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六章
类别:
其他
作者:
青莲乐府字数:4184更新时间:22/07/24 08:28:58
它哪里敢不应,救人也好,加固契约也罢,乔楚说什么只能是什么好不好!
在依依面前装得跟个道貌伟然世上最好不过的长辈,私底下却黑心黑肝黑肠子,全身上下就没有不黑的地方,这个可恶家伙把所有的坏通通都使到了它这个无辜的凶兽幼崽身上!
简直是作孽呀,总有一天,它一定会找依依狠狠告上一状揭穿这人伪善可憎的真面目!
“师叔,毛球它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呀?”
抱着怀里的小小版毛球,张依依再一次的追问着自家师叔。
虽说还得休养个几百年不等,但也总不能一直处于昏睡之中吧。
哪怕师叔都说了应该治的全都治完,不会有什么大碍了,但不亲眼看着毛球醒来,她这心里哪能真正落定。
“急什么,这不就醒了。”
乔楚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给毛球输的真气还是太多了些,小丫头一个劲的担忧弄得他好像没尽心尽力似的。
正好瞧着毛球眼皮子动了动,小眼睛一张开便委屈得不得了似的揪着依依,啧,这怕是做梦还是做少了些。
见毛球这会儿真醒了,张依依自是高兴不已,连忙叫着毛球的名字,问着它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之类的。
“吱啦!”
醒过来看到张依依的第一眼,毛球下意识地便想诉苦告状,好让依依知道这几十年它都受了什么样毫无人性的折磨,为了救依依出天狱,自己又受了乔楚那个黑心肝多少的压迫与虐待。
不过,它这状还没正式说出口,乔楚的声音便瞬间如同魔音入耳一般响起。
“毛球,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只管同师叔说,放心,有师叔在,肯定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乔楚笑眯眯地朝着毛球说道,直接都以师叔对着毛球自称,那态度可叫一个慈祥和蔼。
毛球顿时觉得身上皮子一紧,彻底清醒过来后这才意识到刚刚差点走了一步什么样的臭棋。
它告状依依信不信是一回事,最为重要的恐怖还是一旦自己有点什么小动作,乔楚这个黑心肝绝对只会变本加厉的背后折腾它,还让它连个叫苦的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那三十年无止尽的噩梦,想到噩梦之后的种种,毛球当下便将脑袋无意识地往里缩了缩。
“没什么事,都挺好的。”
毛球直接用神识回话,语气虽说稍微有点勉强,不过却是真的认怂,完全不再想什么告状不告状这种事。
好吧,它堂堂凶兽王能屈能伸,有里吃点亏也是一种积福。
毛球那一点的勉强因着身体本就还虚弱自然也不会令人怀疑。
乔楚倒是更加一脸疼爱的模样继续说道:“没事就好,至于你这回损耗掉的一两千年的修为也不必太担心,之前联盟补偿给你的那些东西足够令你在休养的几百年间将失去的修为重新完全恢复且还能有不小的精进突破机会。”
一两句话间,乔楚看似关怀备至,实际上却是在提醒毛球,别总拿着这次进天狱救自己主人出来付了点代价这桩事在依依面前卖惨博同情。
毕竟说到底,一则主人有难,身为契约灵宠本就有那责任挺身而出,二则这一回毛球也没少拿好处,比起付出,最后得到的甚至将会更多。
毛球听到这话便知道乔楚这个黑心肝摆明了不会让它借这次之事过多的在依依面前再讨好,心中更是恨得牙痒痒,偏偏又无可奈何。
它实在不想再多看乔楚那张假惺惺的脸,是以敷衍的应付了一句后,便直接跟依依打了个招呼,立马钻进了依依的空间休养去了。
见状,张依依自是让毛球安心养伤,心道自家毛球这三十来年倒是懂事了不少,看着都越发乖巧惹人喜欢。
又知道师叔已然替毛球问联盟要到了应有的补偿,便更是没什么意见,只觉得自家师叔果然一惯的护短,觉不会让自家人吃亏的。
毛球小功臣的事暂时告于段落后,张依依这才想起还在自己空间里头呆着的二师兄等人,当下连忙将人通通给放了出来。
得以重见天日,并且已经顺利离开天狱,众人自然开心不已。
看到亲自在这儿迎他们的乔楚,几人自是连忙上前行礼表达谢意。
人虽救出,但天狱之行所包含的真正隐情却还远远没有完结,乔楚也没让几个晚辈在这里便直接禀报什么,直接一个斗转星移,带着几人先回了云仙宗。
云仙宗主峰祥云殿中,早就有好些人在那儿坐等乔楚带着张依依一行归来。
这些人中,不仅有云仙宗东方掌门,同时漓山、青城等几大派都有大能在此。
而这些人不仅仅是为了在此一起等各自门派派入天狱中完成任务的弟子消息,同时也都是千年浩劫的知情人,是整个联盟最为值得信任的顶梁柱。
到了殿中,张依依也顾不得其他,率先将那两名还昏迷不醒的别宗元婴师兄给放了出来。
无终有样学样,自然也将受了重伤情况很是不好的陈凡从青铜鼎中放出。
有这些顶尖大能在,三名重伤员的情况很快便被具体摸清,一柱香的功夫都没有耽误,直接便被专人安置下云精心医治。
至于之前跟着无终进天狱的那一批牺牲掉再也回不来的弟子,他们也只能默默在心中叹息两声。
将伤员处理妥当后,接下来自然便是无终等人一一禀告天狱中的具体事宜。
最后,无终将那费尽千辛万苦,并且牺牲了不少人才终于找齐的三枚碎片当众亲自交到了东方掌门手中。
联盟对于无终一行的任务,以及张依依几人的救援都给予了极高的肯定,任务奖励同样也没有亏待他们,在场有一个算一个,甚至于包括张阳这个新来的都没有落下。
没错,关于张阳的身份,东方掌门在盘问清楚确认没问题之后,自然痛快的将其归入到本宗名下。
毕竟张阳如今是张依依的仆从,他们云仙宗也算是沾一回弟子的光,白捡了一个化神大能。
而最后,张依依他们也并没有刻意隐瞒他们对“父神”的某种猜测,并且从头到尾将黄述州相关的那些事与联盟各长辈们都一一说明。
原本依依有想过私下单独告知乔师叔,但一想知道这些事的也不止她一人,私下单独与乔师叔说还是现在当着联盟几位前辈说差别并不大。
除了万顺仙王那些个人私事以外,能够说的张依依通通都说了。
而事实证明,从那种地方出来,老老实实禀明一切本就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类似于盘查这样的过程原就必不可少,这不仅仅只是针对张依依或者无终某一人,而是所有人。
洛启衡、张桐桐、袁瑛,甚至于依依新收的仆从张阳都被一一要求单独禀告、说明,无论是相互印证,还是被漏查缺,总之一旦有什么对不上或者不妥之处,都必将会受到更为严谨的查问,直到所有人都觉得没有问题为止。
规矩便是规矩,一通程度走下来后,所有人倒是再无存疑,同时亦对这群晚辈的天狱之行颇有几分感慨。
说实话,此务凶险程度当真有些难以想象,张依依带着人竟真的将好不容易找到并死守住了碎片的无终几人救了出来,现在的晚辈真是后生可畏。
而除了那三枚无比重要的碎片以外,他们所发现的关于“父神”的线索也令在场几名大能十分重视,又得知这几个孩子竟将黄述州的神魂给抓住并带了回来,更是欣喜万分。
“好好好,做得好,此事当再记你们一功!”
比起张依依等人,殿中这些大能对于“父神”一词明显更为敏锐,加之他们本身对于黄述州的认知远胜这些晚辈,所以能够联想到的种种当然只会更多不少。
“我们合力将黄述州的神魂封印在这枚舍利之中,剩下的就交给诸位前辈调查处理。”
张依依见状,将舍利取出交到了东方掌门手中,随即又道:“掌门师兄,这枚舍利是张阳的,到时你们用完后还是得将舍利还给他的。”
“放心,谁都不会让他吃这种闷亏的。”
东方掌门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会儿有着天狱之中带出来的两样极为重要的线索要处理,倒也没心思再跟张依依他们再多说。
三两下功夫,联盟大能们便将依依等人赶云休息,孩子们都争气得紧,剩下的自然是到了他们这些老东西忙活的时候了。
出了大殿,意识到剩下的事情暂时还真不必再由他们费心后,几人亦很快各奔东西。
袁瑛与洛启衡这边都得了师门之令要直接赶回去,剩下的几人本就是云仙宗的,倒是相对省了些力气。
修真之人聚散离合本就是常态,倒也不必如小儿女一般依依惜别,只约定他日再相聚时一起笑品好酒,也是人生一大之乐。
最后,张依依带着张阳与二师兄一起回到了内一峰。
师尊飞升了,师叔还在跟东方掌门他们忙活,大师兄与大师侄这会儿人在人魔战之上,整个内一峰果然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却温馨。
与二师兄道了别,又将张阳直接交给内一峰的杂役弟子帮着安顿并熟悉一下环境,张依依自个则直接回了住处,一头倒在了床上闭上眼直接呼呼大睡。
如今虽已修至元婴,但她还是凡人时的习惯却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一个身体并不需睡眠,但心理却还对睡觉彻底放松的方式情有独针的习惯,始终令张依依保持着那么一丝独属于自己的人味儿。
事实上,自打出关之后,这段时间以来她的确一直没有真正的放松过。
从人魔战场到天狱,种种桩桩好像就没有怎么真正断过,还全都不是小事,纵然她是铁打的,停下来时,心灵上也不可避免的会有疲倦感。
这一觉,张依依整整睡了三天三夜。
而在张依依呼呼大睡时,袁瑛也终于回到了漓山派。
回漓山之后,袁瑛直接便云见了自己的师父。
看到师父后,她第一句话便直接说道:“师父,我觉得我病了!”
袁瑛的师尊细细看着眼前跪在自己面前的徒弟,片刻后沉声开口反问道:“哪里病了?”
“不知道。”
袁瑛面色很是迷茫:“求师父帮帮弟子,弟子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总之就是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太对。”
“你自己都不知道,为师又如何帮得到你?”
袁瑛师尊微微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道:“既然知道自己出了问题,那就先停下脚步好好找找问题出在哪里,哪儿病了。不要问为师,要问问你自己的心。”
问自己的心吗?
袁瑛更加迷惑起来,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也不清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出的问题。
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遇到了问题了,若是不解决的话,怕是再难有所突破,甚至于会一日不如一日。
“对,去问问你的心。现在便去静心堂呆着吧,什么都别干,就好好问问自己的心,什么时候问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袁瑛师尊挥了挥手,直接示意爱徒退下,而后继续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儿,原本跪在自己面前的弟子终于离去,除了自己以外,这里再无其他任何的动静。
徒弟出了什么问题,他其实是心中有数的,只不过正因为有数所以反倒不能由他直接说破。
因为说了,那孩子自己想不明白也没用,只会让她更加无法正视本心罢了。
这天下哪来那么多的病呀,无非是失了平常心罢了。
看着身边的朋友、同伴一个个就这般快速的超越自己,曾经的优势荡然无存,得失感无形之中加重,再也没法像以往那般面对那些其实本就正常不过的事。
心乱了,自己渗不透,谁又能帮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