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再厉害也是女人

街道上都是商家举办的各种庆祝千禧年活动，引导年轻人在欢度千禧年的热情,热闹的气氛不亚于圣诞和春节。

秦凡和雪梅没有参与的兴致，回来没一天，雪梅便急急地回到公司，赶上节假日，各家的生意都非常红火，只是这时还没有外卖小哥的身影。

店里店外都是来就餐的顾客，雪梅知道生意越是红火越容易出现问题。

秦凡却被三个孩子绊住了往外的脚，几天时间，孩子的姥姥又送了两条小狗，跟随若磊的小奶狗被若磊像拎包一样拎来拎去，奶狗可怜巴巴地望着小主人。

男孩子从小就与女孩不一样,若磊看起来就有熊孩子的潜质,不像他的姐姐乖巧听话,可有一点奇怪的是,秦凡和雪梅的话有时不听,但姐姐们的话他不敢不听。

秦爸自回来后，一直寡言少语，秦妈虽然不习惯，也体谅他的心情，只是对他扑在生意上的时间越来越多，颇有微词。

......

小学图书室里。

秦凡抱着小若磊，陪着妈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若磊一边翻着有插图的书，一边竖起小耳朵听着爸爸和奶奶谈心。

“你不能总是待在家里带孩子，也要出去给她们看看，把把关，万一要是出了点问题，那可是大事啊！”秦妈有些担心地说道，虽然不太清楚雪梅和董敏生意做得有多大，但在内心里认为她们都是女人，容易上当受骗。

“她们现在厉害着呢，不用担心，我就在家陪陪你。”秦凡笑着说道。

秦妈知道儿子和他老子一样都是孝子，可在外面打拚的都是自己的媳妇，由不得自己担心：“再厉害也是女人，我就怕她们受骗上当......”

“她们那会那么容易受骗的？妈你太操心了。”秦凡安慰道。

“不那么容易受骗？怎么都受了你的骗了？”秦妈自顾自地嘀咕着。

秦凡被她的嘀咕弄得哭笑不得，又不好说什么，便踱步走出图书室的大门，站在游廊上看到小学生们还在上课，女儿若馨就坐在爸爸以前坐过的教室里。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提醒他有电话进来。

“月月什么事？”屏幕上显示的是唐月的号码，这段时间在各公司忙着开股东会。

电话里唐月询问“光安琪酵母”的法人股参不参与竞拍，秦凡很奇怪她为什么要问他，像这样的事，一般由她做主就可以了。

“怎么了？有什么难处？”秦凡问道。

“帐上没钱了。”唐月把公司的开支细细说了一遍，包括给雪梅转帐的三千万。

秦凡心里默算了一会，遂问道：“要不从董敏拆借？”

“她也在愁钱呢。”唐月接着告诉他，董敏下一步是圈下广州和杭州市场，现在的商务写字楼如雨后的春笋一样，纷纷冒头，而且还发现有别的公司也在做着和她一样的事。而公司的帐面上不光没钱,有的只是广告商拖欠的几千万的应收款。

至于雪梅这边，就更不用想了，省城新建的小区日新月异地建起，虽然这时候的商铺房价大约在三、四千一平，可架不住雪梅的片片撒网，几乎每个小区都要有一个点。

“要不我们不去竞拍了？”唐月笑着说道。

秦凡想了想：“也好，先去看看，让谭凯和袁震跟着你。”毕竟跟在她后面的大都是女同志，像她的助理肖莉、法务办的萧娉......都是嘴皮子利索的人，真要出点什么事那只剩慌张的份了。

“嗯，你什么时候过来啊，我想你了。”唐月终于忍不住说道。

“嗯，我也想你了，什么时候过去，那要看我妈什么时候看厌了我。”秦凡开着玩笑道。

合上手机，低头

却发现若馨睁着乌黑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秦凡奇怪地问道：“你怎么出来了？没听见下课铃响啊？”

“爸爸你想谁？是不是在想妈妈？”若馨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反而问起他来。

“嗯，想你妈妈，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逃课了？”秦凡含糊地说道。

“我没有逃课，我只是上厕所。”说完便向学校东北角的公共厕所跑去，秦凡不放心也跟着跑了过去。

等她出来后，背着她向教室走去，“你想不想妈妈？”

若馨歪了歪头：“我只要爸爸。”

背着她稚嫩的小身体,听着她说出的舒心的话,这也许是做父母与孩子间这辈子最好的状态,无法想象她到青春叛逆期时,会用什么样言语和脸色对待父母。

“爸爸，我最好的朋友王欣怡要过生日，我想送她一个礼物。”若馨在秦凡的耳边请求道。

“好啊，到时候选一个你最喜爱的礼物送给她。”秦凡笑道。

若馨开心地在爸爸脸上亲了一口：“爸爸你真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小马屁精！”秦凡笑骂道。

若馨的班主任站在教室门口，含笑地看着这一情景，“没见过对孩子这么宠的。”许老师笑道。

若馨看老师在面前，忙从爸爸的背上滑了下来，跟秦凡说声“爸爸等我放学”便进了教室。天下的小孩子都有些畏惧老师。

......

校图书室里。

从窗户看完的徐校长扭过头对秦妈笑道：“还没见过现在的小年轻这么宠女孩的。”

秦妈也感到奇怪，对儿子和孩子们相处时宠爱，倒好似隔代亲一样，舍不得骂一句和打一把掌。

“跟他爸一样，儿女心重得很。”秦妈牵强地解释道。

徐校长暗暗叹了一口气，自己的丫头给她介绍那么多的男孩子就没有一个满意的，知道她的心还放在秦凡身上。

“早知道凡子这么优秀，先下手好了，省得现在烦这么多的神。”徐校长自嘲地说道。

秦妈暗自撇了撇嘴，心说你家的老唐一直看不起凡子，这能怪谁呢；想着想着又为儿子小小的骄傲了一下。

趁着图书室里没有旁人，徐校长又唠叨起女儿唐月相亲的事，秦妈只是听着，不时地附和几句。

按说徐校长还不属于她们圈子内的人，老师和领导总是隔了那么一层，关系毕竟不如其他的老师。

平日里的聊天可以和她们说老公夸儿子，可在校长面前却不能随便说。

看着秦凡进门，徐校长半真半假地埋怨道：“少爷就是少爷，自己做个甩手掌柜的，让我们家的小月给你忙前忙后的。”

秦凡忙回道：“徐姨，公司也有唐月的份，她也是为自己忙。”

......

一队队小学生排着队准备放学，秦凡抱起犯困的若磊，跟在若馨这队的后面。来到校门口，只有零星的几位家长来接一、二年级的孩子，远没有以后几年乌央乌央的家长等候在校门口。

“爸爸，我想吃那个。”若馨指着校门口摆摊的小吃，那些五、六年级的学生围着小吃摊，买一些散发异香的烤肠、油饼、糖豆......

“那些都不卫生。”秦凡断然拒绝，谁知道那些是从什么地方加工的东西。

哼哼唧唧的若馨不高兴地跟在后面，不时地还望着那些大哥哥大姐姐无所顾忌地吃着馋人的零食。

只不过到了商场，小丫头又高兴起来，徘徊了半天才选好给好朋友的礼物，那是商场刚进的芭比娃娃，小女孩都特别喜欢的玩具。

回到家里不一会，秦爸闷声不响地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抱起小孙子，见到儿子秦凡询问的眼光，不由地嘀咕一声：“爱多看样子也快完蛋了。”

这是他们商家接到的通知：12月份中山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受理东莞宏强电子公司等申请债务人广东爱多破产还债一案，广东爱多进入破产程序。

随后是常年为爱多服务的广东蓝色火焰广告公司以2000万元债权人的身份入主爱多，全面接收了爱多品牌的7年使用权。

秦凡想了想，对于爱多总裁的胡多飚印象：好像是他几乎从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也不晓得自己欠了多少外债，他平时很少跟财务部门研究付款方面的轻重缓急，还常常把账上的现金当成利润的主。

他信奉的经营信条是“财散人聚，财聚人散”。

而对财务管理的漠视还体现在爱多的人才结构上，胡总大开门庭，广纳俊杰，旗下营销广告人才济济一堂，可是唯独没有一个擅长融资和资本运作的人。

国内民营企业的成长史一再地证明着这样的一个原理：对一家新兴企业来说，在度过了市场开拓阶段之后，阻碍其成长的最大威胁便是对财务缺乏适当的关注和没有正确有效的财务体系。

一家没有稳定而有效的财务保障体系的民营企业就好比一辆没有保险带和安全气囊却在高速公路上超速疾驶的汽车，企业的发展越快，在市场上的成功度越高，其缺乏财务前瞻性的危睑就越大。

一家高速运转中的企业所可能面临的财务困难是多方面的。有可能是缺少流动资金，有可能是无法筹集持续扩张的资本，还有可能是无法控制开支、库存和应收款，这其中的任何一项哪怕只出现短暂的失衡，都可能造成致命的后果。

当这种突发性财务危机爆发的时候，即便是一家市场销售良好的企业，要在很仓促的时间内筹措现金也从来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而且代价肯定是巨大的。

那些能够在危急关头以高代价筹到资金或廉价抛售其股份的企业已经算是大幸运的了，更多的企业则是像爱多这样的突然窒息而亡。

“完蛋就完蛋呗，做家电的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没多大关系。”秦凡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知道什么？爱多完蛋了，老曹怎么办啊？”秦爸叹道，他嘴里的老曹是爱多负责他们片区的销售经理，为人不错。与秦爸尤为投脾气。

秦凡不再陪他唉声叹气，不说生意场上离离合合，人这辈子除了亲人，不也是悲欢离合吗？

转身到厨房帮着妈妈摘菜剁肉，若馨捧着买来的芭比娃娃在奶奶面前显摆，身后跟着眼馋的若灵。

“妈，你每天都这么忙，我还是给你请个保姆吧。”秦凡又一次请求道。

“又不是忙不过来，再说小孩姥姥也不时地过来帮忙。”秦妈推诿道。

“他们也只是偶尔接接孩子......”秦凡从雪梅那里知道，孩子们在姥姥家不能多呆，孩子们的闹腾会影响老太太的休息，再说雪梅的妈妈还没有退休，还有老人照顾。

“我知道你好意，不过等几年孩子们大了，我也退休了，事情就没那么多了。”秦妈笑着回道。

“我不是怕你身体吃不消...哎，药吃了没有？”秦凡突然想起问道。

......

次日放学的若馨一脸沮丧地搂紧爸爸的脖颈，哼哼唧唧地在他身上扭来扭去，秦凡奇怪地问道：“宝贝，今天怎么了？”

“你给我买的芭比娃娃，我送给王欣怡了。”若馨突然抽泣道。

“这不是很好吗？她肯定喜欢你送她的生日礼物。”秦凡抱起她说道。

若馨用力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搂紧爸爸，大声哭道：“可我也很喜欢芭比娃娃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