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漫天要价

看着一脸痛惜兼嫌弃的太爷爷，杨旭觉得很无语。

老子只是心有点累，暂时对谈恋爱失去了兴趣，怎么就被您老人家理解成了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将来如果遇到看对了眼、且又对物质没有过高要求的女人，老子还是要娶的。

“谈情说爱的事情，将来再说，眼下实在是提不起兴致……走了走了……”

杨旭担心太爷爷会说出把孙女嫁给自己的话来，那样自己一定会拒绝，到时候大家都尴尬，所以冲他摆了摆手，飞也似的逃离了现场。

“这小子，走得倒快……红玉那丫头贤良淑德，宜家宜室，难道她不好吗？”

太爷爷见杨旭如避洪水猛兽般的走开，捻须自语。

※※※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这个梳子它不贵，买到就是好宝贝……”

“这把黄杨木梳，能祛风除湿，清热解毒，改善睡眠，益寿延年……”

“这里所有小东西，每件只需一两银子！一两银子，你置不了地买不了房，却能买来舒适和健康……”

“你眼中看、心中算，一两银子它真划算……”

“瞧一瞧，看一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

“该出手就出手，机会不是天天有……”

“杨家寨出品，必属精品……”

午后时分，阳光正暖，晋阳城内某处街角，几个杨家寨的汉子排成一排，扯开嗓门卖力地吆喝着。

他们身前的地面上，数十件木质或竹制生活用品、手工艺品一字摆开，尤其是一些手工雕刻的小物件，奇特夸张，精灵可爱，很是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大志，你说咱们这么吆喝管用吗？会有人过来买吗？这些木头和竹子，在咱们杨家寨可都是没人要的东西……”

杨富贵吆喝了一阵，见没人过来，不由挠了挠头，低声询问身边的杨大志。

杨大志自从母亲的病症被杨旭治好后，便对杨旭敬若神明，闻言道：“杨先生说管用，那就一定管用！”

一旁的杨兴仔细观察着过往行人，见他们其中一些驻足观望，似有意动，觉得有门，便低喝道：“都打起精神，按照杨先生叮嘱的继续吆喝。杨先生说了，若能卖掉这些东西，咱们便割些肉、买些酒回去，让大伙儿都尝尝！”

几名杨家寨的汉子，不知已有多少日子未曾尝过酒肉了，听到杨兴这话，两眼放光，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

片刻后，一对父子模样的路人经过，身上皆是锦衣华服，显然出自富贵之家。

小男孩原本坐在父亲的肩头上东张西望，看到这边摆放的小物件后，立即从父亲身上滑下来，跑到近前，指着一只木雕小虎，扭头冲着跟过来的父亲道：“爹爹，我要那只小老虎！”

“这东西怎么卖？”

小男孩父亲走上前来，蹲下身拿起那件木雕小虎看了看，目光中掠过一抹异色，似乎对这精致可爱的雕刻物件颇感新奇。

他是个生意人，走南闯北，见过各种各样的虎形木雕，但像眼前这样小巧精致、造型可爱的却是从所未见，难怪自家小子一眼便喜欢上了。

“这位员外请了。我们这件虎雕，取材黄杨木……黄杨木有驱蚊止痒、活血行气、驱妖辟邪之功效，小孩子经常把玩，益处多多……”

杨兴也不急着开出价钱，先卖力吹嘘了一番这件黄杨木虎雕的种种好处。

这是杨旭临行前特意交待的，让他在卖一件东西之前，先尽量夸大其功效益处，然后再提高价码，这样卖出去并且卖个好价钱的机率，便可能会增加几分。

按照杨旭所说，自己这边可以漫天要价，买方可以就地还钱，最后双方以一个合适的价格成交，皆大欢喜。

小男孩的父亲身为商人，当然不会轻易被杨兴的一番话给忽悠住，不过黄杨木能驱妖辟邪之言，赵国民间素有传说，一些富贵人家也还真信这个，所以他内心里已经把这件黄杨木刻虎雕的底价抬高了几分。

“行了行了……你我都是做生意的，虚头不用讲，直接说个实在价吧！合适的话，这东西我便拿着！”

小男孩父亲一脸不耐的摆了摆手，阻止杨兴继续说下去。

“黄杨木得之不易，雕刻成形、打磨光滑，更是要耗费不少精力和时间……看员外您是个实在人，我们赔本，五两银子卖给您得了……”

杨兴在说这些话时，目光看着地面，心里面底气全无。

如果换成他是买家，对方敢这么要价，他非吐对方一脸不可，然后再补上一句：“一块破木头雕出的小东西，就敢要价五两银子？想钱想疯了？”

“什么？五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不买了……不买了……”

果然，那小男孩父亲一听，顿时双眼圆瞪，不满的嚷嚷起来，拉着儿子作势便要离开。

小男孩却不干了，挣开父亲的手，躺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哇哇”大哭。

小男孩父亲并非真的要走，只是想压价而已，见儿子不配合自己，脸色不由有些难看。

但他中年得子，对这个儿子宠溺异常，见状只好低声哄了几句，然后阴沉着脸对杨兴道：“五两太贵，我最多给你一两！”

杨兴一听，顿时心花怒放，对杨旭也愈加佩服。

一旁的杨大志目瞪口呆，没想到杨先生闲暇之余做出来的东西，竟真的有人买，而且还给到了一两银子的价钱。

一件小东西一两银子，这是杨先生给他们定下的底线，而此刻看那买家的样子，似乎价钱还能再向上谈谈？

杨富贵更是乐得嘴巴几乎咧到了耳根，还好及时扭过头去，没有被其他人看到。

“看员外您是诚心想买，那在下便退一步，您给四两……”

杨兴好不容易才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兴奋之情，脸上装出一副肉疼的样子。

小男孩父亲哼道：“一两五钱，不能再多！”

杨兴叹道：“三两……再少真不行了！”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那件黄杨木虎雕，以二两银子成交。

看着小男孩拿着黄杨木虎雕和父亲欢天喜地离去，杨兴捏了捏手中碎银，兀自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杨富贵看着杨兴手中的碎银，一双牛眼瞪得滚圆，眼见那对父子走远，终于忍不住双手叉腰，仰天大笑。

他笑声闷雷也似，若非杨兴及时喝止，不知会引来多少人关注。

“一件小虎雕卖了二两银子……这里有二十几件呢……”

杨大志看着面前摆放的小物件，仿佛它们已经变成了一块块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