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一个巧合

“少族长！”

乌狸大喝了一声，他的双臂涨大了数倍，迅速进入了异化状态，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银色的短剑，向面前的东华帝君冲了过去。

“站住！”

乌猹闪身上前，抓住乌狸的手臂，拦住了他的去路，道：“乌狸，你不能过去，你我都不是这个仙阶影灵的对手，现在过去无异于送死！你我二人死了倒没什么，可现在靖人族人丁稀少，就只剩下这么几个人了，不能再白白牺牲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少族长和妊姑娘她们死在这个老贼的手上吧？而且，就算我等不上前帮忙，这个老贼也不会放过我们，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一起上，与这个老贼拼了！”乌狸虽然第一次觉得乌猹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但他还是更坚持自己的想法。

“乌猹说得对！”

乌雷也走上前，抓住了乌狸的另一只手臂，道：“乌狸，你要对少族长和妊姑娘有点儿信心才行，妊姑娘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倒的。”

果不其然，乌雷的话音刚落，湖底被东华帝君一掌击出来的那个巨坑中就传来了动静。一丝丝魔气从那个巨坑中钻了出来，片刻过后，一道黑影破泥而出。那道黑影正是妊乔，她还抱着昏迷不醒的乌妣。

妊乔将怀中的乌妣丢给了乌狸，转头看向东华帝君。

东华帝君轻轻捋了捋银须，饶有兴致地看向妊乔，道：“能硬生生接下老夫一击，小丫头倒是有些本事！只是……不知道你还能撑多久！”

东华帝君言罢，眸色一厉，对着妊乔隔空击出了一掌。碧蓝色的水波中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掌印，那个掌印不断放大，像一座巨山一样向妊乔当头拍来。

妊乔不敢大意，她取出了雷公锤，对着那个掌印奋力一挥！

雷公锤一出，天地色变！一道道银色的电弧劈开了层层叠叠的水浪，将那个巨大的掌印一分为二。那个掌印被破开后，威力有所下降，却仍然不是妊乔能够承受得住的。妊乔后撤几步，单臂画圆，太乙遁甲在她的面前形成了一面圆锥形状的护盾，遮住了东华帝君的视线，与此同时，她取出了一枚古鼎残片，将那枚古鼎残片祭在了身前。

“轰！”

水波荡漾，泥沙四起。妊乔被这一掌击出了几百丈远，堪堪立稳身形，又有几道冰蓝色的掌印接踵而至。

妊乔咬了咬牙，眼底浮现出一抹疲倦之色，对着不远处的东华帝君大喝道：“东华帝君怎么说也是一位上仙，曾经是仙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如此对付一个弱小的人族女子，就不怕将来传出去被其他的上仙们耻笑么？”

妊乔此言一出，她面前那些冰蓝色的掌印便缓缓消失了。妊乔轻吐了一口气，看来，东华帝君暂时还没有杀她之心。

“仙界？哼！那里不过是一处龙潭虎窟罢了！”

提起仙界，东华帝君的心中似乎有诸多不满，妊乔想引着他继续说下去，好为自己争取一些疗伤的时间，便道：“可小女听人说，那里日月不辍，四时明媚，仙草遍地，彩玉成砌，且以金壶盛不死之酒，用琉璃装延寿之丹，不知乐生，不知恶死，乃是一处人心向往的逍遥所在！”

东华帝君摇了摇头，道：“那些不过都是一些没有见识的人对仙界的讹传罢了。这些景致的描述或许为真，但仙界真正衰亡**的不是这些景致，而是人心……其中的恶趣比起这九幽无间地狱来，只怕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帝君因何如此仇视天界？可是因为天帝？”

“哈！”

东华帝君短促地大笑了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咬牙切齿地道：“若不是因为那个淫贼，老夫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八千年了……老夫被困在这处西海海底整整八千年了！起初，那个淫贼想尽一切办法与老夫争弇儿！因为他是三界六道之主，老夫不得已才将弇儿让给了他。可那个淫贼并没有善待弇儿，也没有给她一个应得的名分，才导致弇儿年纪轻轻便被人害死在了天宫中……”

弇儿？妊乔的目光闪了闪，九天任女母亲的名字好像就叫做弇兹，难道只是一个巧合么？

“而后，东夷巨人族刑天杀上了天宫，想要逼迫他禅让，东夷族驻守边戎，常年与阿修罗族人征战，个个练就了一身好本领！族长刑天更是有‘不死战神’的美誉！那一次，刑天差一点儿就得手了！可那个淫贼狡猾奸诈得很，他设计陷害了刑天，并斩下了刑天的人头。让天帝老儿没想到的是，失去脑袋的刑天不知从哪里获得了一颗巨木之心，服下之后，竟以乳为目、以脐为口，继续跟天帝老儿搏斗了几天几夜！天帝老儿无奈，只得派遣重兵捉拿此人，并让老夫将他押入魔域之界，以魔塔镇压……利用完了老夫之后，天帝老儿又想方设法地除掉了老夫！老夫恨呐——”

东华帝君低吼了一声，那声音饱含着刻骨的仇恨。

“老夫不甘心！早晚有一天，老夫要离开这里，重返仙界，去找那个淫贼，新账旧账一起清算！”东华帝君说完，身上的光芒向四周激射，周围的每一滴水珠都跟着震颤了起来。

妊乔眉心一锁，看来这位东华帝君对天帝积怨颇深，而且，对于六千年前那场仙魔大战他似乎并不知情，也不知道天帝战死的消息。幸而刚刚妊乔没有泄露自己九天任女的身份，否则的话，东华帝君说不定会将仇恨转嫁到她的身上。

“六千年前，曾经发生了一场震动三界的仙魔大战！天帝他已经战死了，整个仙界亦不知所踪！帝君又何必再执着于当初的恩怨？……”妊乔眼眸轻垂，幽幽开口道。

“你说什么？天帝老儿他死了？老夫如此痛苦地带着仇恨支撑到现在，你居然告诉老夫仇家已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东华帝君身上的气息开始紊乱起来，手中那把量天尺也不在吸收周围那些影灵了。他眼眸微沉，仔细地端详了妊乔一番，突然失声惊呼道：“老夫想起来了……你是弇儿和天帝老儿诞下的那个女儿，九天任女牝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