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当我非我，此道能持否

若非如此，灵祖也不至于如此紧张这个世界杨寿的生死。

对于这个世界的杨寿，灵祖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态度。

若即若离，没有情感，但却就是不让他死。

悲观意志掌控的意志苦笑道：“没想到，我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控？”

被擒住了脖子，他竟是一点都不害怕。

相反，比起生，他更加向往死亡。

只不过，大千世界里杨寿的本体意志不想让他死，灵祖也不想让他死！

他想要以死来逃脱各方算计，但他数次自杀，都无法成功。

这一次，灵祖更是在他身上布置了一道保护能量膜，使得他永远也无法自杀。

只要他的力量没有达到十级尊者，便永远也不能突破这层能量膜的保护！

做完这一切后，灵祖才放开手，把悲观意志甩在了地下，冷哼道：“你，好自为之。”

身形很快便消散在了天地间。

“为什么不让我自杀？天地如囚笼，永生永世都不得解脱，你们想要争斗，你们去便是，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来？你们这些下棋人，就这么缺少棋子吗？”

在灵祖走后，悲观意志匍匐在地，低声咆哮着。

神态悲戚，让人心生怜悯。

但……大千世界里的杨寿，却对他前所未有的憎恨。

比起杀戮的意志，这个意志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甚至比起博爱的意志，他都有所不如，虽然……博爱的意志连灵祖都包容了。

这才是第三个意志而已。

杨寿完全不知道，后面几个意志是什么样的奇葩。

不过这一次，因为灵祖的“帮助”，他阴差阳错地度过了一次死劫。

有时候，当自己要杀死自己时，才是最无解的。

杨寿不怕别人如何算计他，只要算计他，就代表自己有价值。

真正可悲的，是无人算计，庸碌一生。

那样的生活，从不是杨寿所想要的！

自绝望中一步步走来，哪怕深陷绝望? 杨寿也从未想过放弃。

他曾被无数人当作了棋子算计，但却凭借着自身努力? 步步攀升，死中求生? 走到了始境！

借助大千世界? 短时间内，他甚至拥有十级战力。

但……即便如此，他还在被上界之主算计。

可杨寿从未真正绝望过，终有一日，他要掀翻这棋盘? 迈出这片天地，重新缔造一片混沌? 打造属于自己的诸天万界！

无论是圣族的天祖? 蛮祖? 灵祖，还是黑雾之主? 上界之主? 都不能阻止他！

“当我非我，此道能持否？”

当第三衰的意志进入了大千世界，在大千世界里形成了一个全新的“杨寿”模样时? 杨寿猛然想起了这几个字。

充满杀戮? 不顾一切的杀戮意志。

博爱众生? 包容一切的博爱意志。

懦弱无能，厌世求死的悲观意志。

每一个都是他的反面。

但每一个都是他。

“当我非我，此道能持否？”

9号世界里，杨寿猛地睁开了双眼。

在悲观意志进入大千世界后，他的意志重新占据了躯体。

随后，立即迎来了天人五衰的第四衰。

“记忆衰。”

杨寿发现，他的记忆，在疯狂消散。

从近及远。

关于9号世界的一幕，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弄了一番，逐渐消弭于无踪。

而杨寿的本体意志，再次……被困在了大千世界，不过在最后关头，杨寿进入了因果深渊中，趁着“杨寿”，黑雾之主等人大战的时候，强行剥夺了“杨寿”手上的腕表。

将其……置入了自己本体空空如也的手腕上。

甚至，他不惜冒着被灵祖发现端倪的风险。

因为随着第三衰的出现，杨寿已经逐渐明悟了天人五衰的真谛。

这些意志，每一个都是他，但每一个都不是他。

如今的大千世界里，被他封镇了三大意志，将其与大千世界隔绝而开。

他们与杨寿出自于同源，因为都是他意志诞生的产物，在大千世界里，若不限制，他们将瓜分杨寿所有的力量！

而关于记忆衰，杨寿想用这个新生的意志来验证一个事……

“当我非我，此道能持否？”

大千世界内，杨寿喃喃着这几个字，看着外界的新生意志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平凡的意志。”

杨寿总算看到了一个正常的意志。

在记忆衰中，这个意志失去了所有相关记忆，空有力量，但却不知道如何运用。

渐渐的，十年过去了。

他习惯了平凡，过着平凡的生活。

明明拥有着始境的力量，他却从来没有用过，久而久之，他已渐渐淡忘了这股力量。

而灵祖，或许是看到了如此乖巧，体验生活的杨寿，居然没有再出现。

大千世界内。

杨寿看着如此平凡的意志，他想要做一个实验。

于是乎……

他看向了许牧。

“现在的我，无法调用大千世界内的任何力量，但却可以打开大千世界的一道门，等会儿我放你出去，你……去给他制造一个绝症。”

许牧有点茫然，不知道师尊为何突然要这么针对自己。

这明显是自己搞自己啊。

好不容易第四衰这么正常，居然还要给自己来一下。

不过师尊有命，他只能听从，顺着杨寿准备的通道走入了9号世界，然后……化作了蚊子，对着平凡意志掌控的杨寿躯体，扎了一下。

平凡意志没有在意，却在三个月后，在医院里被确诊为绝症。

恶性肿瘤。

仅剩下一个月的寿命。

如大多数平凡人一样，他在医院里挣扎化疗了一段时间，发现没什么用，干脆放弃了治疗，离开了大城市。

随意选择了一个乡下生活。

而许牧，始境的他，已经回归了大千世界，避免在外太长时间，被灵祖发现。

“师尊，他也就是回家等死啊，最多一个月，他就要肌体死亡了。”

大千世界内，许牧有些不解，不知道师尊要对平凡意志做什么。

平凡意志掌握着杨寿的躯体，拥有着始境的体魄，不可能这么简单死亡。

许牧所下的绝症，仅仅是让平凡意志觉得自己会死。

毕竟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而力量久久不用，也随之淡忘。

却不可能死。

远离了大都市，在群山之间，准备等死的平凡意志，却突然对着天空大喊道：“我知道你在！”

“能不能出来见一见？”

许牧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居然被发现了？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应该是源于平凡意志接管了师尊躯体后，与生俱来，无法磨灭的感知。

所以在当初化作蚊子，蛰他的时候，被平凡意志认出了。

他没有现身。

而在乡下群山间的平凡意志，则是取出了自己的手表，继续喊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但当初你化作蚊子蛰我的时候，我感应到了！”

“我的肿瘤，应该就是你制造的吧？”

仅剩一个月的生命，平凡意志反倒是显得越来越平静。

“能不能现身，我们来一场等价交换？”

大千世界内，杨寿听着平凡意志在外大喊，嘴角渐渐翘起。

这个笑容，让许牧有些不明所以。

“师尊？”

“出去见见他。”

杨寿挥手间，在大千世界里，打开了一扇门。

许牧虽然满是疑惑，但还是按照杨寿的吩咐，走出了大千世界，现身于平凡意志面前。

平凡意志看到许牧，总算露出了一抹笑容，竟然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但若能帮我解决肿瘤，我有一个方法，可以直通修行大道的尽头，愿意以此交换！”

许牧皱着眉头，淡淡问道：“什么方法？”

平凡意志神吸了一口气，再次问道：“还请前辈答应解决我身上绝症！”

许牧有些纠结，眼前的这个平凡意志，空有巨大力量，但却不知运用。

而且，失去了所有记忆的他，居然对着他弯腰行礼。

“答应他！”而随后，大千世界里，杨寿传音而来！

许牧神色一正，这才颔首道：“我可以答应你，交出你的方法吧。”

平凡意志这才露出了笑容，递上了手中的手表：“经我研究，此表拥有时间加速的能力，消耗生命，便可以加速一方世界，只可惜……我的寿命有限，无法使用。”

说完后，他十分真诚地递上了这个手表。

许牧接过手表，神情十分复杂。

“如你所愿。”

但还是按照杨寿的吩咐，给平凡意志解开了身上的绝症。

这个手表的时间加速能力，他是知道的。

来自于9号世界原本得“杨寿”，被师尊所得。

但在回归大千世界之前，他顿了顿，犹豫之后问道：“没有了它，你又要回归平凡了。”

正要离开的平凡意志身躯一颤，突然顿住了身形，朝着许牧回头笑了笑，然后继续离开。

大千世界内。

许牧回归了大千世界后，把时间转换器交到了杨寿的手上。

而杨寿望着这一幕，忍不住感叹道：“当我非我，此道……能持。”

在许牧回归后，平凡意志居然……

再次踏上了修行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