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心灵叩问

“苏冰冰啊，你这个小姑娘，脑子里怎么都是些男男女女的事儿？”东方盛老道，可不是那种被她三两句就弄窘的人，他又转头问道，“怎么？最近和主任之间，难道闹了点不愉快？小苏啊，我之前没告诉过你，咱们主任可是个标准的爱妻号，一回家，老婆大人洗脚捶肩，那是万万不能少的，没准儿老婆大人发现主任交的公粮不够分量，那就麻烦了。”

没想到，苏冰冰一点害羞的意思都没有，嘟着嘴说：“东方老师，你说的可是太对了，那个人最近都起不来了，还说什么做手术太累了，我看东方老师你真是说对了，他不行，对了——”她突然凑近东方盛，那一对恨不得直接贴在他手臂上了，“东方老师，你这方面有需要吗？”

东方盛哈哈大笑，稍稍远离她两三公分，说道：“我当然有需要啦，怎么？你想把自己献给我？”

“怎么样嘛？你们上申市的小姑娘，每个看起来都是花枝招展的，其实根本没料，个个都是成片成片的飞机场，哪像我们东北姑娘？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还不要你负责。”

东方盛继续笑呵呵地说：“那当然好了，可是我只有一点害怕。”

“你说，你怕什么？”她突然压低声音说道，“你是不是怕满足不了我？没关系的，我反正就是一个人，你呢，也不要咋样，就帮我租个房子就行，有空想到我了，你就过来，平时你忙，那你就忙你的好了。”

东方盛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也太小看自己了吧，小苏，我觉得光是租套房子肯定对不住你的，至少要管吃管喝管住，再管上你的性趣爱好，那样就完美了，不对，不是完美，而是起码的。”

“哦，东方老师，你都愿意这样子对我？”

东方盛眼睛一瞪：“你呀，这么漂亮的姑娘，整天就想着在医院里转悠，你怎么不去外面的世界好好看看？优秀的男孩子到处都有啊，你干嘛非要在我们这些半老头子身上花费时间和精力？你呀，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明明手艺还不错，非要这么玩世不恭。”

苏冰冰哼了一声，说道：“人家就是特别想那个嘛，也不是耍流氓，人特别想起来，没办法的，可是我就是喜欢你们这样的老专家，不喜欢外面那种自以为是的毛头小伙儿。”

东方盛真是哭笑不得了，他摇了摇头，转身便走开了，突然间，章文锦闯了进来：“东方主任来了没有？哦，你来了，快快快，你跟我来。”

东方盛赶紧跟着他出门，走了几步，章文锦脸一板：“我说东方啊，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小古被你弄哪儿去了？”

“走，先去你办公室。”

东方盛推着他往前走，来到了章文锦办公室，先将助理支开，又关上了门。

“东方，你到底想弄啥？”

东方盛这才正色面对着他，问道：“章文锦，你跟我讲

，我这个人，你信不信的过？”

“东方盛，你这个人不会说谎，我相信你的。可是——”

“好，你先别可是，我就问你，你做了这个 ，核心目标是什么？做官？升上去做卫生系统的领导？一切都是为了财，对不对？我认为你章文锦，不是完全为了财，你喜欢财，但是那不过是你认为的自我实现的一种表象，本质上你就是个医生，一个大医生，你的理想是带领着一帮小医生，去做一个伟大的事业，当然，一个能做伟大事业的人，必须有钱，否则就不是完美的人生。章文锦，我说的话，你听得进吗？”

章文锦沉默良久，点了点头。

东方盛隐约看到他眼中有泪。

难道不是嘛？如果章文锦仅仅为了钱，他还可以做得更好，完全没必要做这个辛苦得要命，整天提心吊胆的大医院院长。

“东方，你说了这么多，和古森昊有啥关系？”

“有关系，你先听我讲完。如果现在有人想要在你担任院长的节骨眼上弄出点事情来，比如说，弄死你最招牌的医生，让你面上的那些关系户全都遗憾地离你而去，让那些本来对你存有希望的病人、尤其是有身份的病人，全部对你失望透顶，你接下来会怎么样？”

章文锦听到这里，不觉除了一身冷汗，联想到钟文军那个杨译文身世之谜，他顿时警觉起来。“东方，你都知道些什么？你可不能瞒着我，我们两个，可是什么关系你不要忘了。”

“我怎么会忘记？我们两个，是同一个寝室的老同学，我们在大学期间都是同届的顶尖医科生，你自创了仅仅用普通药物联合疗法根除十二指肠球部溃疡的多起病例，是不折不扣的国内顶尖的消化科专家医生。我是胸外科国内缝合第一人，我虽然业务水平不如你，但是我的业务更容易引起外界的关注，要知道，换肺手术在国际上也没几个人能够独立操作的。所以，你的医术其实比我高，但是我的名气比你大。”

章文锦嘀咕道：“你知道就好。”

“现在有人想要废了你，首先就从废掉古森昊开始，联系到古森昊正在抢救杨谦，弄死古森昊，就顺便弄死了杨谦，对不对？而且，杨译文就能接班了对不对？”

章文锦一惊：“你、你又知道些什么？”

东方盛笑道：“别人或许需要做亲子鉴定，但是我东方龙珠的亲孙子，东方预测大师的嫡系传人，你就说我会不会看不出来？你是杨译文的亲生父亲，吴粤秀是他的亲生母亲，弄死杨谦，杨译文得利，而杨谦又是在你章文锦做院长的医院里弄死的，那换成外界，他们会怀疑谁？”

章文锦慌了：“东方啊，你可不能信口雌黄啊，你说话可要有证据啊！”

“章文锦，我为什么非要关起门来说这话？因为我只想跟你一个人讲，这件事，到底是冲着谁来的，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

是弄死古森昊，一连串的反应就是，你这个院长基本上也就做到头了，我们医院名声也彻底臭了，古森昊死了，老院长的亲曾外孙，古森昊！”

“你说、你说什么？”

“这一点，我等一下说，章文锦，你难道没有意识到，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吗？有一把无形的刀子，已经架在我们的脖子上了吗？”

东方盛让章文锦稍微冷静一些，然后又温柔地劝说：其实，一个有杰出医生的医院，是某些势力的眼中钉，现在是商业社会，一切都要向钱看，原本医药是一家，现在不对了，越是遇到杰出的医生，越是发展药物甚至是医疗器械的死对头，可是，要知道，医学本来就是为人服务的，而机器是冰冷的，它无法最深层次地感受到病人的核心困难，这辈子能做医生，是无上光荣的，因为医学无止境，但是医疗器械永远只能停留在当时最前沿成熟的医学技术的基础上，所以，我们认为医疗器械与药物只能是医生的辅助工具，但是就有些势力认为这才是他们赚钱的核心价值所在。

“所以啊，等你做了院长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薛院长那只老狐狸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是因为他已经看透了，但是无能为力，只能选择做一只老狐狸了。”

章文锦被他说得怔怔然，终于，他默默地淌下两行泪来。

“所以，你刚才提到老院长，你认为他才是最纯粹的医生。”

东方盛摇摇头，他说：“老院长死了，他死得很蹊跷，但是现在我已经找到真相了，或者说我已经接近找到真相了！但是我认为我们不能像老院长那样活着，他虽然医术顶尖，却英年早逝，他那样做，值得吗？他明明可以有为地继续活下去，他的存在，对数万病患来说，就是一个福音啊！”

章文锦抹了一把眼泪，叹息道：“没想到，你早就看出来了，这么说，你现在必须把小古保护起来？可是他不在医院里，会不会不治身亡啊？你放心，我不想他死，我不但想他好好地活着，我还希望他能够接我们这些家伙的班，这个年轻人，世间罕逢，他的造诣绝对会超过老院长，我以前的确对他不友好，可是他治好了老闵之后，我不也是对他很友好吗？”

“章文锦，我向你保证，古森昊现在很安全，但是他能不能恢复，一切就看今天了，时辰对上了，就看我这次能不能算准，你放心，我们昨晚上开车送他出城时，已经有人想要撞死我们了，结果还是被我提前发现躲开了。”

“你说什么！”章文锦这次真的吓坏了。

等听完东方盛的简述，章文锦真的吓坏了，他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年月里，居然还有人下这样的狠手。

他自然不会像普通人那样接连追问：是谁干的？在哪里？车牌是多少？你有没有报警。

章文锦只是说了一句：“果然，严复甲那个老东西，真的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