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遗憾

毫无疑问，红刀不是冲他来的，在这种地方见到夏风他同样很意外。

“我来这里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算是我们黑森，也不会对哥伦比亚的大型城市动手的，在这种地方行动，基本等于自杀。”

“那你来旅游的？”

“随便你怎么理解，不过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打算报告军警以此来报复我，这样你是感染者的事实也会暴露，到时候大家都得像老鼠一样逃离布拉市。”

夏风看的出来，红刀绝对不是来布拉市旅游的，虽然他不会在这里发动什么恐怖袭击，但除此之外，他恐怕接下来还有重要的事要在这里办。

夏风露出一丝狡猾。

“你怎么知道我怕暴露，我本来就是合法感染者，我现在有行动许可证你信不信。”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你不信吗？”

“两个多月前在乌萨斯变成了感染者，你这么快就在哥伦比亚拿到了居住许可，除非你爸是布拉市的市长，要么你的许可就是伪造的。”

夏风又拿起一片烧鹅塞到嘴里。

“谁知道呢，要不我们把军警叫过来，让他们鉴定鉴定我的许可证？”

“你.......”

这时小火龙的声音又从后面传来。

“溜溜球，你怎么还自己吃上了，快端过来啊。”

从龟龟的角度看不到红刀的脸，看到夏风和一个陌生人坐在吧台，她也有些疑惑的朝夏风喊道。

“大风车，那个人是你朋友吗？”

通过和红刀的几句交谈，现在夏风已经没什么担心的了，危险解除。

他回过头对龟龟他们说道。

“你们别乱动，乖乖坐在那等一会儿，菜马上就来了。”

说罢，他又对胖老板招呼道。

“老板，给我朋友那桌再端一盘烧鹅过去，这盘我就在这吃了。”

“好勒。”

............

既然见到了红刀，那夏风还是有很多事想从他口中知道的，现在是切城暴乱的三年前，由塔露拉带领的“整合运动”还没有出现，梅菲斯特和浮士德那些家伙现在也不知道在哪打酱油，就目前来看，感染者组织【黑森】的势力非常庞大，如果以后他还要去天灾区域获取源石，那黑森就是他短时间内必须要面对的敌人。

曼德尔城之后还发生了很多事情，而有些事，是他根本不知道的。

“红刀，我不会暴露我们彼此的身份，或许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可以。”

随后，红刀朝老板又要了一杯酒，推到夏风面前。

虽然夏风根本不会喝酒，但还是装模作样的抿了一口，他觉得这样比较有感觉。

红刀放下酒杯，率先问道。

“小子，据我所知你之前只是个普通人，为什么那天在大楼里你会拥有那种恐怖的力量。”

“这个很难解释，可能我比较特殊吧，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下定决心不再当一个普通人了。”

红刀哥轻轻点了点头。

“我到是相信你的决心，这点从你的发型就能看出来。”

“靠，老子头发很快就会长出来。”

简单几句交谈，夏风发现红刀并不那种冷酷型的杀人机器，气氛缓和了一些后，他开始问出他关心的问题。

“红刀，天灾过后，乌萨斯的军队应该全都死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对哥伦比亚军动手？”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什么意思。”

“我们的目标并不只是乌萨斯军队，而是所有贪婪的普通人，就像闻到腥味的野猫一样，为了利益赶来曼德尔城的贪婪之人，我们会让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没有例外。”

没得聊，夏风感觉自己和红刀根本不在一个频道，立场不同，怎么说都不会理解。

对哥伦比亚军发起攻击，那应该是暗鸦的命令，他肯定又用那些极端的思想来鼓动手下的感染者，在那种刚刚经历天灾元气大伤的情况下，仍旧对哥伦比亚军动手。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暗鸦的存在和塔露拉有些类似，只不过，相比于更有深谋远虑的塔露拉，暗鸦明显有些过于极端和不计后果，这也就注定了三年之后【黑森】已经不复存在。

...............

说到这里，夏风忍不住想到黑森中他唯一熟悉的人。

“红刀，霜月她还好吗。”

“霜月她已经死了。”

随着入夜渐夜，小餐馆内的客人竟然开始多了起来，大家的喧闹声充斥在整个屋子里。

但是这一刻，夏风却感觉自己的内心死一般的寂静，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他的脑中只回荡着一个念头。

霜月，死了？

那个被命运捉弄，为了给女儿复仇而走向极端的霜月，那个得到女儿还活着的消息后，不惜违抗感染者组织的命令也要将他放走的霜月，竟然死了？

“砰！”

夏风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转过头看向红刀。

“你不要骗我，霜月怎么可能会死？”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霜月她真的死了，那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夏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种激动，他突然一把抓住红刀的衣领，大声的质问道。

“是谁杀了霜月！”

“谁也没有杀她。”

“什么！”

“她死于矿石病，身为感染者而活了十几年，霜月她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夏风愣愣的听着红刀的话，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

看着红刀的侧脸，夏风知道红刀没有骗他，霜月死于矿石病，是啊，这是他一直都忽略的东西，同时也是最致命的东西。

...........

只要变成感染者，最后都会死于矿石病，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龟龟会死，伊芙利特会死，赫默也会死，包括他自己最后也会死于矿石病，没有例外，这就是现实。

霜月以感染者之躯生下霜星，自那之后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在没有医疗措施的情况下，他不知道霜月用了什么方法延续了生命，可能是家族中某种强大的法术，又或者只是复仇的意志支撑着她活了下去。

不管是哪种，毫无疑问霜月她都早已超过了生命的极限，仇恨的火焰，已经化为了她生命的火焰。

但是这个象征着生命的火焰，在曼德尔城被熄灭了，霜月，她从自己口中得知了霜星还没死的消息。

仇恨的火焰悄然熄灭，新的希望在她的心中升起，但是这股希望，已经不足以支撑她早已透支的生命，直到最后，她也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

在与哥伦比亚军的最后一战，霜月最后释放的法术无疑成为了生命最后的烟火，自那之后，她便带着希望与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

夏风松开了抓住红刀的手，整个有些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或许是立场不同，或许是某些自私的原因，但毫无疑问，霜月救过他的命，而且不止一次。

夏风还记得，废墟之中她讲起那段往事时，神情中透露的绝望。

夏风还记得，当霜月从他口中得知霜星还活着时，高兴的手足无措的样子。

越是强大，越是脆弱。

最深的爱，最痛的恨，最苍凉的绝望，最甜蜜的希望，当霜月体会过所有最极端的情感之后，终于告别了这个对她恶意满满的世界。

..............

听到了这个消息，夏风只觉得神情有些恍惚。

刚刚一瞬间燃起的愤怒无所宣泄，没有人害死霜月，她只是死于矿石病，准确的说，她死于自己的命运。

但如果非常要找到一个人对霜月的死负起责任的话，夏风还是能强行找到的。

正在这时，红刀的背后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

“红刀，你在和谁说话？”

夏风闻声回过头。

四目相对，世界再次安静了。

这个人他也认识。

夏风看着面前这张他永远不会忘记的脸，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暗鸦，我x你大爷的，你tm终于让老子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