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深夜舞会

“现在请大家回到座位上，纪念奖品稍后会送上来，现在我们开始第二轮，深夜舞会，顾名思义，男女分成两排，将大厅的灯全部关上，在美妙的音乐声中，大家朝前走，和在黑暗中找寻到的舞伴跳完一支舞。”主持人一边说，手脚一边比划着。

所有灯光骤然熄灭。

然后铃声如约响起，暗示着游戏的开始。空气中是荷尔蒙的气息，女孩子银铃般好听的笑声充斥在耳朵里。

夏杉杉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断有人与她擦肩而过。她就站在那里，手指不自主地抚着小腹，不安而小心翼翼地开始挪动。这舞会上奇怪的游戏规则让她微微蹙眉，此时，显然她并不想主动去找舞伴，她也不想和别人跳舞。只是简单地希求不要有人来找她，等到时间一过，找个安静角落里自己蒙混过关也好。

只是，这一小小的期冀被眼前晃动的人影打碎。

只能感觉到黑暗里，有人站在她的眼前，那个人离得很近，甚至能够感知到他温热的呼吸。夏杉杉紧张地抬起头，光线太漆深，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有一双明亮冷冽的瞳孔若隐若现，四目相对。

男子很利落地轻轻搂过夏杉杉的腰，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甚至能够感受到这双骨节分明的手指尖的微凉。下一秒，她咬住嘴唇别扭的向后躲闪，仿佛一只慌乱的小兽。

然后铃声突然停歇。

突然亮起的灯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众人用手臂挡住光线，传来一阵嘘声。刺眼的白光之下，夏杉杉也微微眯起眼睛，等待视力恢复努力看清眼前的这个人。

他黑色的头发有序的搭在额头之上，仿佛全然没有收到这不断变换的光线的影响，他就那样低头看着她，精致的眉眼中看不出任何表情。

看清这个人的时候，夏杉杉愣了一下，小脸也因为局促微微涨红起来，她却也是仿佛突然忘记了躲闪，就只是那样呆呆傻傻地站着。

“宋肆纪，真的是......好巧啊。”终于她反应过来，低头小声说道。

宋肆纪看她这副可爱的模样，也只是笑笑，“是啊，还真是巧。不过，你是哪里不舒服这样躲躲闪闪的？”他嘴角轻轻勾起一丝微笑，目光仍旧一如既往的温和。

温和的让夏杉杉不由自主地慌乱。

像是捧着一堆糖果的小孩子，像是第一次抱住最心爱的猫咪，又像拿着冰淇淋甜筒的初恋少女，那种心跳的感觉。

夏杉杉抬眼看他，匆匆忙忙地摇摇头。

“没，没事。”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一起跳舞吧。”他低头在她的耳边说。

优雅的舞曲环绕了整个舞厅，夏杉杉很配合地把手搭在宋肆纪肩膀上，小脸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紧张泛起了可爱的红晕，然后白色的裙摆便在空气中灵活地飞扬起来。灯光很温和地照在他们地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水晶般的边角。他的目光像是深沉的大海，侧脸更是帅气得无可挑剔。

他们就这样在聚光灯下旋转。

两个人全然没有顾及到，旁边那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一曲终了。宋肆纪放开她，很绅士很正经地微微鞠了一下躬，夏杉杉被他逗乐了，在那里弯着腰笑得像个小孩子。

只是这一切一丝不差地落到了一双旁观的眼睛里，顾畅欣妖艳的红色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舞会结束后，顾畅欣出去换好了裙子，便踩着高跟鞋去公司找到了林嫣。

“今天的舞会，宋肆纪找的夏杉杉。他们跳舞跳得蛮开心的，你要小心哦。”她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说。

然后，坐在椅子上喝着咖啡的林嫣骤然站立起来，她的拳头紧紧攥在一起，面色也突然微微变了一下。她突然狠狠地掐着顾畅欣的下巴，“你说什么？”

顾畅欣吓了一跳，轻轻推开前面的女人，心中不满却也不好发作。“我说今天的晚会，自由找舞伴的游戏。宋肆纪和夏杉杉一起跳的舞，很可能是宋肆纪主动找的夏杉杉，你可能要注意一下。我指的是，他们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对那个贱人动了心？”

“最好不是，我只是提醒你一下。”顾畅欣摆弄着自己的指甲，没有看林嫣的眼睛。她转身坐回椅子上，目光忽明忽暗地变动着。

然后，她突然把手手中的杯子扔到地上。

杯子碎裂的声音惊心动魄，浅棕色的液体顺着地板蔓延在地上。林嫣咬着嘴唇，目光盯着地板，突然歇斯底里地骂起来，“你说什么！夏杉杉那个贱人，她怎么配？”

甚至她一边说着，竟一边癫狂的笑起来。

顾畅欣看她这副模样，有点害怕。

她却突然目光如刀，顺着空气中的微粒尘埃扫过来。“哈哈，畅欣，你怕不是傻了吧？宋肆纪怎么可能对那个女人有意思？”

林嫣一把抓过她的领子，美目狰狞地瞪视着，面容也仿佛怪物一样扭曲在一起。“少胡说八道，顾畅欣，你早点给我解决那个贱人。”

她也消了一些气，就随手把顾畅欣放开。

顾畅欣弯着腰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了两口粗气。然后整理一下领子，对着林嫣小声地答应了一声。明明是自己通风报信，林嫣却把所有嫉妒和怒火宣泄到自己身上，任谁都会很不满吧。

只是，顾畅欣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能发作出来。毕竟拿了人家的钱财，也就理所当然替她办事。这种深深的无奈和不平，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平复了一下情绪，她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她。林嫣此时也冷静得差不多了，表情中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她仍旧是盯着地板的某处，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

“快去办吧。我希望，最早的时间听到你的好消息。我要夏杉杉，永远离开我们的圈子，永远。”

“我明白。”顾畅欣微微笑着，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主意。夏杉杉，都怪你。没有你的话，我怎么会承受这些莫名其妙的气？等着瞧吧。

两个人嘴角都停留着不知是何意味的微笑，各自思索着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