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野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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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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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四张三字数:6181更新时间:22/07/26 05:10:17
陛下回归,终究是喜事,大赦天下,普天同庆。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大唐天子平定四大门阀叛乱,十二世家的家主结伴到京城表忠心,标志着十七年开始的动荡在这一刻画了个句号。可是这个普天同庆的时刻,对于楚王武赟麟来说却是噩梦来袭。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
楚王武赟麟和妖僧阿尔巴对饮,很显然吧这两人的情绪都不是很高,貌似普天同庆的日子,可对于他们来说仿佛吹响了死亡的号角,这就让点点雨滴显得那么无趣。
妖僧阿尔巴给楚王武赟麟斟酒后轻声地说道:“王爷,要不跟随我会西域吧,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
“不去,那也不去。”
楚王武赟麟端起酒杯一饮而下,他十分苦涩地说道:“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本王造反,只要是本王不交出兵权,不回京,那个黄口小儿能奈我何?”
哎,妖僧阿尔巴没有说话,既然这个楚王殿下还抱有幻想,那自己还能说什么呢,不过他的心里评价却只有两个字:弱智。
武赟麟这个老奸巨猾的老江湖还能看不出来对方不屑的深情,他淡淡地说道:“本王坐镇武州,手中还有五万虎贲军,另外原本驻扎武州的十万大军是归属南宫阀统领,现在南宫阀已经被团灭,只要是孤王从南宫羽天手中夺回这十万军队的控制权,依旧有和朝廷抗衡的本钱。”
提起南宫阀的那十万军队,就让妖僧阿尔巴恼火,很早他就建议武赟麟拿下这支军队,可是这个刚愎自用的家伙始终都不同意,很显然武赟麟对于四大门阀的叛乱是抱有幻想的,说白了这个家伙的谋反是建立在四大门阀反叛成功的基础上,也就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武赟麟不是不想占有这支军队,是不想得罪南宫阀,更加不想得罪四大门阀。在他看来,无论武重楼多么厉害,都不可能斗得过四大门阀,最终的结果一定是惨败。而自己正好最后收拾残局,废掉这个少年天子,自己即位。
当年,武赟麟就觉得自己比先帝更应该当皇帝,现在更是如此,武重楼就是一个黄口小儿,只不过是仗着祖宗庇佑,最终成为天宗师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自己也是皇室贵胄,也是天宗师,还是武重楼的亲叔叔。凭什么,武重楼可当皇帝,而自己就不可以呢?在武赟麟看来,不管是自己那个死去的兄长,还是这个自以为是的侄子都犯下了致命的错误,那就是急于废除士族特权,铲除门阀世家。要知道门阀世家是大唐的根基,岂能不灭亡。皇兄那么愚蠢最终惨死,看样子这个侄子更愚蠢,会被四大门阀吞没。
千算万算不如不算,武赟麟没有想到四大门阀如此不堪一击,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灰飞烟灭。早知道是这个结果的话,早就就对南宫羽天下手了,不过这也不算晚。
妖僧阿尔巴心里面不认可武赟麟,可还是想赌一把,于是就说道:“王爷,你有什么主意?”
“合江王武崇虎掌握龙骧军,另外他只要是整合了合州的十万兵马,江州的十万兵马,绝对可以和朝廷抗衡。别看这个家伙表面上对武重楼忠心耿耿,实际上早就有反叛之心,只不过时机不成熟而已。说服这个小子谋反并不难,无外乎是谁当皇帝的问题。”
楚王武赟麟说的很轻松,好像这样说几句,武崇虎就会直接公开反叛似的。这点,妖僧阿尔巴可不认可,他放下酒杯后淡淡地说道:“合江王的军队比你多,年富力强,野心也应该更大,即便是他谋反了,又怎么会把皇危拱手相让给你呢?如果辛辛苦苦忙碌一场,反而给别人做了嫁衣,相信王爷这不是你的初衷吧。”
谋反这种事情,向来都是谁的拳头大,谁有发言权,这点是不容置疑的。很显然合江王武崇虎如果想谋反的话,拿下合州,江州的二十万兵马后,就足足有二十五万大军,凭什么听楚王武赟麟的呢?
武赟麟笑了,他指着妖僧阿尔巴说道:“权利游戏不是那样玩的,武崇虎最终是要走上造反之路,他不反,武重楼也会逼他造反的。最终谁拿下江州,合州的兵马还不一定,只要是我们做好谋划,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愿闻其详。”
妖僧阿尔巴内心深处也是希望武赟麟能够谋叛成功,那样的话,对自己的承诺才能够兑现,要不然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看的着,摸不到。
楚王武赟麟亲自给妖僧阿尔巴斟酒后说道:“四大门阀是被歼灭了不假,可是军队的所有权依旧没有变。武州的南宫羽天,江州的慕容剑,合州的上官吹雪,崇州的宇文玥并不会一定被朝廷收买,继续为大唐效力,可是他们又无力造反,只要是我们分别拉拢,各个击破就好,当然了这其中还要仰仗大师的援手。”
“贫僧义不容辞,只要是王爷能够用得着的地方,贫僧一定会尽力而为。”
已经上了这个战车,如果战车不跨掉的话,妖僧阿尔巴是不会轻易下车的,这点是不容置疑的。在车上,如果成功,将来会得到比想象的还要多。如果时局不利,随时可以下车,但是绝对没有必要提前下车。
“武州,好解决,我决定和南宫羽天联姻,把小女伊红许给南宫羽天,这样我们两个就是翁婿关系了。况且 南宫阀被团灭,这种灭族之仇,南宫羽天不会不报的。”
“王爷,不是听说郡主已经被天子加封为公主,要下嫁给雷家小少爷么?怎么你又要许配给南宫羽天。”
说实话,妖僧阿尔巴对南宫羽天十分的不齿,这个家伙不仅贪财好色,残暴不仁,而且还修炼一种邪功,每年不知道要祸害多少花季少女
要不是碍于南宫羽天的身份,妖僧阿尔巴早就替天行道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能够有婚姻,我的女儿什么时候轮到武重楼这个黄口小儿做主了。”
武赟麟始终是一个野心家,虽然视女儿为掌中宝,可始终都是自己手中攫取权利的工具,他可以给女儿武伊红任何东西,唯独不会给自由婚姻,不会给幸福。
其实,要不是雷家小少爷雷俊戟有重要任务的话,半年前就应该迎娶武伊红了,结果拖延到了现在,当然这里面也有武赟麟故意拖延的成分。
本来婚配的时间,应该是男方的家长做主的,可是很显然女方家身份高贵,是楚王武赟麟,再加上是天子赐婚,这种情况下雷洛天就不能轻易决定儿子的婚期,只能把这个权利交给楚王武赟麟,要不然早结婚了。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在这一刻,妖僧阿尔巴明白了,武赟麟并不是什么一代雄主,而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这样的人值得自己追随么?哎,还是当作合作伙伴,或者垫脚石比较好。
妖僧阿尔巴是一个有野心,有抱负之人,一直在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有智商,有谋略,有文采,有功夫,这样的人视梦想为生命,可以为了梦想做任何时期,也可以反过来。
很多人不知道,其实妖僧阿尔巴和云舒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而且也代表男人之美的两个方面。只可惜,这两个绝世而立的美男子,到了这一刻还没有相遇。
武伊红原本是想给父王去斟酒,可是没有想到听到了让自己伤心欲绝的话,这还是那个疼爱自己的父王么?她不知道为什么父王会变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何去何从。
遵从本心,还是遵从父命,武伊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个大美女悄无声息地走了。
楚王武赟麟并不主动女儿武伊红过来了,在这个时候,他的心情就好多了,一扫心头的阴霾,有一种意气风发的态势,想要挥斥方遒,睥睨江山。
阿尔巴是不会轻易反驳对方的,他淡淡地说道:“王爷一直和南宫羽天有联系,相信即便是不联姻,拿下南宫羽天都不是问题,可是宇文玥,上官吹雪,慕容剑可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拉拢他们显然是有难度的。况且武崇虎坐镇宿县,本来就是节制合州,江州兵马的,怎么会和武崇虎没有联系呢,这种情况下,恐怕整个局势没有王爷想象中的那么轻松吧。”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很多事情只有做过才会知道答案,否则永远都是空的。”
楚王武赟麟很显然是胸有成竹,他意气风发地说道:“慕容剑和本王有很深的交情,这点本王自有把握搞定,要是没有这点把握的话,本王也不会争天下。宇文玥那边有点难度,不过现在的宇文阀已经是四分五裂,并没有一个绝对的权威,宇文阀的二十万兵马,分成了好几派,我们不需要做太多,只需要拉拢其中一两支就可以,当然最好是拉拢宇文玥。关于上官吹雪,还需要大师出手。”
没有人可以只坐船不划船,无一例外,这点妖僧阿尔巴很清楚,最难的一定会交给自己,他也愿意去一趟合州,来搞掂上官吹雪。
本来合州的兵马大都督是大将军上官旌战,可是由于要去京城主持谋叛,在这种情况下,上官旌战才把兵权交给了上官吹雪。
上官吹雪在上官阀之中是仅次于上官仙的存在,而且熟读兵书战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军事奇才,把合州额军队交给上官吹雪,才能够让上官旌战放心。
仅仅这样就可以夺取天下的话,那么四大门阀早就改朝换代了,可以说十七年前就应该改朝换代。要知道夺取天下,不仅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还要讲究气数,运数,可以说天道使然,缺一不可。
十七年前,武赟麟就有夺取天下的野心,文韬武略的他怎么会不做精心部署呢?要知道夺取天下的机会一辈子只有一次,一旦失去就再也不会回来。
现在很显然是时机成熟了,也到了武赟麟秀肌肉的时候,拿下大唐的万里河山,那绝对不是依靠现在的实力就足够的,和背后还差很多很多。
武赟麟接着说道:“联合土谷浑,连和南诏,联合吐蕃,连和南梁,北周,西戎,薛延陀,甚至北燕,对大唐形成包围之势,就是武重楼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了天。”
牛,世上最牛的人,不过如此而已,可是想要把这些国家穿成一条线绝非易事。在这个时候,妖僧阿尔巴冲着武赟麟伸出了大拇指,他觉得这个楚王太牛逼了,竟然能到韬光养晦,准备这么久,准备这么充分。
这些国家穿成一条线,这需要多大的实力,妖僧阿尔巴自信自己做不到,就冲着这一点,武赟麟就比自己强太多,太多了。
很显然,武赟麟有自己强大的计划,阿尔巴没有想过要问对方具体详细的计划,因为知道多了也没有好处,需要做事情,自己做好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和自己无关。
不过,阿尔巴还是有疑惑的,那就是北周,现在北周掌权的是小胡太后胡无垢,这个女人都给武重楼生下孩子了,怎么会联合武赟麟对付大唐呢?
“北周,应该不会反对大唐吧。”
好奇害死猫,妖僧阿尔巴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独孤烈,独孤阀会搞定一切的。”
武赟麟也没有隐瞒阿尔巴,在他看来,自己想成大事就一定离不开这个妖僧,很多问题,坦诚不公,未必就是坏事,这点还是拎得清的。
“可是,独孤烈的女儿独孤熠熠已经成为了武重楼的女人,又怎么会反
对呢?”
“权利,权利游戏,看样子大师你还是不懂权利游戏的规则。”
在这时候,武赟麟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妖僧阿尔巴上一堂课,他不慌不忙地说道:“孤王还是武重楼的亲叔叔,合江王还是他的亲哥哥,哪有怎么样,四大门阀里面哪一个没有天子的岳父老泰山, 那又怎么样,不照样最终被团灭么?权利游戏之中,要么走上最顶端,让万人敬仰,跪拜,要么就在最下端被人驱使。唯独在中间的,他们对权利的追求,注定了会不安分。越是接近权利核心,越接近死亡,权利的诱惑下,无数人前赴后继起去赴死。飞蛾投火的游戏一直在进行,永不停息。只不过,孤王和东齐没有联系,所以没有办法把东齐圈进来,否则,武重楼必死无疑,神仙都救不了他。”
权利游戏,呵呵,妖僧阿尔巴的确是不懂,也懒得去懂。
既然北周都能够被武赟麟拉拢,那么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最不可能的都变为了可能,那么一切都那么自然,那么的水到渠成。。
武赟麟在这个时候意气风发,他仰望星空,左手指月道:“我在很多年前就和独孤烈是朋友,十七年前发生那件事情之后,我就住在独孤烈家,这些年,我们两个合谋了很多事情,也做好了详细的计划。只不过武重楼这小子横空出世,打乱了孤王的计划。苍天放过谁,武重楼自己作死,竟然要废除士族之度,铲除门阀世家,要知道这是大唐的根基,触动根基岂能不亡。”
是呀,连大唐的门阀都被铲除了,都要废掉士族制度,那么其他国家还不能更加严重,搞不好就会掘地三尺。可是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阶层对武重楼的反对,对抗,一个人的能量再大,也不可能对抗一个阶层,这就是武赟麟对抗武重楼的底气所在。
人不会相信任何超出自己认知的事情,很欣然,在这个时代,每一个国家的统治阶层都是来自于士族,或者说是依附于士族而苟延残喘的庶族,他们为了维护阶层的利益,一定会绞杀反对者。毫无疑问,武重楼击速这个反对者,来自于未来世界,两世为人的他知道现在的庶族已经有了足够绞杀士族的本钱,即便是自己不做,用不了几十年,也会出现庶族绞杀士族的景象,只不过自己的出现,把这一事件提前了而已。
武重楼是皇帝,是统治者,也是士族的一员,是绝对不会允许庶族推翻士族,绞杀士族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改变,尽可能的按照自己的愿景去改变。当然了这个变革会触动既得利益者的核心利益,会被反对,所以次徐徐图之。坚决打压四大门阀,对十二世家进行安抚,拉拢。
这一切只是集中在大唐进内,对于北周,东齐,南梁,只要是不反抗大唐,不管是多么庞大的门阀,世家都会去拉拢。可以说,四大门阀的反对,是武重楼有意为之,故意逼迫他们走向反抗之路,为最终的剿灭找到合法,合理的借口,可惜,可惜这些武赟麟这些人是不会知道的。
武赟麟只是看到了武重楼众叛亲离,四面楚歌,并没有看到武重楼已经挥起了三十米长的大砍刀,随时都可能砍下来。
谁在作死!
妖僧阿尔巴是在为楚王武赟麟效力,只不过更多是合作关系,而不是辅佐,至于为什么外界就不清楚了,最起码武赟麟并不清楚,他始终认为阿尔巴是自己的诸葛亮,是自己的张良,会辅佐自己最终夺取天下。
眼见楚王武赟麟那么自信,妖僧阿尔巴也不好意思给对方泼冷水,他淡淡地说道:“胜者王侯,败者寇。王爷,如果你获胜了,那么怎么说都是对的,如果你失败了,那最终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夺取天下,讲究是天时地利人和,气数,运数。你不是谋朝篡位,只是夺取原本属于武重楼的皇位,这可以说对于大唐的云舒,气数影响不大,只要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就一定能成大事。这里面我们是不是应该制造天时呢?”
“制造天时什么意思?”
“没有天象异动,怎么能够震撼老百姓原本麻木的心。赢得天下,必须先赢得人心。您毕竟是地方藩王,想要反叛朝廷,没有上天的警示是很难成事的。”妖僧阿尔巴还是把自己内心的顾虑说了出来,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当年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的时候,如果没有搞出来什么‘大楚兴,陈胜王’的把戏,怎么会有那九百人的生死相随,汉高祖没有斩白蛇起义,哪有大汉数百年江山,类似的事情,就不需要贫僧一一列举了,就看王爷你是怎么想的,是准备怎么做。”
呵呵,楚王武赟麟要的就是这一句话,没有想到想瞌睡的时候有人会递过来枕头,天象异动这种糊弄人的把戏是必须要做的,可是这话不能自己主动提出来,那样的话显得自己吃相太难看了,很显然,这事情阿尔巴提出来比较合适,眼见对方问自己,他就笑着说道:“但凭大师赐教。”
“天降异象,无外乎是祥瑞,或者灾难。两者必选其一。如果选择灾难,那就是向天下人表明,武重楼横戈天子失德,不应该继续为天子,应该发布罪己诏,历朝历代天子发布罪己诏,昭告天下之后,基本上就是逊位的开始。如果选择祥瑞,那就是把王爷您的英明神武昭告天下,毕竟在天下人心中,你是当今天子的亲叔叔,以叔父夺取侄儿的江山属于大逆不道,是不会得到天下人拥护的,把您推出来,是上天想要您登基称帝,来让天下人认可您的存在,因为您是上天选定的大唐之主。”
听起来,两者都有道理,天子失德和自己英明神武之间选择什么呢?说是话武赟麟是两者都想要,可是他知道那样吃相太难看,搞不好会弄巧成拙,不仅不会被天下人拥戴,反而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