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纵而今不忍
类别:
其他
作者:
王衣白字数:2394更新时间:22/07/26 23:58:16
还在朝堂上时,悕雪灵光一闪,心中便已经有了眉目,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她并没有急于亮出这张底牌。
那虽然是个好办法,但若想真的实行,站在悕雪的角度,其实光是要说服慕容婉儿,让她配合这一点,就并非易事。
“你们俩,一个是她的哥哥,一个是……是她重要的人……午后就跟吾一起,带着这长鞭,去说服婉儿,好好配合这次的计划。“悕雪说着,便直起了身子。
说道司马澄时,悕雪不禁结巴了一下,准确来说,司马澄应该是慕容婉儿爱着,或是爱过的人,但这一层关系,悕雪实在无法面不改色地说出口。
况且,要不是之前,司马澄主动提出,要帮她将长鞭送到慕容婉儿手上,不然,悕雪即便是想找司马澄求助,应该也不会开口。
“除此之外,吾也想借着这次机会,让那些朝臣们好好看看,我们婉儿的变化,所以具体的操办,吾还想请两位帮忙想想。“悕雪渐渐收起了得意之色。
“是什么办法?“慕容倾不禁眼前一亮,赶忙问道,刚才还有些泄气,但此刻,又忽然一下有了精神。
悕雪双手交叉合于胸前,款款走到两人跟前,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聪慧过人,忽然想卖一下关子。
“你们说,为什么朝臣们觉得,慕容婉儿担不起大豫公主的名号?“悕雪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刚才在朝堂上,崔大人就问过她,只可惜悕雪自己,女子相关的礼仪没有学好,她支支吾吾,最后,还是让陆桐回答的。
此刻,悕雪便也想考考他们两人,如此一来,还能得自己深思熟虑,学识颇丰,更能衬托出她这办法的绝妙。
话音刚落,屋内也跟着安静了下来,停滞了几秒,气氛变得有些异样,悕雪不禁转过头,朝慕容倾挤眉弄眼,眼中满是催促的意思。
陆桐虽然在朝堂说过一次,但悕雪听到那个就本能性的反感,即便听过,也是左耳进,右耳出,转念就忘了,她唯一记得的开头,就是陆桐说,那话是出自《周礼》。
大名鼎鼎的《周礼》啊……悕雪虽然没看几页,就丢给司马昀了,但慕容倾不是夜夜,都在学习经文典籍吗?她便觉得怎么着,慕容倾也应该知道的……
然而,只见慕容倾摊开双手,耸着肩膀,一脸茫然的模样,始终跟悕雪大眼瞪着小眼。
悕雪只是偶尔想端端架子,结果折腾了好半天,却不仅没端稳,还要砸了自己的脚,她不禁垂下头,感到一阵深深的懊悔。
刚开始,悕雪朝慕容倾使眼色时,幅度不是很大,只是挑眉眨眼,做几个口型,期间,她撇见司马澄没有抬头,便以为他没有注意到,后来又看了几眼,司见司马澄依旧颔首,所以,到最后干脆加上了手势,丝毫没有掩饰。
但是,从最开始的时候,司马澄其实就已经将一切看在了眼里,只是看着悕雪可爱的模样,他不忍打断,况且,他还在等着悕雪跟他求助呢。
然而,等到最后,只见悕雪愤愤地竖起了她的小拳头,慕容倾也终不得其解,悕雪已经无计可施,都决定要放弃时,司马澄却已经没有等到悕雪。
不久,屋内响起了司马澄的低语,即便他心有不悦,也不忍心看到悕雪继续面露难色的样子。
“《周礼》认为女子应有‘四德’:德、言、容、功。品德能正身立本,说话得体且言辞有度,相貌要端庄、稳重持礼,不轻浮随便,持治家之道,包括相夫教子、尊老爱幼等。“
“对对对!“就是这个!悕雪猛地抬起头,欣喜地看着司马澄。
司马澄报以淡然一笑,悕雪微怔,不过,只见她立即转头,面露不满地对慕容倾嘟囔道:
“容倾,你怎么学的?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慕容倾哑口无言。
听悕雪的意思,司马澄应该是教过的,但慕容倾又实在没有这个印象,但他也不敢肯定,只好转头向司马澄求助,想让他能不能帮自己澄清一下。
然而这时,司马澄却是一脸漠然,绷着脸看不出情绪,好像在也在责备他似的。
见慕容倾无话可说,悕雪也算是解除了尴尬,得了便宜的她,便走到慕容倾身边,拍了拍他的胳膊,还善意地宽慰道:
“罢了,罢了,不知道就算了,反正你们乌兰,也不信这一套对吧……”
悕雪说完,也不敢直视慕容倾的眼睛,于是赶忙转过身,正好对上了司马澄的目光,悕雪便也大方地,对司马澄示以微笑。
然而,这一次,悕雪也不敢多做停留,她察觉司马澄深邃的眼眸之下,目光却格外地温柔,就好像是看破了她的小聪明,却又故意没有点破似的。
“就如澄公子所言,朝臣们认为,依照《周礼》‘四德’,婉儿还不够资格,但吾却不这认为。“悕雪一本正经地转移了话题。
”品德上,据说婉儿跟宫里的禁卫、尚食的宫人相处的都不错,只要将相关的事迹收集起来,肯定能改变风评,容貌也很简单,让宁姑姑帮忙化个妆就好了,脸呀、身上都能涂得白白的,头发也能梳得顺顺的。“悕雪解释道。
慕容倾听着,木然地点点头,第一条他听得明白,但这第二条,关于化妆搽粉之事,他实在是一窍不通。
在此之前,慕容倾看到别人施以粉黛,还是在政变期间,悕雪邀那些富家公子进宫,那时,看他们一个个,涂得惨白,就像生了病似的,慕容倾想着,便不禁眉头微蹙。
“言、功两项呢?”司马澄不禁轻声问道。
就如悕雪所说,其实品德和容貌,慕容婉儿有旁人的证言,还有擅长描眉的宫女帮忙,的确可以扭转形象,但言行和生活细节,却不是能一下子就改变的。
“那就更简单了。”悕雪朝司马澄眨眨眼,“澄公子还记得吧,吾等七月初七,在绣坊的时候,婉儿不是穿了七孔针,还亲手制作了巧果吗?”
悕雪刚说完,忽然想起,司马澄曾因那巧果,而诱发了敏症,怕他心生不悦,便又赶忙解释道:
“吾不是说那巧果,只是说婉儿做了巧果这件事。“
见司马澄面色无异,还朝自己微微点头,悕雪刚刚悬起来的心,就立刻安稳了起来,顿了顿,便继续说道:
“婉儿不是也身着大豫女子服饰,说起话来也是举止得当,再加上她还会穿针、还会下厨,这样的女子,难道还不符合《周礼》的要求吗?“
见司马澄在用心地听自己说话,悕雪忍不住,心里有些小雀跃,她话音刚落,就看向司马澄,眼睛忽闪忽闪的,一脸期待。
然而,还没等司马澄回话,悕雪却先听到了,慕容倾略带不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