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真理在召唤

“我是一名文学家，我有责任也有能力用文字记录下我族人将要面对的一切。”在由萨尔那加神庙改建的真理神庙内部的甬道里，索温对着与自己同行的几位卡拉星灵说。

甬道的墙壁是金属与岩石有机结合的结构，黑色的岩石墙壁和穹顶上嵌着绿色的金属条和横梁，神秘的符号闪烁着明亮的荧绿色光芒，所见之景都透着技术与自然完美结合的和谐和华美。

“但是我们有保护者，用记忆记录历史。”拉瑟拉声音温和地说。

在广阔而漫长的甬道里，有一队由军士长率领的卡莱军士小队正在押送十几名达拉姆星灵，其中大部分都是奈拉齐姆星灵，只有五名卡拉星灵跟随着队伍一起行进。

“萨古拉斯已经没有保护者了，我们从未想过比执法官还要高贵的保护者会有尽数消亡的一天。历史的传承已然断绝，这是莫大的损失。”索温说。

拉瑟拉的眼睛眯了起来：“不要找借口了，索温大师，你只是想确认黑暗星灵中各个阶级是否地位平等，卡莱阶层究竟能不能受训成为战士而已。这是你几个世纪以来一直想要实现的梦想。”

“在说谎之前至少要先隐藏自己的思维，大师。”一位身披海蓝色长袍的军工技师小声地说。

“其实还是为族人考虑的比重更多一些。”索温的声音逐渐变小。

卡莱军士小队在达拉姆星灵们镇定地交流声中抵达真理神庙的大厅，他们在大厅弧形拱门的门口稍作停留，几名卡莱军士领着奈拉齐姆星灵继续向着神庙的更深处走去。拉瑟拉和其他卡拉星灵则被带进了神庙大厅，神庙大厅比他们此前所在的圆形广场还要广阔，大厅内像石林一样竖立着许许多多的、用乌涅拉心灵水晶制成的六边形水晶柱。这些水晶持续不断地释放着温和的能量，透过卡拉星灵们或灰或蓝的皮肤滋润着他们的身体。

神庙大厅的穹顶镶嵌的水晶发出明亮而柔和的紫色光芒，在大厅的中心，一座精妙绝伦的萨尔那加石阵正在缓缓地升起。

“向欧雷加致敬，我的同胞们，真理之辉永存！”一个深紫色长袍上有着桔红色的雷霆花纹的奈拉齐姆星灵迎着他们走来，这位奈拉齐姆相比卡拉星灵有着偏暗的肤色和更有棱角的面孔。

“诅咒他，这里的地板也都是萨尔那加巨石，我完全感受不到卡拉的存在。怎么回事，最高议会曾经将这些巨石列为违禁品，封存在艾尔失落的地底世界。”索温当着奈拉齐姆星灵的面小声地说。

“这里就是艾尔。”那个奈拉齐姆幽绿色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好似在微笑，“实际上，这里距离安提奥克行省的城市区很近，只不过是处于地底的萨尔那加遗迹洞窟而已。”

“你们在艾尔建立了多少个这样的地下城？”在经历最初的震惊以后，拉瑟拉问道。

“许多废墟下都有我们的城市。”奈拉齐姆星灵说，“现在艾尔的地面上仍然还留有大量的异虫，因此我们处在地面上的城市还很少。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们已经收复了艾尔。”

“黄金舰队不日就会收复艾尔，到时你们的阴谋一定会败露。”索温说。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们只会是有来无回。”奈拉齐姆摇摇头说，“而且从现在开始，你就不再是卡拉星灵了，用不着为他们担心。”

“侍奉真理的战士们，把这几位同胞带到转换石阵里去。”

身着黑色盔甲内衬长袍的卡莱军士们涌了上去，索温轻轻地推开了他们的手：“我自己会去的。”

萨尔那加石阵由八根围八边形石柱组成，石柱同样以八边形排练，结构严整。第一个走进萨尔那加石阵的是那位满脸伤痕的圣堂武士? 他从容不迫，俨然真正的勇士。

“接下来可能会有一点点可怕。”奈拉齐姆星灵认真地提醒他们说：“石柱里会生出一些软绵绵的藤曼，插进你们的脑子和胸口? 让你们与乌涅拉心灵矩阵相连。”

“你管这叫只有一点点可怕？”已经一只脚踏进去的文学家索温声音有点颤抖，但他还没来得及退出来就被身后的卡莱军士推了进去? 面对出鞘的玛科希斯之剑和中子步枪，卡拉星灵们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石阵内部。

“不用担心? 这种藤蔓由精华能量组成? 不会对你们的身体造成任何的伤害。”奈拉齐姆星灵说着走到石阵的旁边，一个镶嵌着鲜艳宝石的控制面板随着他的到来升了起来? 上面有一些用小而圆的宝石制成的按钮和水晶显示屏。

“你们准备好了吗？”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修长的双手优雅地操作着控制面板? 一根根带着翠绿枝叶的藤曼从八边形的柱体巨石中生出? 缓慢地向着卡拉星灵们伸去，落在地面上的阴影就好像缠绕着延伸着的蛇群。

“这真不是某种酷刑？”一位卡莱星灵揣揣不安地说。

“不必惊慌，这是那位创作了卡拉的卡斯曾经经历过的，如果他最终活了下来? 那你们就一定不会有事。”奈拉齐姆星灵按下了最后一个按钮。

所有缓慢延伸着的阴影顿时绷紧成为一根根刺出的尖刺，穿透了卡拉星灵们的影子。但是卡拉星灵们并没有发出尖叫声? 他们非但没有感受到疼痛感，被藤曼刺穿的位置还传来丝丝暖意。

拉瑟拉和索温以及其他的卡拉星灵都感到自己的思维前所未有的开阔，无限延展无限延伸，他们的灵魂好像是纷纷都离开了身体? 在无穷的思维世界中扶摇而上。与此同时深深地嵌入每根石柱内部的乌涅拉心灵水晶都发出了耀眼的猩红色光芒，除了那位奈拉齐姆星灵，所有的卡莱军士淡紫色的眼睛都短暂地变成了红色。

渐渐地，强烈的孤独感和被遗弃感消失了，他们都感到自己正被无数星灵簇拥着，融入到一个和谐的、单一的、绚丽的思维整体中，个体思维得界限在不断的扩张，他们既作为个人存在，也作为千千万万个星灵的整体而思考着，既是个体，也是唯一。

“这里是乌涅拉，这里是真理之界。”

拉瑟拉感到自己的意志正身处于一片猩红色的心灵之海中，一个温厚而威严的声音在心灵之海上回荡，无数意志都在重复这个声音。

卡拉星灵们感动的不能自已，他们已经脱离了卡拉整整五天，仿若独自置身于孤独寒冷冰雪世界，今天在绝望之中终于被温暖所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