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无止境

秦然打断他并说道：“皇兄，其他的先放一边，这是西域荒海国进宫的玉瑶液，先来尝尝！”

秦天看着秦然一口又一口的喝着，他相信这什么玉瑶液里绝对没有下毒，所以端起自己面前那杯一饮而尽。

命所有人退下之后，天和殿里只留下秦然和秦天两人。他们两个此时相处的模样，根本不像一个亲王来谋朝篡位一般，而是真的犹如兄弟相逢一样。

他们说着小时候的趣事，说着小时候对未来的梦想。同时，也说着这些年来自己的经历。说着说着，两人突然同时沉默了下来，外面的天色也终于变得昏暗。

良久之后秦天突然说道：“可惜！时间再也回不去了！你知道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听到这句话，秦然送到嘴边的杯子突然顿住了，片刻之后，他将杯子里的玉瑶液一饮而尽，扫了一圈空荡荡的天和殿说道：“我当然知道！不过，你看看这大殿，除了一个孤零零的龙椅之外，你还能看到什么！”

“我不想做皇帝，你要做，那给你便是！同时我也知道，你肯定会杀了我，因为，我不死，你永远不会放心！那，你杀我便是！”说到这里，秦然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有时候，我很希望我们是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孩子，那样，我们就永远不会走到这一天！”

秦天再次复杂的看着秦然，此时，他忽然想逃离这个大殿，因为他觉得自己没脸再去面对自己的皇弟，可外面那几十万大军会同意吗？

想到这里，秦天猛然一咬牙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剑，然后指着秦然。

秦然犹如没有看见一般，仍旧慢慢的品味着杯子里的玉瑶液，平淡的说道：“皇兄，我希望以后，你可以善待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还有，一定要管理好这个国家，那些平民百姓要是过得幸福，就是对我们最大的肯定了！”

秦天已经止不住自己颤抖的手，流着眼泪说道：“你是个好皇帝，也是个好兄弟，能有你当皇帝是这个国家的福分，有你当兄弟，是我的福分，可是，对不起！”

话音刚落，一缕寒芒刺进了秦然的左胸。

随着鲜血的流淌，秦然的脑子也越来越迷糊，朦朦胧胧间，他看到秦天正在对着自己跪拜，他的眼泪也止不住的簌簌而下。

弥留之际，秦然的脑海突然多了许多画面，最后停留在一个大殿内，一名男子正盘腿坐在地上，他的身后有一尊万丈高的黑色玉碑，明白之后，秦然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原来，我叫王雨泽！”

……

“老乾啊！今天的收获怎么样啊？”一名老者对另一名看起来六十余岁的老头问道。

老乾听后乐呵呵的笑了，露出两排大白牙，高兴的回道：“今天还不错，捕捞的完全够用半个月了！”

“啥时候你也带带我家娃呗！教教他捕捞的技能，省的每次回来就捕捞到小鱼两三条！”

“行！没问题！”老乾爽快的答应。

这是一个很小的渔村，一共只有上百户人家，这里的村民全部以捕鱼为生。

老乾是这个村子里土生土长的汉子，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家人却只剩下他自己了，妻子得病早逝，连儿子也在一次风暴中不慎落入海中，从此再无音讯。

这个村子的村民，就这么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白天，老乾要么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夕阳，晚上的时候，就跟孩子们讲自己脑海中时不时闪现的画面。

跟他们说这个世界很大很大，告诉他们这是一个星球并且还是圆的，有的地方的天空不是蓝色，而是红色，有些人，他们被称为仙师，他们可以在空中飞来飞去，那些仙师穿的衣服格外的漂亮等等。

每当讲这些故事的时候，那些孩子们听得格外入迷，然后缠着老乾问东问西。甚至有些孩子在玩耍的时候将自己幻想成那些可以飞天遁地的仙师，然后用小胳膊小腿比划着，假装在施展法术。

老乾总会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那些孩子们玩耍，偶尔会想起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随后就会流下浑浊的泪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再悄悄地给擦拭掉。

当有一天老乾在海上撒渔网却再也拽不上来之时，他忽然明白，自己真的老了。

那天，老乾没有再捕鱼，而是就这么静静的坐在船上，看着夕阳慢慢的落下去。谁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只是知道从那以后，老乾再也没有出过海。

又是十多年后，老乾已经快八十岁了，此时的他，牙齿已经全部掉光，头发也变的花白，甚至连人也看不清楚了。之所以还活着，是那些曾经听他讲故事的孩子们经常来看望他。今天这个送一些东西，明天那个送一些东西，加上他一个人吃的也少，所以日子也就这么凑合着过。

直到某一天，老乾颤颤巍巍的坐在院子里那把他经常坐的摇椅上，眯着眼看着蔚蓝的天空，脑子里却一直在回味着自己的一生。有的时候，莫名其妙的他会呵呵直笑，有的时候，却会无声的流泪。

“哎！好安逸的一声啊！可是，为什么觉得少了什么呢？”想着想着，老乾终于安详的闭上了眼。

几天后，离渔村不远处的山崖上多了一座矮小的坟墓，坟墓前的墓碑上只有四个字“老乾之墓”，坟墓前面就是渔村大海，后面就是蓝天白云。几十年后，即使这几个字

还能看的清楚，恐怕也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谁是老乾。

……

暗夜看着眼前那个泪眼朦胧且纯真的大眼睛，忽然，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颤动了一下，这唤起了他的人性，也唤起了他的良知。

“她还什么都不懂！就连哀伤在她的眼睛中都体现的那么玲离尽致！”

这一刻，他对眼前这个只有十岁不到的孩子再也下不去手，这一次，他没有完成任务，而是悄悄的收养了那个孩子，当做是自己对她的补偿。

暗夜，是一个杀手！并且是一个全球最出名的杀手！他的能力强大到没有任何一个组织能够聘用他，所以，想要他出手，那价格是高的离谱，因为只要是暗夜接的任务，肯定是百分百完成。

可有一天，暗夜突然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某一个繁华的城市里，一名青年带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娃定居在了这里，这名青年，就是大名鼎鼎的暗夜。

不过，从此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暗夜，有的只是一个慈祥的父亲。他对那个小女孩儿无微不至的照顾，细心的呵护令那个女孩儿犹如树苗一般茁壮的成长。

暗夜凭借着这么多年来的积累，他的财富足够他优渥的度过一生，所以，他从来不会担心工作问题，他在乎的，只有他那个“女儿”。

转眼间，十多年过去了。当初的那个小女孩儿，也已经二十多岁了。可她活的并不快乐，那一晚经历的事情，她却怎么也忘不掉，很多时候她真的想把那个杀了自己亲人的杀手当做家人看待，可她就是跨不过心中的那道坎儿。

十多年间，暗夜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被欺负，于是就把很多格斗技巧教给了她，而她也很认真的学着。

直到有一天，女孩觉得时机成熟并打算动手了。

暗夜看着自己抚养长大的孩子，今天格外的懂事，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他心里还是很高兴。

直到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插进自己胸膛的时候，暗夜才用尽全力说了一句：“对不起！余生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女孩儿听后瞬间扑倒在暗夜的怀里，大声哭喊着，说着对不起，并第一次叫了一声“爸”。

暗夜听见后，笑容在他脸上逐渐扩散开来，看着眼前越来越暗的天空，他再次悄悄的说了一句：“杀戮中，没有胜利者！”然后就彻底闭上了眼睛，只留下女孩嘶声裂肺的哭泣声。

下一世，乞丐……

下一世，小职员……

下一世，军人……

下一世，小商贩……

下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