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4章 黑暗与光明

“只要如来不死，你就不会死？”陈凡心里已经是有了答案，但还是开口向无天确认道，“你和如来到底是什么关系？”

“众皆一心，唯使二心。乾坤清朗，二心归一。无天就是如来，如来自然也就是无天。”无天淡淡说道。

无天的话如同是一缕光，驱散了笼罩在陈凡心中的疑惑，之前许多显得奇怪令人想不明白的地方，在这个前提之下，一下子就变得合情合理。

难怪如来会如此相信无天，丝毫不担心他会出尔反尔，难怪无天不同意黑袍他们伤害三界的众神佛，在发现自己输了之后也没有选择鱼死网破，根本原因便在于他们本就是一体两心，彼此之间从来都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这么说，三界的这场浩劫只是你和如来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其实一切早就已经注定了？”陈凡问道。

“在这之前，如来只是如来，无天仍是无天，二心归一早已注定，但这个一却并未注定，只不过最后是我输了罢了。”无天摇了摇头，神情之中带着几分不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开口说道，“有兴趣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吗？”

“乐意之至。”陈凡点了点头，他很好奇在北海的这段时间里，多宝到底干了什么事。

无天说道，“五万年前，西牛贺洲之上众多教派林立，当时佛门也还只不过是其中之一。机缘巧合之下，迦毗罗卫的王子释迦牟尼加入了佛教，他凭借着自己举世无双的资质和悟性，无论是在佛法还是在神通的修炼上，他的速度都要远远超过其他人，只用了八千年的时间，便成就了佛陀果位，比历代世尊还要快上许多。”

说起多宝转世的释迦牟尼时，无天的声音平静无比好似在说着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一般，他的语速并不快，偶尔还会有些许的停顿，哪怕是对太乙金仙来说，五万年也是一个不短的时间跨度，有些事情也需要仔细回忆。

“对于当时的佛门来说，门中弟子最重要的任务便是向外传教，因为只有足够多的信徒，佛门才能不断的传承下去。释迦牟尼作为佛门弟子，自然也不例外，为了尽可能的传教增加信徒，他一天之中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西牛贺洲之上奔波，根本没有时间潜心修炼领悟大道。

终于有一天，释迦牟尼突发奇想，自己一个人没有足够的时间修炼悟道，那干脆把自己一分为二不就行了。这样一来，其中一个人负责传教琐事，另一个人就可以安心修炼悟道。他花费了十年时间，将自己从内到外，从元神到肉身，彻彻底底的一分为二，于是便有了如来和大护法紧那罗菩萨。”

“将元神到肉身彻底一分为二？这倒有些意思。”陈凡一下子就愣住了，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他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如来是通过类似于斩三尸之法，最不济也似仙剑奇侠传中的净世诀一样，将自己的恶念或者善念斩了出来，结果没想到这个一分为二竟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直接从肉身到元神分作两份。

这样的一分为二，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但实际上却是埋下了祸根，无天和如来都可以说是本体，地位也完全一样，不仅没有主次，独立性也是极强，一旦产生了观念上的分歧，争斗就不可避免。

“不错，从元神到肉身一分为二。”无天嘴角带着一抹讥讽，冷笑着说道，“释迦摩尼将自己一分为二，化作了如来和紧那罗之后，如来负责潜心修炼领悟大道，紧那罗负责在西牛贺洲传教。

最开始的时候，两人因为同根同源，彼此间配合的无比默契，紧那罗虽然没有时间修炼，但如来修炼的成果也会反馈到他的身上，彼此也是相得益彰。”

后面发生的事情，不用无天讲，陈凡也能够猜到了，如来和紧那罗彼此经历的事情不同，心境想法也渐渐不同，于是便开始有了分歧，而这种分歧在紧那罗菩萨因为阿羞的事情化身成了魔罗无天之后，达到了巅峰。

那么争斗自然不可避免，两人修为虽然相同，但如来因为修炼的时间更长，对法力神通的运用要更加的纯熟，无天不敌，被如来擒下押回了大雷音寺中。

但是无天却是宁死也不肯低头，如来毫无办法，最后只得把他封印在黑暗之渊，这一关便是整整三万三千年。

在这期间无天发现了黑暗之渊的本体竟是至宝黑莲，费尽心思将其炼化成自己的法宝，如来则开始在西牛贺洲之中传教，在佛教壮大的过程中立下了赫赫功劳，成为了新的佛界世尊。

随着如来修为的不断提高，到达了太乙金仙巅峰境界之后，他却发现因为当然元神一分为二的缘故，修为总是难以达到圆满的状态。

于是如来便亲自来到黑暗之渊，与无天定下了赌约，两人因为传教之事产生分歧最终决裂，于是便以三界为棋盘，麾下弟子做棋子，看看究竟是谁对谁错，胜者为王统御三界，败者为寇二心归一。

难怪会有白衣无天存在，释迦牟尼将元神和肉身一分为二，无天作为其中分身之一同样也是有善念恶念。

陈凡早就觉得无天和如来之间有勾结，但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是一体二心，便是因为被白衣无天给干扰了思路，他没有想过真有人会这样蠢，先把元神一分为二，然后再想尽办法把它们合二为一。

不过考虑当时释迦牟尼的修为并不高，多宝道人的记忆也没有觉醒，目光不够长远也是可以理解，只花了十年时间能够创出如此神通，也实在是够惊才绝艳的了。

陈凡忽然眉头一皱，疑道，“不对啊，既然你已经输了，怎么现在还在这里？”

无天冷笑一声，说道，“一分为二整整五万年，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归一的，至于我为什么能够出现在这里，这还是要多谢你了。”

无天的话未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身体一阵的扭曲变幻，好似是电视机的画面信号遭到了干扰一般，头顶之上万道佛光垂落，将他淹没在了其中。

“无天。”陈凡心中一惊，正要走上前去便见一道佛光迸射而出，化作一个巨大无比的佛手印，朝着陈凡镇压了过来。

陈凡身形一止，一拳挥出，轰的一声打在了那佛手印之上，刺眼光芒亮起，恐怖的法力波动朝着四面八方四散开来，整个黑暗之渊都跟着晃动起来。

“若不是你窃取了上古大佛的舍利子中的能量，十七颗舍利子怎么可能压制不住黑莲？”佛光散去，无天已经消失不见，如来身披金色袈裟，盘膝坐在半空之中怒目瞪着陈凡，杀气腾腾。

如来的心中同样也是有恶念存在的，只不过跟无天恶念压制善念相反，他的善念将恶念死死的压制了起来，但随着与无天进入他的体内，如来的恶念也在不断的壮大着。

可以说，从如来收下金蝉子为徒开始，他便已经布下了自己的第一颗棋子，花费如此长的时间，如此大的精力，如来可不单单是为了和无天分出个胜负高下。

无天说的没错，一分为二五万年之久，想要二心归一又岂是容易？如来苦心孤诣的集齐十七颗舍利子，便是为了借助舍利子压制黑莲，让他可以把无天融入到自己体内，二心归一不难，谁主谁次才是其中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