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周末返校

学校门口满是面包车和改装过的三轮车，用来接送学生回家，

这些车，在平时不太会出现，只是兴银的学生回家，或者是上学的时候才会有，众多的面包车和改装过的三轮车，很随意的停靠在路边，这些面包车把校门口的路都堵了个尽。

人仅仅从他们中间穿过，走到马路上，都是非常困难的，车子胡乱摆放着，中间可以通过的距离很小，要从校门口走到车站的话，需要绕过不少的车和三轮车，走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到公交车站。

尹秋然出了校门，很费劲的从这些面包车和改装过的三轮车中间走过。

刚刚走出去，就发现自己的手机在振动，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自家妈妈打来的电话。

接通电话，就听到尹母的好听而又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然然，我看到你了，你转身！”

尹秋然猛的听到尹母的声音，等等她要缓一缓，这信息量有点儿大，妈妈来兴银了？她拿着手机转身，果然，就看到尹母的车停在马路边。

“对对，这里这里！”

尹母看到自家女儿转过来，连忙在车里挥着手。

尹秋然挂掉电话，穿过人群和校门口前的车辆，向着尹母停车的地方走去。

“妈，你怎么来了？”

上车后尹秋然看着尹母很正式的装扮，诧异的问道。

“你这孩子，妈来接你，你还要问我怎么来了！”

尹母一边说，一边踩动油门转着方向盘开车离开兴银。

尹秋然听到尹母的话，小声的说：“谢谢妈！”

“谢什么，你是我女儿。”

尹母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反应了过来。

“a大在这边有校区，我在这边有课，本来是可以坐校车走的，你今天不是放学嘛，所以早上我就开车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

尹秋然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一会儿想吃什么？”

“不知道……”

尹秋然摇摇头，兴银的饭菜实在不好吃，尹秋然确实想不出来要吃什么的好。

“小区附近的西餐厅或者‘老家印象’？”

尹母说了两个地方让尹秋然选，她不知道兴银的饭菜味道怎么样，不过仔细想想，学校食堂里的大锅饭又能好吃到哪里去，自家女儿胃口那么叼，怎么会吃得惯呢？所以尹母就想带尹秋然去外面吃，毕竟自己做的饭没有儿子做的好吃。

想当初为了让尹秋然好好吃饭，尹秋枫还特意去考了厨师证。

尹秋然想着，只有自己和妈妈两个人吃不了太多去吃老家印象还不如去西餐厅吃。

便跟尹母说道：“妈，咱们去西餐厅吧。”

“好！咱们一会儿吃完饭，再去超市逛逛，给你买点儿吃的下周带到学校去。”

“好，我眯一会儿。”

“嗯！”

母女两人商量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后，尹秋然拿了一个车后排的抱枕被，打开盖在身上，靠着座椅闭上着眼睛，打算小憩一会儿。

尹母看到尹秋然没休息好，开车的车速微微减慢了一些，好让尹秋然睡得舒服些，本就很舒适的车子走在路上很平稳了些。

将近一个小时后尹母的车子行驶进尹秋然家小区的地下车库里。

车子刚刚停稳，尹秋然变自动醒来，像是定好闹钟一样。

“然然，咱们到了，在车里坐一会儿再下次，不然会感冒的。”

尹母停好车，关切的对自家女儿说道。

“嗯！”

尹秋然点点头，把身上盖的抱枕被折好，拉上拉链放到后排的座位上。

回到自家小区，尹秋然这才有一刻感觉到了真实，现在她可以暂时忘掉兴银，幻想自己还是在a大附中上课一样，自己还是a大附中的学生。

五分钟后，母女二人从车上下来，两人同时整理了身上的衣服。

西餐厅里，服务员送上两人刚刚点好的食物，母女二人相对而坐，从餐桌上拿起餐巾，对折后，再将褶线朝向自己，平铺在腿上，母女两人的动作几乎是一致的，尹母一举一动都优雅的样子，尹秋然虽然年龄小，可尹母的优雅神情，却也学了七分像。

用完餐后，两人擦完嘴巴，把餐巾随意叠好，放在餐桌左侧，起身离开。

超市和西餐厅一样，都在小区对面的一条街上，每到周末，超市里面的人也不是很多，尹母走在前面，想着给尹秋然下周要带什么东西，尹秋然推着购物车，跟着尹母后面走。

她和尹母逛了还一会儿，购物车中都装了小半车的东西，尹秋然觉得已经够多了，而尹母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便想要开口让尹母停下继续拿东西的想法，不然这些东西她实在是那不完的。

“妈，这些……”

“哎呦，这是不是秋然嘛！”

尹秋然刚刚出声，就被人打断了话。

尹秋然转身，见到妈妈的同学也推着购物车，看样子是刚刚才来超市。

“于阿姨好！”

尹秋然连忙打着招呼，她没想到会遇到熟人，不知为什么，尹秋然的脑海中突然有了胆怯二字，莫名有些胆怯，让她微微有些退缩，她不想见到熟人，甚至自己也不想见到以前的同学。

就在尹秋然准备往后退时，尹母不知在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边，轻轻揽过自己肩膀，默默给自己力量。

尹母到有人叫女儿的名字，尹母连忙转过身，查看什么情况，结果就看到自己的同学，尹母没想到这么巧会碰到，可她没时间去想这些，因为她看到自家女儿有想要往后的动作，尹母知道女儿的心思，于是连忙上前揽过女儿的肩，转移自己同学在女儿身上的视线。

“斓韵，你最近还好吧！秋然她现在在哪里上学？”

果然，尹母的出现成功的转移了尹母同学的视线，可下一秒，尹秋然脸色一变，不知如何回答，尹秋然刚刚才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她的心又飘了起来。

“于雪，是你啊！最近还好，然然现在在一个小学校。”

尹母看着于雪，像是刻意打扮好才出的门，专门来堵自己的一样。

“秋然不是学习很好吗？”

于雪扫了两眼尹秋然，眼睛轻挑的转了转，略带讽刺的问。

“没有，然然自然是跟你的两个儿子没有可比之处。”

尹母礼貌的说着，回答于雪的话语也游刃有余，挑不出一丝瑕疵。

“那是！铭深已经大三不过他已经准备考研了，铭今年也考了一个好成绩，不过看看你家秋然现在的样子，确实是比不上了！”

“是呢！我家秋然那是不想和你们比，不过铭深和秋枫好像一般大吧！”

尹母听到于雪抬高她家儿子而贬低自家女儿，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立马护犊子的心就出来了。

“可不是嘛，就许你家尹秋枫跳级，不许铭深跳级啊！”

“怎么会，铭深很厉害，我们逛的差不多了，先走了啊！”

尹母说完，带着自家女儿转身离开，心里想着，我女儿这么优秀，怎么就比不过那俩孩子，跟她家孩子比得着吗！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落入尹秋然的耳朵，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阿姨的话，只是静静的跟在尹母身后，听着她很聪明的对话，字里行间都在维护着自己。

尹母带她离开时，她只是机械性地跟着尹母结账出超市，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虽然她表面上很平静，但她的心自从听到妈妈的同学问到自己学校的事情之后就变得很失落，就像失了魂儿一样，找不到中心，只有跟着尹母才能拉回些神丝。

尹秋然听到尹母今天和于阿姨的对话，打心眼里佩服自家妈妈，从前她只知道妈妈说话总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从来都不知道她这样厉害。

这天夜里，尹秋然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圆圆大大的，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好容易睡着了，却怎么都睡不踏实。

在梦中，脑海中的画面不断切换，前一刻还在家里，后一刻就是兴银中学了，等她想在看下去时，却又转换到另一个画面里了。

早晨闹钟还没响，尹秋然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身上的睡衣不知在何时被汗水微微浸湿，伸手摸了摸额头，发丝因染上一层薄汗贴在额头和脸上。

尹秋然知道自己自己昨晚没睡好，做了好多梦，可现在她却一个都想不起来了。

但她在这一刻恍惚了，她有些分不清楚到底这里和兴银中学，哪一端是现实，哪一端是梦境。

尹秋然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暂时放空自己，不再去想昨天晚上到底是做了什么梦。

闹钟按时响起，她却不想起来，按掉闹钟，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地又睡过去了。

过了半小时后，尹母见尹秋然还没有起来，悄摸摸的推开她的房门进来，看到女儿熟睡的样子，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便悄悄的离开了，尹母想着女儿难得睡一次懒觉，就让她好好休息。

周天早晨，尹母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下午有会要开，原本打算送女儿去学校的计划，只能因此作罢。

午饭刚过，尹母便开始催促尹秋然去学校。

“然然你赶快收拾东西，小心一会儿赶不及了。”

尹秋然关掉水龙头的手一顿，几秒后关上了水龙头：“我知道了，我会当心时间。”

这两天太过舒适，她几乎都快要忘记还要回兴银中学的事情了。

于是她快速把碗放好后，上楼回到自己房间收拾东西。

见到女儿回了房间，尹母开始拿着袋子给女儿装东西。

收拾完东西，看了看时间，尹秋然下楼准备出发，现在时间差不多了，再晚就怕会会迟了。

她虽然不喜，虽然有些抗拒，但她从来没有迟到的习惯。

尹母客厅等着尹秋然，把生活费给她，叮咛她：“不然我送你去吧，这些东西有点多。”

“妈，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尹秋然回给妈妈一个甜甜的微笑。

“要是缺钱，少什么东西，就给我打电话，我回学校的时候就给你送过去，不要委屈了自己。”

尹秋然听到尹母对自己的叮咛，心下一紧，说了声知道了就连忙离开。

“真的不用我送你？”

“妈，真的不用，你还有会啊！”

902路汽车在路上行驶的很快，显然已经不是在市区行驶。

尹秋然伸手把前面的车窗拉到自己这一边，让空气进来的多一些，但还是抵不住轻微的头晕。

周五晚上阿姨和尹母的对话，现在还一直在她脑海中旋转，她心想要是哥哥没有离开，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打开手机找到尹秋枫之前的微信，开始编辑消息。

“哥，我想你了！你没在，我好像丢了点什么东西，现在已经找不回来了。”

编辑完后发送了出去，然后想了想，立即撤回了消息，在微信对话框又重新输入。

一句话打了上去，删除，又打上去却再次按了删除。

最后始终没有打上还是没能发送出去，微信对话逛里，只是自动显示“你已撤回一条消息”。

前面最后的对话还是几个月前这一切事情还没发生之前兄妹二人的对话。

尹秋然关了微信，把手机拿在手里，头轻轻靠在车窗上，双眼轻阖，将没有打上去的话，喃喃地说出来。

“哥，你不在，我失去了一切可以骄傲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