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患难与共

柳叶把受困女子救回戏楼后，三人一起到了戏楼的地下室，柳叶见女子衣衫破旧不整，便顺手拿了件戏服给她穿上，并帮她整理了一下仪容，正眼一瞧，这女子面容姣好，皮肤白晳，脱掉那身破烂不堪的衣服后，还真像个大家闺秀。

可她肩上的奴隶烙印却深深地刺痛了柳叶的眼睛。身份在这个古城里来说太重要了，以至于一个烙印就成了一个人的一生。

柳叶与肃雍、苇如三人困在戏楼下已经两天了，在这两天里柳叶总会找时间留意一下外面的情况。可风沙的灾害似乎在短时间里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可戏楼的存粮最多能再撑个三天，眼下除了听天由命，也别无他法了。

柳叶把情况都如实告诉了肃雍，可肃雍看上去并不着急，柳叶就猜测他是不是有什么后招，于是大胆地试探了起来:

“想必肃雍公子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您既然能带我们找到戏楼地下室这个避难所，想必也有法子帮我们一起渡过难关的是不是？”

“如果在地宫，我们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可这是在戏楼，这里仅仅是一个小避难所而已。”肃雍面不改色地说道。

“地宫？那是什么地方？”当柳叶这话一出，苇如便一脸惊讶地望着她。

这也难怪，城里连小孩都知道地宫是城中地方最大、设备最齐全的风沙避所，也是城里的命脉之一，柳叶居然不知道地宫的存在，这怎么能不让苇如惊讶疑惑？

但是肃雍却对柳叶的疑惑并不感到意外，反而耐心地给柳叶讲解了起来:

“城里面的百姓每次遇到大灾难都会到地宫住下来，那里虽比不上城里，可该有的生活物质条件都一应俱全，而且粮草充足，即使全城的人在那住上几个月份也不成问题。”

“怪不得龙卷风来的时候，城里的人都瞬间消失不见了，原来都到地宫避难去了，既然如此，那我们有没有办法也到地宫去？”柳叶低声问道。

“如果可以，你觉得本公子会在这和你们浪费时间吗？”一时间肃雍的话让柳叶竟无言以对。

在戏楼地下室的第三日，肃雍突然发起了高热，整个人看上去昏昏沉沉的，脸色更是显得苍白无力，最后更是昏迷了过去。

柳叶把地下室仅剩的一壶水倒出了半壶想着沾湿布巾为肃雍降温，却不料水还没倒出便被苇如一把抢了过去。

“你干什么？！”柳叶几乎是用吼的声量说出了这一句话。

可苇如此时却发了狠，连另外半壶水也抢了过去，“干什么？我问你想干什么！这可是我们的救命水，你倒是慷慨，居然拿去给他擦身子。”

“不是这样的，他现在在发高热，而且身体温度越来越高，若不用水给他降温，他会没命的。”柳叶拼命地解释道。

可苇如并不买账，反而轻蔑地说:“他们这些王孙公子平日里身骄肉贵，临了连生个病都金贵些，用我们这救命的水给他擦身子，他倒有机会好了，可我们却见不得能活命，这老天爷一向偏心，给了他们生来的富贵，却遭践了我们的性命，现在既然让我有了机会，自然要先保全自己的性命了，至于这位上天的宠儿就等着老天爷网开一面吧！”

她说完便拿着水想从地下室出去，可刚起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环视了一下四周后拾起了一旁的尖刀直想往肃雍向身上砍去，柳叶见状迅速地用自己的身体推开了她，并怒吼道：

“你疯了？你为了自救不给他水我可以理解，可你为何要取他性命？”

“因为她知道，倘若本公子活了下来，她必死无疑！”不知何时醒过来的肃雍冷冷地说道。

“不愧是肃雍公子，可真是聪明绝顶，既是这样，我就更容不得你了。”说完就再次提起刀走向肃雍，可不料没踏出两步就被肃雍方向飞过来的一石子击中了膝盖，她整个人瞬间向前跪跌了下去。

这时的苇如自知动武是难以取肃雍的性命，于是来了个破釜沉舟，迅速把仅剩下的存粮和水带离了地下室，并且反手将柳叶和肃雍锁在了地下室。

此时柳叶的内心五味杂尘，甚至有些惊慌无措，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可肃雍还是看穿了她的不安。

“你是否后悔救了她？”

“不，我不后悔，毕竟一条生命，即使罪大恶极，她也该有活下去的权利。”

“是啊，所以现在我们都得为这条生命付出代价。”肃雍反驳道。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柳叶谦意地说道。

肃雍并没有再理会柳叶，疲惫的他再一次昏睡了过去。肃雍的高热仍然不退，而水却被苇如给拿走了。

情急之下，柳叶从身上撕下了一块布把地下的泥包在了里面，想试着把它放在肃雍的额头上帮他降温。虽然这不是一个好办法，但眼下也无计可施，唯有尽力一试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肃雍的高烧虽有所好转，但粮尽弹绝的他们却已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了。

柳叶想着反正都要死了，何不死得坦坦荡荡呢？她望着昏睡中的肃雍，奄奄一息地说道：

“本以为那一眼会让你我之间存在那么一段可能，可命运却总是那么不尽人意。可这样也好，本就不可能的缘份，现在这般，倒也省了烦恼。”

“你不曾尝试，又如何得知那是一份不可能的缘份？”肃雍也不知是何时醒来了，一出言语便惊到了柳叶。

“我本就不属于这里，离开是迟早的事情。”柳叶无奈回道。

“你非要一个留下的理由，我希望那个理由会是我。”肃雍的一番言语一下子触动了柳叶，她的目光不自主地望向了肃雍，却不知道肃雍也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目光相遇那一刻，他们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彼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