去,醉态的身体摇摇晃晃,冷风中竟有些落魄可怜。
刚刚还欢乐的气氛被齐坤的一顿怒骂给冲得烟消云散,段越和赤赶忙过去安慰起雒雁,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石府清冷,伴着渐落的寒月,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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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卓展他们睡醒的时候,石川、齐坤和雒雁都已不在石府了,他们早早的便去了操兵场。
卓展、段飞对操兵演武这档子事很是感兴趣,便嚷嚷着要过去看看。
赤、段越也很想看一看雒雁在演武场上的飒爽模样。
众人一拍即合,早饭都没顾得上吃,便张罗着去操兵场了。
壮子还在茅房上大号,他们几个等不及便先行出发了,叮嘱着壮子完事后再赶过来。
到了操兵场,他们在一个认识的石川的亲信带领下进了兵场。
这兵场主要的营房、武器库虽都是建在平地上的,然而真正操兵的演武场却是建在一块丈来深的凹地里,凹地里地势平整,眼界开阔,保密性极好,一方又一方的皮甲兵士在偌大的兵场内有序列开,口号嘹亮,动作整齐,斧钺生光,气势分外雄壮。
凹地的上方的四周插着一圈大牌纛旗,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围场,风吹旗动,啪啪作响,很是肃穆。
卓展他们来到凹地上方的围场,透过纛旗和大牌的空隙向演武场内张望着,很是兴奋。
只见他们对面的一个持戈操练的方阵中,总兵坛齐坤正在兵士甬道中信步而行,随意打量着兵士的装容兵器,不时地指点着兵士操戈的动作规范,嘴角永远流露着高高在上的自信的微笑。
齐坤朝着场边的空地走了过来,却由于纛旗和大牌的遮挡并没有看见他们,段飞刚要挥手朝齐坤大喊,却被卓展一把扯住了袖子,生生拽了下来。
“卓展,你这是干什么?”段飞不解地问道。
“嘘!”卓展神情专注,扯着段飞蹲了下来,靠着大牌和纛旗的掩护瞄着下面的情况。
“哥,哎呀,你别说了,快蹲下。”段越小声催促道,也紧张兮兮地蹲在纛旗后面伸着脖子往下张望。
段飞赶忙拨开挡在面前的旗布,向下看去。
只见齐坤刚走出兵士甬道,就与来空场放置长矛的雒雁迎头撞了个对头碰。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雒雁面无表情,拎着长矛转身就往回走。
“喂,站住!区区一个戈长,见了总兵坛却不打招呼,成何体统?这是操兵场,操兵场就得有操兵场的规矩,不是在石府,仗着武练和夫人做靠山就能任意妄为。”齐坤语气不善,明显是在挑刺。
雒雁立马停住了脚步,回身一个拱手,低头恭敬道:“雒雁见过总兵坛大人。”说完立刻掉头,冷着脸就要离开。
“哎,回来!你拎着着这长矛去哪儿啊?不是要放到兵器架上的吗?糊涂了?成天迷迷糊糊的,还怎么带兵。这操兵场就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想图个安生,不如做回夫人的丫鬟。”
背过身的雒雁轻叹了一口气,忽地转身走向旁边的武器架,用力将手中的长矛一甩,长矛便凌空飞旋而起,随着风啸声稳稳落入木架之中。
准确而炫酷的手法令的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士兵们纷纷赞叹叫好。
本想为难雒雁的齐坤见雒雁非但没有被自己难为住,反而当着自己的面在兵士面前出尽了风头,登时气得火冒三丈,脸红脖子粗的。
眼看放好长矛的雒雁转身又要离去,齐坤立马大声喝住了她:“喂!回来。刚刚你作为下级军官,手持武器跟上级军官作礼,不合规矩,重新再来一遍。”
雒雁往日里也是说一不二、杀伐果断的女杀手,如今只因心里亏欠着石川、照影,才处处对齐坤忍让。但愧疚和忍让总是有限度的,被齐坤步步紧逼的雒雁终于再也忍不下去了。
只见她猛然回身,目光凌厉地看着齐坤,镇定说道:“总兵坛,军中虽有军中的规矩,但演武场上自是演武最大。若人人都恪守规矩礼制,那岂不变成了只要总兵坛大人出现,所有人就要低头作揖的滑稽场面。
雒雁自问平日里一向待总兵坛大人恭敬有加,愿总兵坛大人也能恪守本分,莫要因贪图这虚名而忘记自己身为总兵坛的重责,辜负了石川武练的一番期望。”
雒雁的一席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说得齐坤是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齐坤抖动着眼皮,声音颤抖而愤怒:“你……你居然……好,今日在兵场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迷惑人的皮囊之下藏着一颗怎样恶毒的心,今后的日子还长,咱们走着瞧!”
“雒雁心性淡薄,无意与总兵坛大人一争高下,但若总兵坛步步相逼,雒雁便欣然迎候,奉陪到底。”
雒雁恭敬地拱了拱手,嘴角却露出让人十分不爽的轻蔑的笑。
“我去,齐坤大哥这想给雒雁姐穿小鞋,结果却被反杀了啊,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段飞看的精彩,忍不住低声吐槽道。
“那是,我雒雁姐可是很厉害的,雷厉风行的丹砂国第一女杀手,怎么会被齐坤大哥给拿捏住。”
段越很是得意,到现在,她都对一开始齐坤将雒雁送官这件事心怀怨怼、念念不忘,此时看到下面的齐坤别噎得哑巴吃黄连的样子,总算出了口气,心里畅快得很。
“喂,你们干什么玩意儿呢,集体蹲坑上厕所啊?”此时落在后边的壮子也赶了过来,看到蹲成一排的众人,忍不住调侃一番。
“嘘,小点声!”赤回头朝壮子做着禁声的手势,段飞也赶忙拉着他蹲下。
“我靠,这热闹真是生动又好看呐。”将脸藏在纛旗后面的壮子也看得津津有味,两眼直放光:“哎,你们觉不觉得,这齐坤大哥和雒雁姐还挺有cp感的。”
“壮子你别乱点鸳鸯谱行不,他们俩可是水火不容的冤家,这你都能看出cp感,你心里是住了个丘比特吗?”段越一听壮子这话,反应很是激烈,极力地反驳道。
“这你就不懂了,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他俩这是相爱相杀,也算是欢喜冤家,电视剧里一般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壮子对自己的红线理论很是执着,即便被段越怼了也一点儿不松口。
“插句话,cp是什么意思?”边上的赤瞪着眼睛疑惑地问道。
“就是一对儿的意思,不过这对cp,应该是我见过的最不登对的cp了。”卓展笑笑说道,看上去兴致也很是高昂。
“哦,原来如此啊。不过撇去他俩之间的恩怨不谈,仅从外表上看,还真是挺般配的,齐坤大哥勇武威猛,雒雁姐冷艳漂亮,年龄上也合适。而且刚才你们没听齐坤大哥说嘛,雒雁姐有着迷惑人的皮囊,这说明他也觉得雒雁姐好看呀。”赤认真分析道。
“赤,你怎么也能这般断章取义呢?”段越皱着眉头,嗔怪道。
“对对对对,昨天晚上在青楼的时候,齐坤大哥说要亲姑娘也没亲上……”段飞忽地眼前一亮,神秘地说道。
“为啥啊?”一听这个,赤赶忙好奇地凑了过来。
“下不去口啊!我也记起来了,当时齐坤大哥确实说了那姑娘还没有女魔头长得好看呢。”壮子一拍大腿,兴奋道。
“真的呀?”赤八卦的小心思一下被勾了起来,挥舞着小拳头很是兴奋起劲。
“哼,再怎么说,随意去青楼吃花酒的人也配不上我冰清玉洁的雒雁姐,更何况还是他。”段越听得很是不耐烦,腾地站了起来,愤然离开。
下面的齐坤和雒雁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绊着嘴,但显然没有了最初的敌意,只是单纯地为了取胜而争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