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艾尔亡啦

这艘母舰是拂火号，以艾尔的一座海中之岛为名。

执行官玛塞纳从拂火号的静滞舱内苏醒，从脉搏计时器显示的时间来看，距离他进入静滞舱已经过去了几个世纪，而沉睡以前的记忆仿佛就在昨日。

从艾尔传来了执行官亚顿为荣耀战死的消息，那位为他们所有人敬爱的领袖为保护人民牺牲了自己。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悲恸在卡拉的精神链接中回荡，玛塞纳知道自己的部下们都已经醒来，许多圣堂武士醒来以后仍然悲伤地坐在静滞舱里，他们摘下了自己的头盔，低下头在卡拉中无声的哭泣着。

幽能的悲鸣响彻整个卡拉，痛苦与哀伤的情感洪流几乎就要淹没所有人。

玛塞纳打开执法官埃米尼奥的静滞舱，把一位披覆着白色礼仪长袍的星灵长者从里面拉了出来。那位长者站稳以后优雅地理了理长袍，才在卡拉中问玛塞纳说：

“是谁唤醒了我们？执行官。”

“我想这是最高议会的命令，等留守在舰桥静滞舱内的奥利加驾驶员苏醒以后，我们就会知道是谁唤醒了我们。最高议会、另一支远征军、星际边界探索船或者是普通的殖民者，任何一个掌握启动密码的同胞都能唤醒我们。”玛塞纳回答说。

“但我在卡拉中感受不到那些唤醒我们的同胞。”执法官忧心忡忡地说，“我担心他们很可能遇到了敌人，情急之下才唤醒了我们。如果我无法在卡拉中感受到同胞们，那他们很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

“我们必须立即赶到舰桥。”玛塞纳在卡拉内部命令道，“所有的相位技师立即前往各层甲板，检测凯达林能量水晶的能量和波动水平，重启水晶矩阵和武器系统，确保能够启动星河漩涡和时空裂隙等战术武器。圣堂武士们，做好战斗准备。”

这支星灵帝国黄金时代的远征军在远征时所遇到的敌人中最强大的，不过是因行星上的特殊环境而变得异常凶猛或者巨大的野兽。期间也发现过十几种未开化的智慧种族，但卡拉什仲裁事件以后星灵就不再干涉过其他种族的纷争。

玛塞纳想象不出是什么样的敌人能把自己的同胞们逼入绝境。

静滞舱室就在母舰的中层，通过升降平台就能很快抵达。玛塞纳带领着最先苏醒的圣堂武士赶往升降平台的停泊平台，却发现一些平台正从下层平台上升起，蓝金色平台上正站着黑压压的一片星灵士兵。

卡拉没有回应。

无论是在玛塞纳还是埃米尼奥的认知中，除了那群远离社会、特立独行不愿意融入卡拉的星灵，他们不可能在卡拉中感受不到哪怕一丝丝同胞的存在，除非他们没有卡拉。

“入侵者，一定是卡拉的背弃者，他们是叛逃的萨加斯！”执法官埃米尼奥率先做出了反应，沉睡以前他得到的最后信息，就是亚顿为最高议会的荣耀而死，一群以萨加斯部落为主的，力主保有个体独立性的星灵乘坐萨尔那加飞船叛逃。

亚顿死后那些叛徒就逃离了艾尔，加上此前连入卡拉的星灵普遍存在不了解甚至厌恶拒绝使用卡拉的星灵的思想。这很容易让这些思维还停留在黄金时代的星灵联想到亚顿是因为阻止那些叛徒逃离而死的。

在黄金时代，亚顿受命屠杀奈拉齐姆的祖先以前，他和他的许多部下曾经在艾尔收容并且保护过拉莎加尔和他的同胞。但作为星灵帝国历史上最杰出的执行官，亚顿曾指挥过的部队数目众多，这批远在科普卢星区以外的远征军显然不清楚艾尔上发生的一切。

尽管玛塞纳对这些背弃卡拉的同胞没有任何好感，但他依然保持了足够的克制，没有立刻下令攻击这些入侵者。毕竟不管他们有没有卡拉，这些都还是他的同胞，玛塞纳其实对最高议会对奈拉齐姆先民的压迫非常厌恶，一个强盛的星灵帝国居然恐惧于几个脱离卡拉的星灵会破坏社会中的秩序。

对这位还不知道黄金时代已经过去，星灵帝国早已衰弱的执行官来说，他对星灵帝国的自豪感和归属感就不允许他做出伤害自己同胞的事情。远征军进入休眠的时代奈拉齐姆才刚刚离开艾尔，在其之外的星系游荡，还不成气候。

在玛塞纳的认知中就不存在自己会被同胞攻击的可能，因此他对于这些未经允许就进入母舰的星灵有何防备。

“我需要了解真相！”由于那批最先升上停靠平台的一批星灵士兵没有卡拉，玛塞纳只能通过幽能语言与他们进行对话。

“逮捕这些叛徒！他们必须被审判！他们要说清楚亚顿到底是怎么死的！”执法官勃然大怒，虽然他没有权利下达命令，那些刚刚苏醒的圣堂武士还是因愤怒点燃了光刃。

“原地待命。”玛塞纳用幽能语言高喊。

“什么真相？”那座升降平台上的星灵各个都穿着黑色铠甲，为首的却是个白袍白铠的星灵，在一群黑铠星灵战士中相当显眼。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我没有在卡拉中感受到你们，我的同胞们。”玛塞纳对那位星灵领袖说。

“卡拉只是谎言，我们追寻真理，坚守自我。”白铠星灵回答说，他向玛塞纳等人走去，身后的星灵战士则一字排开，“而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来拯救你们。”

“一派胡言！胡说八道！你们这些叛逆必须被带回艾尔，在议会之心接受审判！”执法官冰蓝色的双眼蓝光涌现，这是自身情感情绪激荡的表现。好家伙，听说亚顿死去时他的反应可远没有那么大。

“够了，执法官。打压异己，压迫同胞，这就是被人民寄予希望的最高议会所做的事情。”玛塞纳早就对这位死板的执法官厌烦透顶。

“没有卡拉秩序就会崩坏，这是血淋淋的教训。而且我对最高议会负责，不是对你。你现在尽可以无视我的建议，回到艾尔以后会有人对你的指挥能力重新评估的。”执法官恨不得跳起来站在玛塞纳的鼻子上说话。如果星灵有鼻子的话。

“星灵帝国已经不复存在了，我的同胞们，过去那个辉煌的时代只存在于圣堂文献馆和你们的记忆里。”泰瑞达尔说着，越来越多的黑色星灵战士登上了停泊平台，并且摆开了阵势。这时平台上的圣堂武士和黑暗军团士兵数量都超过了三百人。

“她不存在了！消失了！成了过往云烟，仅存于历史中的辉煌！”

“那不可能！谎言、欺骗和背叛在卡拉中是不存在的，而你们这些背叛者却能肆意使用这些卑劣的伎俩，这就是我厌恶你们的原因，我不知道你们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执法官愤怒极了，强盛的星灵帝国即使衰弱了，也不可能就此消失。

“谎言！”玛塞纳也变得愤怒起来，他说出了在场所有圣堂武士都想说的话。

这时一段自艾尔发来的幽能信号突然出现在了卡拉的思绪之海里，拂火号舰桥上刚刚苏醒的驾驶员通过卡拉传递艾尔向所有远征军战舰发出的讯息。

“回来！我们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