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二章《专职之权》

拓翰苦笑连连，看到宋子明想说话，就抬手制止说。

“你也甭不信，咱大德帝**阶森严，你过去了人家还真能将你收编，可是，咱要是派个对等的人过去，天水城里也就我跟壬大人可堪此任，但问题是，我们两个都没有你那种冲阵杀敌、挡者披靡的本事，真要是敢出城作战，铁定了会被澜沧人咔嚓掉的……”

“我可护大人前往……”

宋子明正色道，可拓翰却笑的更是苦涩，叹息说。

“子明，你心里虽然明白，可却没有想过军心的因素呢？你是万人敌，是咱天水城全军上下的士气所在，倘若你护着一个指挥使突围而去，下面那些军兵们心里会怎么想？大军作战，军心稳定最是重要，当日里你兵锋指向澜沧人大纛，逼其后撤造成澜沧人军心不稳，这才是你这支小人马可以安全回来的主要原因呀！”

宋子明默然，神色逐渐变得烦躁起来，对拓翰说。

“倘若就这么干耗着，任由澜沧人把那土坡给顺利修建起来，就算是东南三镇都有援兵过来了，想要退敌也是枉然……”

“所以说，我们是在跟澜沧人比拼军事调动能力，希望三大边镇能够在澜沧人土坡修建成功前，派出军队赶到战场……”

“这就是个死结……”

宋子明烦躁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嘭”一声丢到桌案上，看向倾身过来斟酒的拓卿，却见这个府衙刑房书办脸色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那边的拓翰也注意到了拓卿的表情，就开口问他说。

“老五！你可是有话要说？”

拓卿给两人斟好了酒，坐下来想了想，对拓翰说。

“大兄、子明，你们纠结之事，如果以我们小吏们的思维来考虑，或许有法可解……”

“怎么解？”

拓翰和宋子明一下子就来了精神，齐声问拓卿，就见这个家伙笑着小酌一杯后说。

“府台大人不是特任子明为战备统筹使了吗？这个战备统筹使一职，在我们大德帝国可是没有先例的，谁也不知道这个职位具体都能管什么事情，都可以管什么事情，是否可以征缴税斌，是否可以领军作战，至少在我这样的吏员看来，全城里的各个职司都似乎需要全力配合战备统筹使，这就给子明提供了巨大的腾挪空间……”

“老五，你这是何意？”

拓翰皱着眉头，不太明白拓卿的意思，就听拓卿嘿嘿笑着说。

“我们这些小吏虽然都是微末之流，但是在职权范围内的事务，即便是有上官施压，我们却也可以依靠本职之便，与其长时间的扯皮，从而达成我们的目的。子明是府台大人特任的战备统筹使，此职已经独立于军职之外，即便是真有指挥使大人要收编他的人马，子明也可以非军职人员而拒绝，可谁又敢说，战备统筹就不能领军作战呢？”

宋子明听明白了，霍然起身大笑，对拓翰说。

“我以战备统筹使的身份出城统筹军资，这专职之权可不受军方指挥使的辖制，如此在半坡店那边的困局立解，这件事要赶紧禀明府台大人早点决断哩……”

拓翰听的目瞪口呆，可仔细想了一下，竟然还真找不出来大问题，当即就对宋子明说。

“此事关系重大，我现在就去找府台大人商议，你那边的事情紧要繁杂，又没有任何的先例可循，府台大人却不一定会放你出去，你小子要真有心出去大干一场，就必须要把战备统筹处的事情梳理清楚，交由可靠的人去负责，另外假粮卷的事情也不可牵连过多，此关键时期，贵在求稳而不可节外生枝……”

事到如今，酒宴肯定是无法进行下去了，宋子明跟拓翰急匆匆出府，拱手而别各自去打马飞驰而去。

正街战备统筹处这边，仲离正夜审勒家那个持假粮卷的管事，突然听闻外面喧哗，走到门口一看，愕然见宋子明竟然骑马冲进了院子里……

战备统筹处本来就不大，如此声势自然是吵的人人心惊，待宋子明进入署厅坐定，统筹处当值人员立即都赶过来拜见，自然是心里踹踹，都感觉有大事情要发生了。

“慕尧、舞东阳呢？”

宋子明高居首位，正低头在书案奋笔疾书，声音冷漠的问道。

下面军购处和军售处当值小吏吓的面色发白，一起哆嗦着走出来说。

“启禀大人，慕司库和舞册管办理好了今日账册，此刻已经返回家中去了……”

宋子明的笔顿了一下，头也不抬的说。

“仲离，派人去过去，命他二人立即来见我！”

“是，大人！”

仲离肃然应了一声，走到厅外低声吩咐了几句，立即就有军兵打马叫慕尧和舞东阳去了。

“假粮卷之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宋子明停笔，抬头看向走回来的仲离问，仲离闻言赶紧拱手，对宋子明说。

“禀大人，现只查明，粮商勒家管事高昌，因恼恨军购大计，伙同粮商谢元来，粮铺伙计崔均，私印假粮卷以报复统筹工作，另外对于勒家之人是否也有参与此事，还存在有颇多疑点，此事尚正在侦办中……”

“一众嫌犯可都归案？”

仲离闻言顿了一下，小心的对宋子明说。

“大人，为防止嫌疑重大的勒家人逃脱，我自作主张将其已全部羁押起来……”

宋子明瞥了仲离一眼，对他说。

“事情紧急，哪有时间一一侦办，你去将人都给带过来，我亲自来处理！”

仲离愕然，走出去后没多久，就有军兵押着一群人从外面进来，宋子明看向跪于堂下的众人，开口问道。

“假粮卷案犯高昌是哪一个？”

堂下有个瘦干中年人应了一声，浑身哆嗦的厉害，宋子明细问其持假粮卷不法的过程，这人倒也供认不讳，却是咬死了此事为自己主使，跟自己主人无关……

宋子明听他说完，冷声喝道。

“府台大人设战备统筹处统管全城粮油，此事涉及到城内数十万黎民百姓的安全，你因私而损公罪在不赦，明日将于长街斩立决以儆效尤，你若心中不服，就去阴司告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