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陆家来人

冬天夜色来得极快，当大街行人少起来时，两个疯玩一整日的年轻人才意犹未尽的回到采药堂。

秦叶见陆雁儿疲惫神色已挂在脸上，便关心道：“雁儿姐，你先休息吧，等你睡醒我们再说话。”

“嗯。”

陆雁儿冲秦叶一笑，转身走回房间，秦叶目送她进屋，而他则转身走到了书房之中查看起医书古籍，虽然已经到深夜，但他心中有事不能安心休息。

秦叶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虽然玩归玩，但他注意力从未从陆雁儿身上离开过，经过白天观察后，他也发现了陆雁儿身上的一些‘病症’。

首先，陆雁儿如今的精神状态特别差，那绝对不是寻常舟车劳顿导致的疲惫，而是一种累到极点、几天几夜不曾合眼的疲倦，秦叶能看出她在强颜欢笑，她心里其实不想出门。

这让秦叶想不通，因为陆雁儿从小就喜欢逛街热闹，以前是她拉着秦叶偷偷上街玩耍的。另外，秦叶还注意到一点，如今过去的陆雁儿每夜只休息两个时辰，而现在似乎已经不这样了。

相对而言，像常人一样似乎是好事，但放在陆雁儿身上却未必，秦叶能在自己的灵觉中感受到陆雁儿的命火特别微弱，其中的生机在消散！

这究竟是为什么？

秦叶记得两年前她和赵师兄一同坐车去了东边，至于做过什么，到了那里他都不清楚，但秦叶的灵觉告诉他，陆雁儿的变化绝对和陈药师还有赵平川有关。

“尊师向来把雁儿姐当自己女儿对待，绝对不会害她，赵师兄性子随和，与我们都很友善，虽然时常和雁儿姐拌嘴，但两人其实关系并不差。”

秦叶想不明白，如今两年过去陆雁儿已经回来，而陈药师和赵平川却没有，这是否因为陆雁儿身体有恙不能再奔波，而陈药师和赵平川还在外面为她寻找治病的办法呢？

“雁儿姐究竟得了什么怪病，竟然能在短短两年里变化这么大，她又没受伤，体内元气也不见损耗，但是灵觉中感受的不会有错，她的命火在变弱。”

秦叶非常固执，他决定必须要弄清陆雁儿得了什么病！

一夜过去，秦叶的眼中布满血色，他在桌上已经抄写了十来种与陆雁儿症状相似的病，他将之整理收好，决定慢慢确定。

秦叶以为陆雁儿会在天没亮时就起床，可是等到日上三竿后却还没有醒，秦叶有些担心，只得去她房前敲门，没多久陆雁儿就出来了。

“秦叶，你在我这做什么呢？”陆雁儿穿着那身赤红衣衫，有些睡眼朦胧的对秦叶问道。

秦叶将她打量一番，见她除了面色苍白精神不好外，似乎也没有其他不对，这让他一下有些踯躅了。

“喂，怎么又傻愣愣了？”

陆雁儿打着哈欠伸手在秦叶眼前晃动，秦叶回神后说道：“我想问你今儿打算上哪玩去。”

陆雁儿听后连摆手摇头，道：“今儿哪也不去，本小姐要睡回笼觉，你赶紧去忙自己的事吧。”

说罢，她便回屋了，秦叶默默在心中又确定下了一个新病症。

极其嗜睡！

之后的日子，陆雁儿也有何秦叶出去玩，但每出去一次她都需要休息好几天才能缓过来，等到新年时，陈药师和赵师兄却没有再回来，秦叶听陆雁儿说起，他俩去了一个比较远的地方，想回来恐怕还得一两年时间。

从年前到年后，陆雁儿已经回来两个多月。

这两个月是秦叶三年来最开心的时候，因为每天都能和陆雁儿见面说话，但他也心有牵挂，因为在灵觉之中，他能清晰感受到陆雁儿的命火在变弱，才过去两个月而已，她的命火已经比先前缩小了十分之一。

陆雁儿的精神变得更差，倘若继续如此恶化，陆雁儿甚至撑不过今年就会因为生机耗散而香消玉殒。

在秦叶的反复追问下，陆雁儿才开口承认自己生病了，而且病情已经很重，几乎病入膏肓，等雪消融天气回暖后，她就要离开这里去寻救命的办法。

秦叶默然，他知道这次生离或许会成为死别，他越发珍惜和陆雁儿相聚的日子，无论她有什么要求，他都尽量去做到，秦叶和陆雁儿说过很多话，也包括埋藏在心中从未和人提起的小妹。

陆雁儿鼓励秦叶，让他好好练习武功，等将来成了名震江湖的大侠，小妹肯定能知晓的，而且陆雁儿说自己只是外出治病又不是直接入土，她会一直关注秦叶的消息，等他名扬天下的那天！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初春的某日，秦叶在小院中见到了一个陌生老者，年纪在六十岁上下，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秦叶见他垂目拱腰步履稳健，形如半睡半醒的狮虎狼熊。

这老者绝对是高手！

秦叶在心中给出中肯评价。

能当他一声高手的，绝对是二流武者起步且能登上武榜的存在。

经老者介绍后秦叶才知道，这位陆阳伯老爷子是陆雁儿家的老管事，已服侍她们家族三代人，如今陆雁儿身体有恙，他奉家主之名前来接小姐去治病疗养。

陆雁儿见到陆阳伯后很淡然，只对秦叶默默道：“我要走了，也许没机会再回来。”

若生，或可再相见，若死，自然幽魂断。

秦叶心中很不是滋味，勉强笑道：“一定会治好的，我送送你。”

他已经翻遍了岐山县城他能找到的医书，却没有任何一个病症与陆雁儿相似，那些病症要么猛如凶虎，顷刻要人性命，要么是慢性之病，从没有哪个可以凭空耗人生机的。

“那走走吧。”

陆雁儿回房换了一身浅黄色的衣衫出门，没有带任何的包袱，只提着朱红宝剑，先一步朝东城门走去。

这春寒料峭的时候，陆雁儿浑然不觉冷意，秦叶甚至能看到水汽在她身边蒸发，化作一缕缕薄雾飘散，秦叶心中诧异，却不敢多问，害怕惹她生气，只得默默跟着前行。

从药堂走到东城门外，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陆阳伯赶来了提前备好的马车，陆雁儿对秦叶告别道：“金叶子拿去换一部上等武技，将来你一定能够名扬天下的，我看好你喔。”

秦叶看着面色苍白的陆雁儿，鼻头一酸，声音有些微颤，道：“你一定要好起来，我等你回来。”

陆雁儿摇头道：“你不用等我。”

秦叶固执且认真的道：“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治好你的病的！”

“你！”陆雁儿忽然就来气了，指着秦叶骂道：“你才有病呢！”

说罢她一甩袖子坐进了马车，任由秦叶在下面呼唤也不肯露面。

秦叶叹息一声，对陆阳伯躬身行礼道：“烦请陆爷爷照顾她，将来若有事情，只需一封书信让我知晓，秦叶一定会来的。”

陆阳伯上下打量过身前这个有些清瘦的少年，刚想说什么，却听见了马车中传出的咳嗽声，只得摇头道：“小姐是有福气的人，你不用牵挂，好好过好今后的日子，也让小姐放心才好。”

说罢，陆阳伯驱车离去，秦叶看着马车消失在视野中，久久不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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