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2章 劝说

“按照四位仙家所说，八仙归位，就是为了东渡东海，上药岛采药，以挽救东海百姓免受瘟疫之苦。”李纯询问道。

汉钟离道，“正是，皇上若是对我们的神仙身份有所怀疑的话……”

李纯笑了笑，“陈凡亲口告诉过朕你们几位的存在，况且能够脚踏祥云而来，不是神仙又是什么？只是曹景休真的是八仙之一吗。”

韩湘子点头道，“这是陈凡亲口说的，况且太白金星也说了曹国舅是八仙之一，他们二位都是天庭的大能者，绝不会错，眼下他未经点化，只要点化了他，曹景休自然就会成仙。”

铁拐李继续说道，“皇上，你若是处死了曹景休，那八仙就不能归位，到时候东海万民恐怕会全部惨死。”

何晓云也是说道，“是啊，陛下，其实曹景休最多也就是犯了是非不分，包庇纵容的罪，他根本罪不至死啊。”

李纯沉思许久，突然问道，“你们觉得如果朕的龙袍脏了，可不可惜？”

韩湘子点头道，“皇上的龙袍无比珍贵，如果脏了，自然可惜。“

李纯继续道，“那如果是韩湘子你的衣服脏了呢？”

韩湘子顿时沉默不语，他大概明白了李纯的意思，他的衣服不过是普通的粗布衣服，脏了当然没什么可惜。

李纯道，“其实不管是龙袍还是你的衣服，都不应该被弄脏，四位仙家要朕重视东海的百姓，轻视卖货的百姓，任凭死者冤屈不能洗刷，这个恐怕……”

汉钟离道，“陛下你言之有理啊，可是曹景休这个死犟死犟的，他根本不会说出真相的，我们也是逼不得已，请皇上法外开恩吧。”

李纯道，“如果朕是个暴君的话，你们起兵讨伐，就会生灵涂炭，如果置之不理，同样会生灵涂炭，你们怎么选择？朕知道，这是个两难的问题。

这并非是指责四位仙家要求无理，只是四位仙家重视的是东海百姓，可是朕管的却是天下万民，人之命在于元气，国之命在于人心，法不彰，人心背啊。“

八贤王道，“本王也知道四位仙家为民请命，可是皇上也是无可奈何啊，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落在曹景休头上，只要曹景休愿意当众说出真相，他就可以得到皇上的无罪释放。”

汉钟离四人犹豫了一阵，最终都是点点头，是多谢陛下。”

……

曹景休一个人坐在牢房里，闭目不语，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此时他还不知道母亲已经去世的消息，心情还没到绝望的地步。

“景休兄，你怎么样？”韩湘子与曹景休交情极好，劝说曹景休说出真相的事，自然就教给了他。

曹景休苦笑一声，“韩兄，你回来了？可是我却要走了，想不到一切会这么突然，从刑部小官，到当朝国舅，从云端，到深渊，这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

韩湘子叹息一声，感同身受道，“当日我先和晓云在一起，之后又和艳彩在一起，后来艳彩又离开了我，其中感觉，和你一模一样。”

曹景休笑了笑说道，“那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韩湘子道，“景休兄，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当日我确定你就是八仙之一后，就要返回福安县与其他四仙会和，没想到路上遇到了花龙太子，不幸被他抓到了东海龙穴，才会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仔细想想恐怕陈凡也是被东海算计了。“

曹景休诧异道，“湘子兄，你真是越说越玄乎了。”

韩湘子随即将当日的事说了一遍，拍了拍曹景休的肩膀，“景休，你现在还有要事在身，身负东海万民的死活，你不能死啊，你死了，八仙不能归位，东海万民就没了希望了。”

曹景休道，“我为官不能尽忠职守，为子不能母前尽孝，你让我当神仙，你觉得我配吗？”

韩湘子道，“可是这些和你无关啊，这都是你表弟做的，皇上已经答应了，只要你说出真相，就可以免你一死。”

曹景休道，“可是你知道吗？我要是说出真相，就是指认我表弟放过杀人，表弟是母亲的亲人，我怎么做得到啊。”

韩湘子道，“可是张权的罪证早已经铁证如山，纵然你不说，大家也都知道了，况且如今张权已经死了，你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曹景休叹息道，“当年弟弟失踪了，娘亲三个月不眠不休，跋山涉水寻找他的下落，逢人就问又没见过他的儿子，一直到绝望之后，才没再寻找。

我知道娘亲始终放不下，这已经成了他的心魔，见到我，她就会想起弟弟，如今娘亲好不容易又有了她娘家亲人，我怎么能做出让她伤心的事呢？”

韩湘子沉默许久道，“可是景休兄，你母亲已经不再了，人死后，自然会入地府，轮回转世，抹去记忆，斩断前尘，你现在做这些，她根本不知道，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呢？”

曹景休瞪大了眼睛，惊骇欲绝，拉着韩湘子拼命问道，“你说什么？我母亲她怎么了？她怎么了？”

韩湘子叹了口气，“景休兄，你母亲在刑场上，被他娘家的那些人气晕了过去，之后回到家中，没多久就过世了，不过你放心，皇上已经对那些凶手严加惩处了，张家三兄弟斩首示众，其余众人全部刺配三千里。”

曹景休嚎啕大哭起来，跪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头，一直到额头满是鲜血也不管不顾韩湘子连忙拉住他，“景休兄，死者已矣，节哀顺变吧。”

曹景休沉默许久，突然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湘子兄，我说，明日我就像皇上说出真相。”

韩湘子大喜之下，根本没有注意到曹景休的异样，连忙说道，“这就对了，景休兄，那我就先走了。”

曹景休默默点头，一言不发，一直到了第二日，曹景休被压上了大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李纯叹息一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曹景休，如果你当日一早便大义灭亲的话，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事发生。”

曹景休苦笑起来，“罪臣自知罪无可恕，但求一死。”

一旁的曹雅兰连忙跪了下来，“皇上，家兄虽然有罪，但是求皇上念在家中知错悔改的份上，饶他一命吧。”

八贤王也是劝说道，“皇上，曹景休毕竟罪不至死，况且他又知错能改，不如就从轻发落吧。”

李纯点点头，“曹景休，朕念你罪不至死，知错悔改，再加上丧母之痛，已经是对你最大的惩罚了，今日就免你一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革去你所有的官职，以儆效尤。”

曹雅兰闻言不由得放下了心，这个结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哭泣道，“谢皇上法外开恩。”

曹景休目光空洞，一言不发，离开皇宫之后，一步一步来到了曹母的坟墓前，磕了一个头，“母亲，孩儿景休来给您磕头了，表弟已经被处刑，至于舅舅他们也已经遭到了惩罚，您可以瞑目了。

孩儿真的非常后悔，当日不该愚孝，纵容表弟肆无忌惮，若非孩儿当日在要惩罚表弟，被母亲拦下的时候，不敢反对母亲，也不会又今日的后果。

如今小妹已经当了贵妃，后半生无忧无虑，咱们曹家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孩儿如今已经别无他念，母亲放心，孩儿现在就下来陪您了。”

不等一旁的四仙出手，曹景休突然掏出一柄短刀，直接刺进了自己的小腹，随后缓缓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