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绝望的定义

“轰！”随着最后一声炮响，海面上那艘坚持了整整一天的船只终于沉入了已经荡起不耐烦波纹的大海，带着船上那些或惊恐或愤怒的眼神，其中也许还参杂了一丝不甘，但是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只有胜利的人才有继续活下来继续生存的权利。

“已经确认了吗？没有什么漏网之鱼吧....”站在宽大的旗舰上，满脸横肉的独眼船长看着海面上犹自泛起的气泡头也不回地对着身后的副手继续说：“你们应该明白这次的行动意味着什么，亚瑟雷丁商会可是这附近海面上唯一有和我们卡萨洛林商会争锋的实力，其余的一切都是小鱼！如果确保了他们之中没有漏网之鱼的话我们就能得到卡萨大人的赏识，什么金钱什么女人全都不值一提！明白了吗？”

“是！船长！已经确认了！”站在穿着黑色船长披风的男人背后，拿着厚厚的金边记事薄的大副点点头：“今天的一切都已经完美地完成了，卡萨大人想必会很高兴的...”

“哼！那就好！”回过头来，独眼船长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们都好好听着！能够在卡萨大人的第二分舰队之下效命是你们的荣幸！因为只要你们努力地卖命的话都会从他那里得到绝对丰厚的报酬！效忠于他！效忠于这个世界上最杰出的提督将会让你们得到这个世界上你们想要的一切！反之如果是想要阻挡他的话，你们也看到了...刚才那些已经在海上纵横了数十年的家伙们是什么下场，这就是因为他们愚蠢地选择错了人生的抉择！现在你们很幸运！因为你们在这艘船上，不用担心一生碌碌无为！不用担心会被命运抛弃！一切荣耀都将属于在这片海上为卡萨大人效忠的汝等！”

“哦....卡萨大人万岁！卡萨洛林第二舰队万岁”那些水手的脸上只有狂热，因为他们见识到了他们所效忠的那位年轻的似乎虚幻的提督所赐予他们的一切，数倍于普通商会水手的金币，在卡萨洛林zhan有通商率的城市中他们永远都是受人们尊敬崇拜的，因为那位大人给城市所援助的金币让城市中的那些人们正正享受到了属于人生的乐趣。

其次靠近卡萨洛林商会通商城市的一切海盗都会被那位提督大人毫不留情地统统扫除，换句话说，在卡萨洛林商会通商的城市中最受崇拜的就是他们这些卡萨洛林商会的水手，人们感激他们为这些城市带来了往日不曾有过的繁荣和安定，而他们的提督，那位总是不曾露面的神秘的杰出统帅却总是不曾露面，现在，这位神秘的提督大人就正坐在属于他的客室中悠闲地品着一杯红酒。

“是吗？”坐在镶金边的贵宾椅上，左眼上依旧包着绷带的黑发少年支着脑袋：“第二舰队已经完成我吩咐的事情了吗？”

“是的，卡萨大人...”半跪在地上的人影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露出满意神色的少年：“亚瑟雷丁商会的第一舰队已经确认全部歼灭了，现在您想怎么做？让其余的几只舰队把亚瑟雷丁商会剩下的几只舰队也全都....”

“不...”摇摇头，少年坐直身体：“我们在海上已经多长时间了？”

“呃....”大概没有想到少年突然问起这个，人影愣了一下：“...这个...算起来自您救出我们然后组建商会起到现在已经过了大半年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您就已经成为了海上的传奇人物了呢...”

“哦...是吗？大半年了啊...”重新懒洋洋地支起脑袋，少年摆摆手：“你去把其余的人也都叫来...我有点事情想稍微说一下...”

“是...”虽然疑惑少年为什么会突然召集正在这个城市待机的各个分舰队以及商行首领，但是人影还是立刻恭敬地退了下去，因为他已经见识过太多少年的不凡与恐怖，也明白眼前这位年轻的提督每一句话都包含着让人绝对信服的力量。

“......”看着人影完全退出去恭敬地关上了门，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呼出一口气，脸上的随意和严肃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烦躁感：“....切...这里和游戏可不怎么一样啊...至少还没听说舰队失败一次就再也无法翻身这么一说，总而言之...真是无趣...只要有强力的分舰队就完全不用亲自动手...既然如此，就用别的方法来试试看吧...”

很快，客室的门就被恭敬地敲响了，一声粗犷但是依然充满尊敬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卡萨大人，我们已经到了，您在吗？”

“啊...”皱皱眉，少年重新坐好：“进来吧...”

一行衣着华丽的人推门而入，在少年面前恭敬地半跪下：“卡萨大人，请您吩咐...”“哦...其实也没什么...”少年打了个哈欠：“是关于这次如何对付亚瑟雷丁商会残部以及周遭的小商会的事情...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啊...卡萨大人，为什么不把他们全都杀光呢？”白天在第二舰队上出现过的独眼船长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少年：“这么一来就没有人反对了吧...”

“不，我反对...”旁边的一个年轻人立刻反驳：“亚瑟雷丁商会的根基在这片海域十分扎实，现在虽然我们靠奇袭干掉了包括他们的提督在内的第一舰队，但是他们还有第二第三第四舰队，除此之外，其余的小商会也绝大多数是听从亚瑟雷丁商会的，如果我们把他们全都干掉的话就算搬办到了也绝对会损失大部分的实力...所以我不赞成继续用武力...”

“切...那你说要怎么办？难不成要他们自动投降吗？”独眼船长很显然很不屑年轻人所说的话：“不要以为你凭着一张嘴皮子混到商会里面我就会听你的意见，畏首畏尾的小白脸...”

“你....”被独眼船长的话噎的死死地，年轻人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为首的中年人冷冷地望了他们一眼：“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居然敢在卡萨大人如此放肆？”

“唔...不要紧不要紧...”懒洋洋地摆了摆手，少年微微一眯眼，黑色的瞳孔中带着一丝趣味：“你们所得都很有道理...现在看起来想让那些家伙乖乖地臣服已经不大可能了...但是如果要采取武力征服的话又太过粗鲁，事实上我还是很愿意和那些家伙坐下来好好谈谈，虽然我承认我不怎么喜欢和别人打交道，呵呵呵呵...算了，现在...我想问你一句话...”

看着面上带着一丝不甘心的年轻人，少年吹吹指甲：“卡罗...你在我这里也已经有了快半年的时间了...直说吧，你是不是对现在的地位很不满？”

“...唔...是的...”犹豫了一下，被称为卡罗的年轻男子还是点了点头：“本来我以为这里应该能有为我的才华提供的舞台，但是到这里了之后我才发现这里并不需要我的才华，卡萨大人您的智慧已经超越了这个和世界的常识，所以...请允许我离开...”

“卡罗！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背叛卡萨大人吗？”为首的中年男子依旧半跪在地上，但是看向卡罗的眼神已经有了杀气：“你知道你说这话意味着什么吗？”

“我...”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卡罗的冷汗从脸颊旁流下，但是依旧看着坐在宝座上一脸玩味地看着他的少年：“我希望...卡萨大人您能放我离开...”

“呵呵呵呵呵...你的确很有胆量...这一点就很不错...”出乎意料地，少年并没有作出不满的神色，反而微微一笑：“我知道再继续呆在这里也只是枉费了你的才华，所以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合适你的位置了...如何？愿不愿意接受这个你最合适的任务呢？”

“这...”愣了一下，卡罗看看四周有意无意望着他那充满杀气的眼神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请大人您吩咐...”

“事实上我不打算继续用武力对付亚瑟雷丁商会的残部和四周那些小商会...”少年微微点点头：“但是如果不得到这一片海域的控制权的话我又无法安心，所以...”

“.......”诡异地微微一笑，少年的嘴角轻轻上翘：“你去领导他们怎么样？”

“！”震惊的卡罗咽了咽口水：“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调查过了...”眼眸中带着一丝嘲讽，少年看着卡罗：“亚瑟雷丁商会其余三只分舰队的舰长...没有一个人有统领现在的亚瑟雷丁商会的能力，互相怀疑的他们并没有让那些底下的人完全信服的能力，但是现在的亚瑟雷丁又必须有一个他们都能信任的人来领导他们对抗卡萨洛林，这个人是不可能在他们内部诞生了...这个时候，卡萨洛林商会的提督副手因为在内部受到排挤而不得不背叛了卡萨洛林。在海上被卡萨洛林的船队追杀，正好遇到了路过的亚瑟雷丁商会船只，因为展现出了优秀的领导才能带领亚瑟雷丁商会的船只击退了卡萨洛林的船，继而被各怀疑心的亚瑟雷丁商会分舰队队长共同推举为亚瑟雷丁商会的首领....”抬起头来，少年的眼眸中透露着一丝诡异：“...这样子..好吗？”

“唔....”眼瞳不由自主地放大，卡罗脸颊上的冷汗不停地滴落在地上，少年微微一笑：“然后凭借这位新任提督的能力，卡萨洛林不得不和亚瑟雷丁重新签订了合约，一起享有这片海域...如何呢？卡罗...？”

“大人！您也太信任他了！”旁边的独眼船长愣了一下立刻地站起身来：“这小子的野心大家都看到了，现在他居然还公然表示要脱离您，这样子的家伙....”

“如何呢？卡罗...知道了就下去准备吧，你的时间不多了...”依旧看着卡罗，少年黑色的瞳孔中似乎透漏着无穷的诱惑：“这样子一来我就能通过天才的你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得到这片海域的一切，而付出的代价就是给你一个你应得的舞台和那些在绝望中执着挣扎的亚瑟雷丁一个名义上的存在。完成之后我会定期和你联络，共同商讨这片海域上的利益，好吗？”

“是！”回过头来，卡罗年轻的脸庞上洋溢着狂热：“我知道了，卡萨大人，一定会如您所愿！”

“唔！”看着卡罗退出去，一旁的独眼船长不甘心地看着重新关上的门，坐在高处的少年微微一笑：“弗洛，这次的追击就由你的第二舰队负责...知道我的意思了吗？...”

“啊...”愣了一下，名为弗洛的独眼船长恍然大悟一般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卡萨大人...”

“那好...没有什么疑问的人都下去吧...”支着脑袋的少年微微打了个哈欠：“还有什么疑问的就留下来...去吧...”

下面的众人迟疑了一下，除了领头的中年人其余的包括独眼船长都退了出去，等到除了中年男人之外的所有人都退出去重新关上门之后，少年挑了挑眉：“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大人...”中年人迟疑了一下：“您这么做的意思是...”

“人们总是单纯地相信被自己的敌人所怀疑的人...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是这个道理...”少年打了个响指：“卡罗在这里那不满足的心和弗洛那追求绝对忠诚的心会冲突...解决的办法就是两人公平的选择...选择在这次任务中究竟是第二舰队假戏真做还是卡罗成功完成我的计划，这个答案完全取决于两人的命运...因为两个人都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这样子...不是很好吗？为了自己毕生的追求而赌上性命...”

“唔....”中年人愣了一下：“可是...您的计划...不要紧吗？而且...卡罗值得您如此信任吗？”

“呵呵呵呵...是啊...我很相信他们...”支着脑袋，少年的嘴角诡异地上扬：“相信他们作为这个时代的骄子在尽全力的时候所爆发的力量，与此相比，我那点计划又算得了什么？这个计划才是附带的，亚瑟雷丁的所有在我面前不值一提，虽然如果这个计划不能完成的话我的确还要费心思。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先来猜一下这次的选择谁会是正确的怎么样？”

“这个....”中年人的额头微微冒汗：“您指的是谁会赢吗？”

“不...不是这个...”少年轻轻抬起头，望着屋顶绚丽的壁画：“无论什么时候，只有正确的人才会是赢的人...而能够获胜的...也只有正确...我们要选择的，只是谁才是正确的而已...也许，两个人都是正确的也不一定呢？呀哈哈哈哈....”

“唔....”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中年人还是忍不住继续开口：“那...大人您打算怎么处理计划完成之后的卡罗以及亚瑟雷丁呢？”

“啊...这个？”无趣地点点嘴角，少年摆摆手：“就让它继续存在着吧...始终以一个成功抵御了卡萨洛林的**商会存在着...只是此后和卡罗一同商议贸易品价格的时候要隐秘一点了...呵呵呵呵...四周的小商会也就全都交给卡罗吧...让他以英明领袖的形象始终领导着那些看不到绝望却也永远沉浸在绝望之中的人们吧...”

绝望...真正的绝望是无法感觉到它的存在的，只有当命运的真想全部揭晓的时候，伴随着毁灭的狂潮席卷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