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二世，窥山

垂直落下，林墨摔在了地上，但是正如他所料，自己根本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急匆匆的向着光源之处看去，林墨没有看到那个将世界分开的人或者其他的东西，而地上那块石头只剩下了一半，另外一半已经不知所踪，而剩下的那半块石头已经开始碎裂。

一块块五彩斑斓的石皮从上面脱落，林墨眼睁睁的看着这块石头慢慢的发生变化，最终所有的石皮全部脱落了下来，林墨愕然的看着从石头中间掉落出来的那个物件，那竟然和他见到的宿世镜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所拥有的宿世镜看起来只是像一面古董镜子，但是这面镜子却散发着无数的光晕，一看就是不凡的宝物。

“这就是宿世镜真正的模样？”

林墨伸手想要触摸，可是手掌却直接从那面镜子上穿了过去，根本无法将那面镜子从地上拿起来，林墨也知道自己根本不能碰触到这里的东西，要不然自己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可是却总忍不住，想要将那面宝镜收进怀里，那种宝物的光晕实在太过诱人。

但，另外一半石头又跑到哪里去了？

是被谁拿走了？还是出了什么情况消失不见。

林墨不知道，也没有办法知道，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了。

“好了，小子，别在这看了，现在还没有到宿世镜出世的那个时间段，走吧，我带起去看看其他的东西。”

声音适时传来，林墨吓了一跳，这个声音并不是先前那位老祖宗的声音，寻声望去，那人他根本就不认识，可是既然能够出现在这里，对他的称呼又这么随意，想必也是和自己有一定关系，说不定是镜师一脉的其他老祖宗。

“您是？”

林墨言语之中透露着小心翼翼，他可是知道能够带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这些老祖宗的实力肯定不是自己能够想象的，生怕哪句话得罪了他们，万一要是在这里教训自己一顿，那林墨可就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我是第二代镜师，论辈分叫我老祖就行，收起你小子那点小心思，时间有限，没时间跟你废话，走吧。”

然后也没等林墨回答，袖袍一挥，林墨就被从地上卷了起来，向着那人飞去，那人伸手直接抓住林墨的脖领，像是提小鸡仔一样，直接拎着林墨向着上方飞掠而去，眨眼间就已经离开了那个洞穴，来到一座高山之上，没等林墨询问，他那个二代镜师的老祖宗直接将他给丢在了地上，而他竟然迅速下沉，直接没进大山之中，救命之声卡在喉咙中都没来得及喊出来，眼前就变得一片漆黑。

这些老祖宗怎么都喜欢将自己扔进一片黑暗之中？

林墨十分无语，想要吐槽，但是又不敢，鬼知道自己现在说出来会受到怎样的亲切关怀。

不过这已经是第二次处在黑暗之中，林墨觉得自己完全可以适应了，都没等那位老祖宗说话，直接闭上了眼睛，发动了自己的感知，可是和先前那次不同，这次林墨花费了好久，都没有感知到那熟悉的极为浓郁的因果气息，这里的因果十分的散乱。

“小子，仔细感觉一下你现在的状态，现在不是让你感知因果的时候。”

声音传来，林墨这才知道原来不是让自己做如同先前一般的事情，这样林墨也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在被困在黑暗中。

林墨刚想动一动，换一个姿势，然后在按照这位老祖宗的要求去感知自己的状态，但是他却发现，自己竟然又不能动了，和先前那几次不受控制不同，林墨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上并没有受到什么外力的作用，而是他自己根本就动不了。

“老祖！”

“闭嘴，赶快！”

林墨话没说出来，就被那位老祖宗直接打断，想来这位老祖宗的脾气也好不到哪去，自己这命还真是苦。

还能怎么办?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听话吧。

放空了心神，感知自己现在的状态，林墨发现，自己竟然可以看到东西，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好像有很多的东西，可是身体就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丝毫动弹不得，自己的双脚好像和大地连成了一体，自己这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你现在是一座山，这次是让你体会一下成为大山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这是你的机缘，好好感受切莫浪费了这次机会。”

老祖宗的声音渐渐远去，还真的将林墨一个人丢在了这里，成为大山？

我去！这跟因果又有什么关系！

林墨心里真的是被无数的吐槽堆得满满的，心肝脾胃肾哪哪都不舒服。

林墨这时候也终于知道了，自己身上覆盖着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什么了，细看之下，那都是一些花草树木，还有无数的动物在林墨身上游走，就像是老头子当年从缅甸回来之时身上的虱子，密密麻麻的数不清。

自己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让这帮老头子抓过来经历这些事情，但是那位老祖宗根本就不管林墨，林墨也没有办法，睡觉？睡觉还会醒，醒了自己也还是这样，根本就是无聊加无聊。

最关键的是，林墨感觉自己现在是站着的，要是躺着的，林墨估计也没有这么大的怨念，晒太阳在哪不是晒，原本在茶楼之中晒太阳就是林墨一天最大的乐趣，除了赚钱之外。

穷极无聊之下，林墨开始观察这些在自己身上生活的动植物，观察他们的生活调节自己的无聊。

春暖花开，万物逢春，一颗枯树之上渐渐冒出一颗小小的嫩芽，躲了一个冬天的各种动物都慢慢从各自的洞穴走了出来，行走在积雪没有完全融化的地面之上，啃食着刚刚冒头的嫩草，而那些一冬天都没有多少油水的猛兽，也纷纷跑了出来，整座山上的生机慢慢散发出来，似乎是冬天一过，所有的一切都活了过来。

看着泥土慢慢松缓，树木抽枝，泥土中的植物种子缓缓发芽，有种破壳而出的趋势，山林中偶尔有幼崽低鸣，山林走兽四下行走，蛇虫鼠蚁渐渐蔓延，林墨可以感受到这片山林中的每一个部分，细微的能够察觉草木之中最为细微的变化，这种感觉让林墨迷醉，自己仿佛成了这片天地的造物主，所有的生物都在自己的庇护下缓缓成长。

这就是生命吗？

林墨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震撼或者是惊讶、新奇，可是这种感觉真的让林墨感觉到了迷醉，生命的气息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的变得更加的浓郁，草木都在积攒着力量，等待着时间，一点点的生长，整片天地都在复苏，一场细雨落下，将所有残留的寒冬气息全部冲走，而这仿佛也是一个讯号，是给这些生命复苏的一个讯号。

泥土变得松软没有一丝冰冷，埋在土壤中的种子几乎在同一时间发了芽，生了根，挤开土壤不断的向着地面生长，终于在一场春雨过后，地面上也冒出了嫩绿的草芽，树枝上的嫩芽也更加的明显，整个天地都开始有了绿意，这片世界才终于算是活了过来，所有积蓄已久的生命力也在此刻绽放出来。

春去夏来，林墨亲眼看着无数的草木被吃掉毁坏，不知道有多少的弱小动物被山林中强大的猛兽猎食，可是整座山的生命力却慢慢变得极为强盛，一眼望去满是绿意，那就是浓厚的生命的气息。

只是林墨有些想不明白，那些小动物到底是为了什么生活，每天觅食，躲避猛兽追击，然后繁衍后代，这一切看起来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仿佛这些弱小的动物生来就是为了给那些猛兽作为食物的，而那些猛兽，每天捕猎，繁衍，有时候也会嬉闹，可是这在林墨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

自己比他们强点，那也只是因为自己答应了老头子的请求，成了这第八十一代镜师，如果不是这样，林墨可能真的和这些动物没有任何区别，可能就是工作赚钱，花钱吃饭、看电影旅游，这和那些动物觅食嬉戏，找个伴侣留下后代，仔细想来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唯一有区别的可能就是定下一个明确的价值观，可能是赚更多的钱，或者是拥有更高的地位，可人生不过百年，若是不考虑功名利禄，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

林墨一时间有些迷茫，他不明白这些动物为了什么活着，生物本能？或许吧，可实际上他是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现在的自己有目标，是完成老头子当年的交代，但是等这件事完成了之后呢？

自己又该去做什么？又该去哪里？

他想不到，或者说根本没有想过，但此时，却让林墨彻底的陷入了思索，他想找到那个属于他的生命的意义，想知道生命与因果又有怎样的联系。

夏去秋来，叶落满地，而后冷风掠过，层层白雪将整座大山覆盖起来，而林墨依旧在思索，这个哲学问题，可不是林墨这个当了咸鱼不知多少年的人能够在短时间想明白的。

春去秋来，岁月轮转，林墨那个二代镜师的祖宗终于再次出现，低头看着这座大山，仿佛直接能够看到林墨思索的样子，摇了摇头，轻轻一笑。

“痴儿，醒来吧。”

声音隆隆，震得整座大山都开始抖动起来，不过山上的动物植物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就连上面的积雪就没有移动半分，可是林墨却感觉整个天地都颠倒了一下，茫然望去。

“你是谁？”

林墨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

“我是你祖宗！”

没有丝毫客气，那位老者一个暴栗砸在林墨的脑袋上，直接将林墨打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而林墨这时也彻底的清醒过来，而那老者只是一个闪身就再次来到林墨面前，林墨揉着脑袋缓缓爬了起来。

“祖师，我这是在哪，头怎么这么疼啊。”

林墨此刻是真的懵，自己这脑袋好像是被一辆重卡撞了一样，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你陷入了迷障，我把你叫醒，时间到了，自己回味一下，很快会有下一个人来找你。”

老者仿佛才见到林墨一样，伸手在林墨的脑袋上摸了摸，别说，还真起包了，老者很努力的装出一副关怀后辈的样子，只是在手掌触摸林墨脑袋的时候，一个小小的符文顺着手掌直接传进了林墨的大脑之中，而那里还有着另外一个极为相似的符号，做完这一切，老者收回了手，身影直接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