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芙罗兰

地面上娇小的礼服少女安静的躺在人群之中，妖异的鲜红从身体上的伤口缓缓流淌，浸染了来来往往行人的鞋底——

但奇怪的是，过往的行人中并没有一人感到诧异，就仿佛对方的尸体完全不存在一般，冷漠的一道道越过她的身旁。

吟吟青草站在人群中，淡漠的看着这一切，思忖道：

心理掌控能激发念力的特性倒是意外之喜，不过心理系能者仍然会发现一些扭曲和不正常的感觉——

“这样看来，即便是与念力相结合，自己也无法彻底修改或者干涉前几位的记忆，有暴露的风险……果然，还是要尽量避开前几位才行。”

一方通行和垣根帝督到不用担心，前者不常见，后者几乎已经是必死的结局，主要还是御坂美琴……

吟吟青草最后看了眼心理定规的尸体，转头垂下眼眸打算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后，准备下一步的行动，大规模修改学园都市内人员的记忆！

她可不是食蜂操祈那样的善人派，作为一个结果论的超凡者，她毫不在意达成结果的手段多么黑暗，想到这里，她不禁摇了摇头：“他们还是保守了，只看到了心理掌控的副作用，却忘记了如果让一个不择手段的超凡者得到了这个能力……会带来多么惊人的优势。”

……

才人工坊的三座大厦一座化为了废墟，另外两座闪烁着光辉的合金材质表面，冰霜开始渐渐的化为水滴，沿着光滑的墙壁滑落之时，反射出点点光辉——

废墟中，幽深的空间裂缝尽职帮助亚雷斯塔吞噬着周围的碎石裂墙，边缘无数有黑色的粒子缓缓凝聚，这是空间的自我修复，不过，没有特殊能量，比如魔力的催化或者加持，显然要彻底恢复完毕还得需要一些时间。

而地面上的寒冰也开始融化，却没有化为水滴和蒸汽，反而是变成了一丝丝漆黑的烟雾开始升腾，连带着那一地的冰雕也化为了黑雾升腾间，竟然没有任何血迹的残留，一时间，黑雾宛如深渊中的巨龙，疯狂的将尸体吞噬——

江睿看到垣根帝督的尸体中一抹金光闪耀时，毫不犹豫的直接吞掉了尸体——宝箱？

给我憋回去！

他并不需要宝箱，宝箱开发出来的能力一旦使用就必然会拥有副作用，他更倾向于直接解析对方的尸体，从而让大贤者分析本质模拟出对方的能力。

其实这样做江睿觉得理论上而言是蛮亏的，因为垣根帝督的能力真的有超级高的潜力，自由设定各种属性的物质，并非是“已存在而未发现”的，而是确确实实的“不存在的物质”，换句话说，你只要能想象到的，并且拥有足够的计算力和魔力，那么一切你想到的物质你都能制造出来。

暗物质？你听说过明物质光物质轻物质紫物质吗？别管他存不存在，都能造！

一个上来就能变相编写法则的能力，如果换一个人来，绝对会不计一切代价先学会再说，毕竟副作用可以回到拉莱耶以后慢慢清除，谁也不能保证经过拉莱耶的强化以后，这个能力能达到什么水平。

但肯定不弱。

不过，对于江睿而言，这个能力到没有多大的诱惑性，直接吞噬尸体解析但不吸收的坏处无非就是无法升级强化，不计入个人面板，甚至连目前垣根帝督掌握的状态都变得有些不太稳定——一般来说会变弱一些，原子崩坏有了大贤者变态的操纵能力会变得精准性高，但因为模拟反而威力会有些下降。

无所谓，勉强可以接受吧。

江睿叹了口气，心想，反正估计除了针对芙罗兰也用不到这个能力，费脑子嘛。

想要避免某些风险和副作用，就必然得不到承担风险所带来的好处。

人嘛，要知足。

江睿自我安慰道。

也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背后一阵诡异的能量波动，连忙转身之后，芙罗兰的攻击毫不犹豫的侵入了他的身体，身子的拟态瞬间被无情的内部爆破给炸成了粒子。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江睿有些发懵，甚至忘了第一时间凝聚身体，如果不是溅射出去的身体碎块化为了点点水滴，蕾薇妮雅甚至都以为这货直接暴毙在了当场。

蕾薇妮雅的反应格外迅速，唤出灵装的瞬间就施展了搜寻术式，然后才发现对方压根就没打算藏，芙罗兰高挑的身躯就那样缓慢的一步步从后面的街道走了过来，精致的面容呆呆的，机械般的迅速扫视了两人一眼，很快将目光重新对准了爆炸后的江睿尸体——一滩液体。

啪嗒！

一个蓝色团子从液体中跳到了九尾头上，对着蕾薇妮雅道：“看来刚好是时候，轮到你表演了，蕾薇妮雅。”

“传说中的不死魔女吗？”蕾薇妮雅瞬间理解了江睿话中的意思，打量起了面前行动呆滞的生物，从外表上看上去，倒是挺像人类。

高达两米的纤细女性身躯让她的身体看上去有些不协调，但不管是五官还是四肢，都已经明显进化完毕，可能唯一缺少的就是人类的思维方式——

略显苍白的皮肤外面是薄如蝉翼的透明纱衣，款式大概类似于连衣裙，但问题是……为什么是半透明的啊！！

“这是你们口中所谓的虫子？”蕾薇妮雅挑了挑眉，不满道，她听说过很多版本的芙罗兰，但她目前仅有的十二岁幼龄也代表了她大部分知识和阅历都来自于魔法的传承，哪怕自身成名，也不过一两年的时间，第一次见到传说中被魔女狩猎了八百年仍然无法杀死的魔女，自然而然的展露出了相当大的兴趣。

至少在她的印象中，机能宛如昆虫般的存在至少应该是长得面目狰狞，皮肤干燥并且如同虫子那般恶心才对，而并非像眼前这少女一样，如此的精致，且惹人怜惜。

银色的长发垂至脚裸，赤脚+三无的风格让江睿都有些惊讶。

嗯哼，似乎这还是我第一次严格意义上遇到三无型的呆萌少女？

蓝色团子不安分的跳动了两下，心中莫名其妙的跑偏了思考的方向。

不过可惜，这名精致可人的魔女的食物，终究是人的大脑，而且还是无法抑制住的那种本能冲动，就如同吸血鬼无法克制吸血**一样。

她看向江睿的眼神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呆滞，虽然略显迟缓，但仍然显露出了极大的好奇和喜欢——

“不……不想……”她艰难的吐出一个个字节，歪头的同时，身体却做出了判断四肢着地，砰的一声冲了上来。

“她似乎不想袭击你。”蕾薇妮雅卷动权杖，术式起，波涛宛如汹涌的海啸一般骤然将三人吞噬，卷席而起送上了高空——她并没有贸然攻击，而是选择了躲闪。

“她的思想对我很感兴趣，也因此让她的大脑判断消化我的能力可以让她进化，导致我不得不去寻求你的帮助，也许她很喜欢我，但可惜她的思想无法控制身体。”

江睿看了看周围的海浪，犹豫片刻，寒风浸染而至，直接将众人脚底的波涛化为了坚冰固定了下来，蕾薇妮雅见此，也乐得升蓝，直接放弃了对术式的控制权。

“实际上就算她对我无害也不能任由她行动——”江睿沉吟片刻，无奈道：“毕竟就算是宠物，也不能任由她天天出去狩猎别人的脑子呀。”

对此，蕾薇妮雅晃了晃下巴不可置否，她可不会相信以江睿的实力没有办法压制对方，虽然对方的不死特性的确很烦，但整体实力终究还是太弱，至于江睿心怀天下，想要为人们除去一害？

拉倒吧，就他？

蕾薇妮雅觉得就算是她摇身一变投身了科学派，都无法改变江睿无利不起早的吊人特性。

对于蕾薇妮雅不屑的表情，江睿也只能凝聚出一条小小的手臂挠了挠自己光滑的头顶，他还真没理反驳，私心那肯定是有的，毕竟他有办法去掉对方的技能，变成一个三无萝莉当宠物养，但那样除了收获一个弱鸡吉祥物以外屁用没有，不符合他的利益规划。

至少杀了对方……吞噬个不死特性岂不是妥妥的？！

不死啊！哪怕是有弱点的不死，那也是听上去就很牛逼的属性，无论如何都是魔禁中不可多得的收获了。

大概是被江睿跳来跳去弄得有些不舒服，九尾不满的撅起小嘴把江睿撸了下来抱在怀里道：“哈……欠，快点动手吧。”

垣根帝督的积分被江睿拿到手，这也导致原本就相差不大的积分突然被江睿反超了一大截，直接顶到了第二的位置，理所当然的，这次出手最好是九尾才对，九尾虽然还是懒得动手，但看江睿这幅卖萌的模样，明显是只想躺着收尸体了。

“在此之前，我们需要沙子。”蕾薇妮雅捏了捏下巴，轻声道：“先去找之前你们说的未元物质。”

“诶？我没告诉你吗？刚才我们杀的第二位就是未元物质。”

江睿重新化为人形，无视掉了蕾薇妮雅一旁满头问号的表情，捏出三片光羽道：“不过物质既然形成了，就不会随意消失，诺，够吗？”

“够是够……”蕾薇妮雅有些摸不透江睿的神奇操作，有些懵逼的道：“但是这样一来就只有一次机会了……”

这时，大概是因为重新恢复人形态的江睿再度引起了芙罗兰机能的反应，她伸出一只小手的瞬间，未知的能量迅速的扫过众人脚底下的宛如要塞之墙的坚冰，在江睿的感应中，宛如有一群未知的物质，就如同纳米机器人一般迅速侵入他的能量构成，开始疯狂的破坏内部的一切。

仅仅一秒钟，整座坚冰高墙疯狂的晃动了起来。

“一次机会就够了。”

江睿眯起眼睛，尝试性的加固内部的术式，但原有的能量运行却如同叛变了一般，疯狂的扰乱了他新输入的魔力——紊乱特性……江睿略一思考，就明白了芙罗兰的攻击手段。

“能力是侵袭原组织内部引起紊乱特性，从而引发魔力排斥吗？”

倒是跟切嗣爸爸的起源弹差不多？不过一个是引起反噬，一个是直接破坏内部的稳定性。

伴随着坚冰轰然的倒塌，对方却是再次轻轻踏前一步，相同的能量瞬间卷席三人之时，层层坚冰瞬间一道道的挡在能量的面前——江睿可不敢让她攻击蕾薇妮雅，毕竟这种方式的攻击手段很容易让人中招，而一旦中招，几乎就是必死的下场。

“你的分析倒是挺偏向魔法侧。”蕾薇妮雅看见挡在自己身前着重保护自己的寒冰，微微翘了翘嘴角后道：“我记得你们科学侧更喜欢用体组织引发身体排斥这种说法。”

“体组织可破坏不了我的魔法。”江睿抽了抽嘴角，听出了对方的潜台词，她是在嘲讽这几年学园都市一直坚称芙罗兰是科学产物的理论。

学园都市嘛，总要为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强行套上科学的本质，这就是所谓的科学崇拜。

“好了，赶紧术式吧。”江睿看着一道道冰墙迅速被对方轻松化为粉尘消散，不禁有些感慨起来，那就是在这样的特性面前，似乎的确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拦对方，也难怪亚雷斯塔的大厦无法彻底阻挡芙罗兰的随手一击。

但似乎除了这种特性外，她就没有什么值得别人警惕的能力了，无论是行动速度，还是能力发动的间隔，都显得有些呆滞和缓慢——尤其是在江睿眼里，除了独特的攻击方式外，芙罗兰的整体身体素质，也就跟一个lv4差不多，甚至，连白井黑子都能完虐对方，前提是不被未知能量命中。

“可以。”

蕾薇妮雅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江睿的着重保护，突然抬起头来对上身边江睿的眸子，拉了拉他的胳膊道轻笑道：“不过，我不想让无关的人看到我的能力。”

“无关？”

江睿微微一愣，转身看向对方抬起的右手所指的天空，略微沉吟道：“可以——”

对方说的应该是滞空回线，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感知到的，但毕竟是顶尖魔法师的层次，倒也不奇怪，反倒是亚雷斯塔多次改装滞空回线，为了针对自己而不惜施加了许多魔法的能力，更容易引起魔法师的感知了？

但不管怎么说，江睿之所以一直忍受亚雷斯塔的监视，除了他本身不在乎这些以外，更是因为清除滞空回线会引起亚雷斯塔的不满，并且会让亚雷斯塔更加想方设法的加强滞空回线来躲避他的屏蔽，所以江睿只会在关键时候才会屏蔽滞空回线，防止下一次就出现无法屏蔽的窘境。

不过既然是蕾薇妮雅的要求嘛，初来乍到，肯定要好好表现诚意才行。

所以江睿揉了揉九尾的头道：“大小姐，帮个忙呗？”

“喔……现在知道谁是大小姐了？”九尾斜了江睿一眼，却是心情愉悦的勾起嘴角，小手一翻，星眸反射出一道道迅速略过的信息态后，偌大的星穹迅速遮蔽了明朗的天空，遮蔽了这篇地区所有的信心流出。

“结界吗？”蕾薇妮雅好奇的眨了眨眸子看了一眼星空，也没多在意，接过江睿手中的三篇羽毛后，一道道卡片从她背后浮现。

……

封闭大厦中

“……”亚雷斯塔看着突然黑屏的屏幕，整个人都不好了。

合着他改进了那么多次滞空回线，千算万算，忘了江睿身边还带着个大魔法师……

“看来好戏是没得看了。”

艾华斯有些可惜，却看到亚雷斯塔突然打开其他的屏幕，联络起了一道研究所的研究人员——

“理事长阁下？”

身穿白色大褂的老人看到屏幕的一瞬间现实一惊，立马谄媚的笑道：“您有什么吩咐啊？”

他们是看不到理事长的画面的，能看到的只是代表着亚雷斯塔标志的黑屏而已，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态度。

“垣根帝督的能力测试后，是否会消失？”

“不会，但距离超过1小时53分56秒后会逐渐分解。”

亚雷斯塔想了一下，似乎时间上没问题。

“那如果死了呢？”

“呃……”

另一头的博士懵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