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青蛇

青城山下，大雨滂沱。

在电闪雷鸣之中，一青一白两条巨蛇纠缠在一起，痛苦的翻滚挣扎，强忍着闪电霹雳的剧痛，在水流冲刷中褪去蛇皮，抓住两个身体柔软之极，面容姣好美艳的女子。

“姐姐，我们终于成功了。”

两名女子并还躺在大青石上，蜕下来的蛇皮化作薄纱轻裙，笼罩在她们的身上。

空中一声炸雷，仿佛炸弹一样，将头顶乌云炸开，一道璀璨的光芒直射而下，笼罩在两人的身上。

“成功了，千年修行终于得化人形！”

身穿白裙的女子脸上难掩激动之色，魂起身，面色恭敬的向西方参拜。

“白素贞多谢观音大士点化，此恩德永世不忘我，我必会行善积德，不忘害人性命，潜心修道，以求早日修得正果！”

青衣女子有些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姐姐，你怎么又神神叨叨的？不就是做了个梦吗？”

“仙人梦中传法，梦中示警的手段还少了吗？

梦到就是见到！既然观音大士提点我去报恩还愿，解脱红尘因果，斩断前缘束缚，必然是一条正确的道路！小青，我要进城！”

小青兴奋道：“进城好了，那些人类聚集的地方好玩的东西多得很。而且有个叫菜市场的地方，食物堆积成山，上次我特意爬进去吃了个饱，弄得满城的人鸡飞狗跳，特别有意思！”

白素贞微微摇头：“我们这次去报恩，而不是去玩耍，而且，既然已经化作人形，之前种种玩闹就不要在进行了。

吓到百姓终归是不好的！”

“真小气，吃点东西算得了什么，不过也没有什么，听说他们有个叫青楼的地方，特别有意思，每天晚上都要唱歌跳舞，吃吃喝喝的宴席，等进了城，咱们也去参加！”

说着小青高兴起来，化作一团青色的光影，瞬间冲进了山洞。

白素贞轻轻摇头。

两人在一起修炼了数百年，姐妹情深，已经成为了一家人，白素贞早知小青性质活泼，遇事有些冲动，但这也是天性所致，进城历练一番，或许会对他的修炼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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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县外几十里的金山寺。

今日是每旬一次的庙会，今生世前的广场上热闹非凡，走街串乡的艺人是里八村的乡亲，都会在这一天聚集到津市，做些生意，买卖东西！

法海神情恍惚的站在山门顶上，在狂风中站得笔直，右手掐着一串佛珠，快速拨弄着，显得有些心烦气躁。

在他眼中，眼前这庙会就如同人间地狱一般，青天白日被一层鲜红的血色浸染，夏风来来往往的村民们，一个个面貌狰狞，性情暴躁。

稍微发生一点口角，立刻会拳脚相向，周围分一旦没有人阻拦，反而会自动围成一圈大声呐喊助威，恨不得其中一方会被打死当场。

不远处，一排打造兵器的壮汉，正拿着各种兵器，大声嚷嚷着向路过的行人推销。

旁边杀猪杀狗，卖肉的屠夫，不断将一只又一只活生生的生命按倒在地。

大刀一下一下的砍下来，将猪的脑袋砍下来，还流着鲜红色的血液，就被大铁钩子挂在了摊贩上。

那股血腥味冲天而起，可周围的行人却看着案子上的猪肉，眼睛大放光彩。

俨然是一种人间地狱之像。

“阿弥陀佛！”

法海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人间就算再误会，也是人间。

人们就算在烂泥扶不上墙，也是人类。

对于法海来说，修佛法就是为了惩恶扬善，而对他来说，人类的立场就是正，妖怪的立场就是饿。

就算在两天前，如果有人问他遇到妖怪怎么办，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回答直接下手擒拿，人就是人妖就是妖！

可是如今他却有些犹豫了。

回想起那个在佛前得到吃斋念佛两百余年，身上的妖力纯粹无比，不沾染一丝血腥的蜘蛛精，法海的佛心就有些不稳。

明明是个一心向善，没有伤害过任何性命的妖怪，却为他不管不顾的擒拿，镇压在了佛寺凉亭之下，令他永世不得超生。

这样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的？

村妇上山干农活，失足跌倒，在瓢泼大雨天分娩，不远的地方就有人来来往往，明明能够听见嘶声力竭的惨叫，却无人伸出援手，却有一只巨大的蝙蝠妖一直停在村妇的脑袋上，张开双臂为她遮风挡雨。

这妖怪到底是好是坏？

法海大师有些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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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县，入夜时分。

在错乱有致，却纵横密布的河网之上，名次皆彼得建造了很多建筑，其中最有名的当属。

名字虽然很普通，但却是如今钱塘县最大也是最高档的青楼，这里面的姑娘不但个个身材婀娜，容貌秀美。

甚至还多才多艺，随便挑出来一个，都能吟上几句诗，弹上两首琴。

这对于年轻的学子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因此每到天色擦黑之时，都会挤满了前来观摩学习的年轻学子，他们挥舞着自己的钱袋，三五成群，着急，美女相伴，一同痛饮到天明。

而就在不远处，隔着一条河相望的地方，就是一家私塾，他们每次读书的时候都能够听到来自青楼的嬉笑欢乐之声。

为了能够凝神静气，把书读到脑子里，就必须大声的把书上的内容读出来。

这就令私塾周围的渔民人家，也都能够笼罩在读书声中安眠。

而更多的渔民代表着更加丰富的渔获，将收获卖给怡红楼，就可以卖出更高的价钱。

因此，这里就出现了个奇怪的现象，怡红楼生意越好，读书的人反而越多。

齐山带着小蝶坐在最上方的包厢之内，与其他的包厢不同，这里反而是最安静的。

一大桌酒菜摆在面前，齐山没有任何动筷子的想法，反而将注意力投向了窗外，在河对面，有一名打着幡的瞎眼道士，这两名小童的带领之下，慢慢踱步而过。

齐山又看了看在河面上突兀溅起的涟漪，感受到突然出现在怡红楼的古怪气息，他嘴角微微一翘：“演员都到齐了，看样子好戏快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