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起立坐下

意识空间内，景色一如既往的冷寂。

此时，苏式正站在一个巨大的透明膜内，望着手上发着微光的虚粒子发着呆，背后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时钟正随着时间流逝一点一点转动，与透明膜后几乎没有转动的另一个时钟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虚粒子，到底是什么，苏式皱着眉头苦思，进入意识空间之前，虽然小潜已经说过虚粒子辅助下可以实现时间加速，但苏式一直以为实现过程一定很高大上，什么空间扭曲，量子干扰的都用上。没想到只是区分出一片区域，区域内外各放一个时钟，再调整一下转动速度，内外时间流逝就完全不同了。

有自知之明也算是一种美德，这点苏式一向看的很清，纠结了一会儿就果断放弃思考，将注意力转移到如何训练意识上面了。

看了看眼前巨大的场地，苏式眼中带着期待的光芒，接下来苏式将在这片区域用一年的时间进行意识强度以及虚拟训练，之后空余时间潜意识将用来教苏式对虚伪粒子的简单运用。

苏式原地蹦蹦跳跳了一会活跃好身体，然后将身上的衣服换成了方便活动的运动服，顿了顿，又创造出一条黑色发带将及腰的黑发随意系成马尾。

随后便一脸期待的开口道：“我准备好了，赶紧开始训练吧。”比较以前的孤辟沉默，此时的苏式略微恢复了一点本性。

话音刚落，整个透明膜猛的扩大了不知几倍，无数虚粒子聚集，一栋栋高耸入云的大楼凭空出现，蔚蓝的天与白色的云，楼下人流，车流不停移动着，如果不是依然不足一米五的身高提醒着苏式，苏式恐怕以为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某个大城市里。

吃惊不？

当然吃惊，这种改天换地的手段怎能不吃惊。

兴奋吗？

当然兴奋，未来有一天他也未必也做不到，怎能不兴奋。

观察了一会周围的环境，苏式正好奇训练是要怎么进行的，身后就猛的转来一股巨力，他一头就从数百米高的楼顶上掉了下去，只发出一声短暂的惨叫便无声息了，没错，他吓晕过去了。

不能说苏式没出息，换个人来结果都差不到哪去，更别提苏式本身就有轻微的恐高症。

再次清醒过来的苏式发现他又重新回到了楼顶边缘，此时的苏式俏脸苍白，下半身抖上半身笔直站着，牙齿咬得贼紧，眼睛微红却不流泪，别看他性格内向，但心中却极其大男子主义，流血不流泪心中标配。

随着一股巨力再次传来，苏式再次摔下楼顶，脑子空白得又发出了一声惨叫，声音清脆且不跑调，是声动听的惨叫，惨叫后苏式又感到眼前一黑，而后又昏了过去。

重复了不知几次，苏式再次清醒，果然又来到了楼顶边缘，身后潜意识的声音响起，自己来还是我帮你，苏式是服了，这期间他不知道已经求了几次了，潜意识根本毫不动摇，明白在说什么也没用，当即发狠道：“反正又死不了，再过分大不了一死，谁怕谁，你以为我是谁啊啊啊啊！”一个箭步向前冲去，便自己跳下了楼顶。

“啊啊啊……”急速下落带来的狂风挢压着苏式，大楼的玻璃镜面映画着苏式脸上扭曲的笑容，这次苏式仍然没有撑到最后，在落地前一刻巨大的恐惧仍使得人体保护机构本能的启动，苏式再次昏迷过去。

再次清醒过来，苏式就立马又冲下楼顶，之前虽然还是晕迷，但苏式却觉得离成功不远了，“不能晕倒，不能，绝对不能啊啊啊……”眼睛瞪得发疼，在落地时苏式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巨痛时，画面一转苏式再次回到楼顶。

“成功了，成功了，我就知道，哈哈哈……”一股巨大的喜悦，成就感包围了苏式。

人恐惧于未知，对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不了解又或者充分了解其可怕的事情总充满了逃避，拒绝的心态，正如科技的首次探索，充满令人窒息的困难与挫折，然而，每条成功得出的公式将会在极短时间内不断完善进化，带以世界巨大的变动。

苏式也一样，成功一次就不再恐惧第二次，第三次，这种刺激的过程不断宣泄着苏式心里压积的扭曲。挑战自己所不敢，所不能，每次的成功战胜必然形成心中一朵微小的火花，不断积累下，终有一天会改变一个人。

“再来啊，我就问，还有谁。”清脆悦耳的吼声响彻天际，一股股刺激，快乐的情绪不断冲击着苏式，落地冲已经准备好再次跳跃的苏式却发现画面一转，眼前的场景却不是楼顶。

无数蛇流在苏式脚下涌动，以苏式的目心一眼望不到头，重力下苏式一点点下沉，冰冷，光滑。刺激，快乐立马变成一股股心肌梗塞的感觉，苏式再次昏迷不醒，连惨叫都没能发出。

意识空间加速区域，两个月后。

画面再一次一变，苏式发现自己出现在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身后耸立着一颗五六层楼高的老榕树。

先是像受惊的松鼠一样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风景优美，碧海接天，嘴巴张了张，才略带哽咽地开口道：“结束了吗？”

恶梦般的两个月，高楼，蛇群，蟑螂，杀人蜂，食人蚁……数十万次的重复，苏式快疯了。

意识训练第一阶段结束，第二阶段虚拟训练准备开始，请训练者准备好了进入休眠仓。此次训练每12小时后可以体息12小时，总训练时长不定。

无数光点聚合，一座等人高，通体银白色，充满了科技美的休眠仓出现在榕树下。休眠仓不远处还出现了一张摇椅，摇椅旁的桌子上放着一堆蛋糕零食以及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对于生于信息时代的苏式而言，听到虚拟大概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潜意识没有进一步解释，训练过程与苏式联想的也相差无几。当然，刚刚结束意识训练的苏式完全没有立刻进行虚拟训练的意思，走到摇椅前躺下，死鱼般的趴在椅子上。

椅子很舒服，但苏式并没有休息很久，半个小时后就决定开始虚拟训练了，躺进休眠仓，刚躺好就听到休眠仓发出滴的一声，然后仓门便缓缓关上。

说来也奇怪，明明找不到任何通风口，但苏式却感到一阵阵凉风扑面而来。在凉风的吹拂下，苏式很快感到一阵阵困意，很快便睡着了。

很快意识又重新清醒过来，只是眼前一片漆黑，慢慢的，一丝光芒亮起，一股虚弱无力的感觉传来，这种感觉苏式并不陌生，正是现实世界中苏式的真实感受，当然，比起现实，这种感觉在这里苏式觉得有些虚假。

猛的一下子全亮，一个银白封闭的方形屋子出现在苏式眼前，苏式正背靠着屋子的一面坐着。屋子大概高4米，长和宽都在15米之间，银白色的墙壁亮的可以作为镜子使用，但由于距离过远，苏式无法通过对面的墙壁看清自己目前的样子。

艰难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干枯如木，骨瘦如柴，同现实世界的身体一模一样，这一个低头便花了苏式半个小时的时间，心里mmp着，但不能放弃，人体虚拟组织计划，很重要，很重要。

“咦……”苏式猛的一惊，“话说小潜同志，我这算不算换了身体，你说的化身形象一确定就无法改是骗人的吧！即然可以让我通过休眠仓将身体变成这样，那改成其他形象不也可以吗？”

不，形象并没有更改。

一面镜子浮现在苏式面前，镜面倾斜，与苏式视线成直角。

“噗……”身体状况与现实一模一样，但形象天差地别，现实中的身体一米七的身高再缩水也不可能不足一米五，再结合骨架与模糊的面貌，这分明是意识化身干枯版的样子好不好。

一想到将身体还给阿式后，自己一辈子都是这个形象，苏式就猛的一阵心塞，mmp啊mmp。

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顶天的，顶天的，男子汉，男子汉，说到做到，毁约，不存在的。

刚刚正打算考虑故意不恢复身体一小部分地方好永远成为身体主意识的苏式：“……”

我靠，这货故意的吧，绝对故意的吧，它不是没有情绪的程序化的存在吗？

不，潜意识是由于过度理智而显得公式化但却并非程序般的存在。

……

现实中，即使想要初步的模拟身体的组织构成也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只有完全把握好身体的状况，骨架结构，肌肉走向等等一系列人体结构的精准认知才算开始。因此，第一步就是让自己进入类似冥想的状态，感知身体每一个部位的情况。

意识空间加速区域第六个月。

尽管苏式早就知道这一步很难，但整整四个月一点进步也没有，苏式也是不敢相信。此时苏式正一脸咸鱼相躺在摇椅上，风吹拂着无边的青草，发出沙沙的声音，头顶的大榕树不时掉落下一片树叶，在碰到地面时便化为一串零散的光点飞舞消失，风景美如画。

只是旁人恨不得天天欣赏的场景，画中人却无心欣赏，四个月的时间苏式早看腻了，更别提他此时心态正崩如死狗，每天一次，每次12小时，可早进而绝不可晚进，不准中途退出，苏式在原本那个背靠墙的位置坐了四个月，一开始苏式还觉得自己只是行动艰难而已，慢点走就慢点走，没想到居然是手脚和脖子略微转动一下可以，但一想站起来，难度就上升十几倍。而已往往花几个小时好不容易站起来了，三秒后又坐下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可以和潜意识对对话加上潜意识时不时皮一下刺激刺激苏式，苏式早疯了。

但一想到他时不时的刺激，苏式顿时又一阵牙切齿，他混蛋在苏式每次尝试站起来喊起立，等苏式真的站起来，他又立马喊坐下，接着苏式又很配合地坐下了。

苏式：……

坐在原地动弹不得，心里听着潜意识在旁边起立，坐下，起立，坐下，心态爆了都，特么的，小王八蛋，等老子起来了，宰了你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