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一世 镜开

林墨对于老者的消失毫无察觉，等林墨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个世界中充斥着的不是生命，不是物质，而是满满的因果，就连那些河流，也都是无数因果汇聚而成，这个世界竟然恐怖如斯。

林墨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感叹，整个世界竟然开始颤抖起来，而林墨也被一股大力直接拉扯着径直掉进了因果汇聚的海洋之中，随即他就看到，这片海洋从中间开始分成了两半，就仿佛盘古开天辟地一样，世界开始分割开来，不过和传说中天地形成的方式不同，这片世界中的天是海水，地依旧是海水，中间整齐的仿佛是用一把利刃直接分开的，光滑平整，透过那层薄薄的水层，就能够看到那下方无数的因果河流交错纵横。

天地巨变依旧在进行着，林墨耳边满是隆隆之声，若是他真身处在这个世界，估计会被这个声音直接震成飞灰，海面依旧在抖动，异变在继续，，林墨两边的海面在不断拉开，似乎有两个远古巨人在两边用力的将这方天地分开，而这片天地在挣扎，在颤抖，但毫无作用。

海面在抖动，两面的因果海上的因果河流在到处乱窜，互相搅动，那些原本虽然交织在一起，依旧保持各自走向的河流此时完全错乱的交织在一起，没有任何的规则，错乱的仿佛一个个解不开的线头，而这却是现在这被分成两半的世界中最为常见的景象。

似乎这些扭曲在一起的结已经成为世界的阻碍，海面不再平静，一时间波涛汹涌，无数道万丈高的海浪几乎在同一时间掀起，那种摧枯拉朽的气势，让身处两片大海中间的林墨有一种随时都会被击碎的感觉。

海浪在翻滚，狂风在呼啸，那一道道万丈高的海浪如同这个世界最后的挣扎，想要极力的将两片大海重新连接在一起，而随着滔天巨浪翻滚，这片天地竟然有了重新连接在一起的趋势，已经有几道海浪连接在了一起，仿佛一双巨手环抱，使得这片空间停滞了下来，互相拉扯着试图重新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不过，这种挣扎注定没有任何用处，突然，天地猛然一震，无数条仿佛手臂般连在一起的巨大海浪瞬间破碎了一大半，而这片天地又开始缓缓分开，剩下的那些海浪组成的手臂也在这股拉扯之力的作用下，变得越来越细，似乎在下一秒就会崩断，重新变成海水。

无数的嘶鸣之声几乎是同时响起，林墨愕然的看到，两片海面之上出现了一个似乎要吞噬天地的巨大旋涡，一股巨大的吸力同时从两面传来，身处中央的林墨虽然身体没有在这里，但是依旧能够感觉到那股恐怖的吸力，魂魄似乎都要被分割成两半，被这两片大海吞噬。

此方世界似乎终于动用了真正的力量，随着两个巨大旋涡的形成，两片巨大的海面之间的距离竟然在慢慢的缩短，更有无数条万丈巨浪形成的手臂从两边伸出，勾连在一起，这片世界竟然在缓缓的合拢。

此时的林墨完全被眼前看到的景象镇住了，但是他更想知道的是，到底是怎样的力量，能够将这方世界分开，如果外面的是一个人，那又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海在缓缓的合拢，那些万丈巨浪组成的手臂仿佛是两片海面之间的丝线，一点点的拉扯着，将整个世界慢慢的合拢，就当林墨以为这就是结束的时候，一股极为恐怖的力量突然出现在这两片海面的中间，那是一条线，一条不见首尾、贯彻天地的恐怖寒芒，林墨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他只知道那是一种他根本想象不出来的力量！

即使不是真身处在这个地方，即使知道自己现在似魂非魂，只是这片世界中的一个看客，但林墨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不躲，那一定会死在这道寒芒之下！

林墨几乎动用了全力，想要将身体挪动分毫，可是这难度无异于登天，两边传来的恐怖吸力让他几乎无法挣扎，而他在这里也仅仅是一个蝼蚁一样的存在，但是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动用了自己感知因果的全部力量，不求操控这片世界，只求能够勾连一片因果海之中的因果，借着一方的吸力摆脱另外一方的吸引，让自己不在处于这片世界的中央！

想归想，可做又哪有那么容易！

而前方那道沟通天地的寒芒没有任何阻碍的切断了一道道万丈巨浪形成的手臂，就像是刀切豆腐一样，几乎眨眼之间就要来到林墨近前，将林墨也一分为二！

可这时林墨才勉强沟通了一片因果海之中的一些因果，可那点吸力根本不够将林墨拉扯到那片因果大海之中，林墨双眼暴突，手臂上青筋暴起，忍着浑身上下传来的碎裂般的疼痛，试图将自己身体慢慢挪动，借着那丝因果变化带来的吸引力，摆脱目前的困境。

但寒芒来的更快，还不待林墨有所动作，寒芒已经来到了林墨眼前，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了片刻，林墨可以清楚的看到这道寒芒高不知多少，宽足足有数十万丈，可是薄的仿佛蝉翼一般，没等林墨有其他的想法，寒芒直接从林墨的身体掠过，而时间对林墨来说彻底停滞了下来。

“我是要死了吗？”

此时的林墨只有这一个想法，但是突然间这方世界的时间仿佛加快了数百倍，整个世界仿佛就是一个被切开的西瓜，瞬间变成了两半，“轰”的一声直接分开，身处两者之间的林墨脑子一片混沌，竟然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看来，我真的要死了...”

这是残存在林墨脑海之中最后的一句自嘲，嘲笑的是自己的渺小。

林墨在黑暗中飘荡，像是一颗小小的花粉，随着风渐渐飘起，不知道自己要飘到何处，或是天堂，或是地狱，或者是那无尽的深渊。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林墨再次醒来的时候，狠狠的晃了晃脑袋，看看周围，这里是一处山洞，似乎自己刚刚经历的那一切都是幻觉，而自己也像是做了一个梦一般，但林墨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做梦，因为在那个世界的感觉依旧保留在他的记忆之中，那种恐怖，那种战栗，那种惊愕，让林墨相信，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呆坐了很久，林墨才终于平静下来，强行压制下自己的心绪变化，开始寻找那个带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祖师，可是这个山洞除了他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

“老祖，老祖您在吗？”

林墨呼喊着，想要找老祖宗出来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将那片世界分割开的，是人是鬼，还是神仙？

但没有人回应他，那位老祖宗似乎已经将他抛弃了，林墨无奈，不知道这个老祖宗是不是脾气比较古怪，既然人家不出现，那只能先将疑惑放在心里，起身在这个山洞中四处游走，想要看看自己现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可是走着走着，林墨就发现，这个山洞竟然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林墨可以确定自己并没有来过这个山洞，自己从小到大根本就没再山洞里面待过几次，就算跟老头子四方游走，也仅仅在两个山洞住过一晚上，而那两个山洞和这个山洞相比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无法比较。

走了许久，林墨找到了一个孔洞，这个孔洞的形状看起来有些熟悉，而这孔洞之下，却是一处深不见底的巨大深渊，林墨趴在旁边，仔细的看着，越看越觉得熟悉，林墨干脆闭上了眼睛，努力的将这个孔洞和下面的深渊关联在一起，在自己的记忆中翻找着。

片刻之后，林墨猛然睁开了眼睛，他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了！

自己从那无尽黑暗中出来之后，进入了一条巨大无比的因果河流，而那条河就是顺着这个洞口流进了一个山洞，随即灌入了一块五彩斑斓的石头之中，自己眼前的洞口不就是那条因果河流流入的洞口吗！

那这深渊之下，会不会就是那块里面蕴含了一个世界的神奇的石头？

一念至此，林墨再也忍不住了，他对那块石头好奇，对那个能够分割开整个因果世界的力量更为好奇，他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什么样的人物能够造成那样的情况！

狠狠一咬牙，林墨起身看着那深不见底一片黑暗的深渊，毫不犹豫，直接跳了下去，在那种恐怖的环境中自己都没有死，那么现在自己很有可能也不会死，林墨隐隐感觉到这件事事关整个天地的变化之谜，人生在世为求一真理而献身者不再少数，更何况现在的林墨。

赌，是林墨现在唯一的选择！

赌的是命，换的是那个巨大的秘密，错过了这次机会，林墨根本没有可能再遇到这样的情况，所以他只能赌，必须赌！

他想要知道宿世镜到底来自哪里，要知道镜师一脉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无数的黑暗包裹着林墨，猛烈的狂风冲击着林墨的魂魄，即使身处虚幻之中，林墨也感觉这时间无比的漫长，自己在下坠，一直在下坠，仿佛这个深渊直通地底，没有边界。

一个月？一年？还是过了几十年？林墨不知道，从义无反顾到后悔，再到义无反顾，当林墨彻底的抛掉了所有纷杂的想法之后，他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一点亮光，五彩斑斓仿若神仙之物。

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