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热血

类别:其他 作者:一土二木字数:2153更新时间:22/07/24 06:46:35
不管在任何地方,热血沸腾的那个人永远都会吃亏,不管是外部的敌人还是内部的同僚,他们都不希望存在一个时刻充满热情保持乐观的人,这种人注定会成为全民公敌。

没有例外!

不要试图去改变这种现状,因为何叔度以前做过,他很清楚在这个过程中你会遭遇什么。

不理解与委屈只是最弱的那一种,巨大的代价甚至会让你付出生命。

何叔度曾经在朝为官,自然能理解这些人的痛楚,哪怕高光闪耀,有些心酸也只能在背后默默承受。

有些东西,理想与现实之间相差十万八千里,只能慢慢来弥补,而不是改革与创造。

变革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手段,而不是时间。

时间不会创造一切,唯有暴力的手段才有创造的资格。

时间只能用来证明一切,而时间所证明的一切只是目前所拥有现象的演变,而这种演变,万变不离其宗。

何叔度在这个过程中奔波了十几年,他真切的付出,白白浪费的鲜血都在向他证明这个冷酷的现实生活。

可是,虽然他们不能这样去做,但几乎每一个身在其中的人都能预想到这一点。

如同现在何叔度感觉双马帮可以为朝廷所用,或许何叔度不是第一个想到这一点的人,同样也不是最后一个。

可从未有一个人真正去做这件事情,真正去将其招安。

何叔度怀疑太上盟与鸽堂,但苦于没有证据。

有些东西,想要究其原因,你得需要名分和证据,否则就是出师无名。

何叔度走了,他知道这一切还需要亲自去看一看。

或者说,现在何叔度陷入了一个误区,一个难以改变的误区。

因为他似乎变得越来越不相信这个世界。

不相信这个世界的结果就是,他现在无法去相信任何人。

每一件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固然是好事,但何叔度毕竟只是一个人,他也有疲惫的时候。

比如现在,他不只是身体疲惫,而是精神疲惫,一种让他想要放弃的疲惫。

这就是对生活的一种绝望,对江湖的绝望。

每一个刚刚踏入江湖的人都对江湖充满憧憬,而每一个想要离开江湖的人却又感觉到江湖的是是非非。

何叔度已经到了想要隐退的时刻,但他现在真的无法退出去。

何叔度从双马帮牵走了一匹快马,他也不知道这匹马能不能坚持到他入关,但他好像已经变得冷血到根本不在乎它能不能坚持到进入关内。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潜行者部落之所以选择双马帮,那是因为他们对于这些路途之中可能遇到的任何意外与危机都有权衡与决策。

千里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可这句话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些荒漠的环境,还有中间路途上马要不要吃草。

如果片刻不停,或许真的能做到,但又有谁能做到片刻不停?

人都做不到,何况是一匹马?

双马帮每一次出行携带最多的就是粮草,而并非各路高手,这才是走马帮所要经历的第一要务。

果不其然,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何叔度只是跑了三四个时辰,马匹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前面大约还有上百里的路程,何叔度已经知道需要一个人去走这段孤寂的路途。

看着精疲力竭的马儿,何叔度毫不犹豫的给了它一刀。

或许,在何叔度眼中,能死在世间自在王刀下,对这匹马也是最好的褒奖。

马可以死,但不能浪费。

何叔度想让自己做一次坏人,所以他开始在荒凉的戈壁滩上茹毛饮血。

人在任何恶劣的环境中都能生存,只要你遭受一定的压迫。

其实周边也有零星的柴草,只要何叔度拿出半个时辰或者一个时辰来,或许就能捡到一堆烤熟马肉的干柴。

可惜,他不想付出那个时间。

更何况,江湖中人对于血腥是有特殊敏感的。

有些江湖人嗜血,有一段时间无法嗅到新鲜的血液他就会产生不适感。

这对于每一个杀过人的江湖人都是适应的,有些人能忍住,有些人就忍不住。

忍不住的人最终变成了恶魔,成了杀人狂魔,成了人神共愤的大魔头。

那些忍住的人,最后也可能变成了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一切都在这个定理中难以改变,这就是现实与冷酷。

何叔度现在想吸食这种血腥之气,他希望获得其中的畅快,而且希望从中汲取到自己需要的能量。

热血并不是坏事,人的大脑有两种东西最值得骄傲,一种是激情,另外一种便是克制。

激情可以令一个人有有进取,克制可以让一个人懂得敬畏生命。

二者都能让人更好的生存。

何叔度现在只想要热血,他只想崇尚激情。

人在江湖飘的时间太长了,总会有一种孤独与挫败感,哪怕居高临下也一定是那种无助的叹息。

何叔度现在就失去了激情,从他一口一口茹毛饮血上就能看得出来。

他真的在生吃马肉,即使这样吃非常不好吃,尤其是这些常年跑马帮的马,它的肉更不好吃。

一身的血腥,漆黑的世间自在王刀都被这股鲜血染成了猩红。

可是,何叔度没有停止,他知道,现在还远远不够。

空气中弥漫着清晰的血腥之气,在这漫天的荒野之中,似乎感觉到死神降临。

“要不要一起吃?”

何叔度突然手捧着血肉模糊的马腿向着远处的一个小坳处缓缓地说道。

呼啸的狂风很快就淹没了何叔度的声音,但真的从坳处走出了一道黑影。

“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

一道模糊的黑影,一身宽松的黑袍,连同头部都淹没在黑袍之中。

上一个在何叔度身边这样穿着的人,已经惨死在他的暗算之下。

“血手阁的人?”何叔度眉毛轻挑。

“血手阁,血七。”血七缓缓的说道。

“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何叔度微微一笑,带有挑衅的意味看着血七:“让你们的人都出来吧!”

“不需要。”血七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