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帝君们眼中的子民们

胡山雕要做的是找到蛊陆修炼者能够“偷”命体外卦知识点的原因，但就目前收集到的资料却是没有任何线索的，也就只能进行“推演、预知”。就连“凭空捏造”的信息都没有推演预知出来，胡山雕却也不意外，四千名飞升者不是开玩笑的，他们就算沉睡也足以遮蔽推演与预知两个总类玄通的侵犯。

类似这种预知、推演、谋算等等的玄通，就是黑客侵入他人信息库偷取情报，因为每个修炼者都是有“魂念半月”做为智库的，普通人则有大脑。这就意味着实力越强，智库被入侵的风险越低，而四千个命体形成的整体防御，胡山雕再牛也不行，何况，他目前也才二宿命士的水准。

祭祀在玄通宇宙是占据很特殊地位，它在地球天朝古代是向超凡世界沟通的唯一渠道，地球天朝最早修炼者就是通过祭祀获得玄通诀迈入超凡，而所祭祀的对象就是“银雾之上”。在修炼到宿命期时，仍然是以祭祀的方式“飞升”，而祭祀的对象是“玄光”。

“灵光一现聚碎片，天地万物连成线”其核心也是祭祀，区别只在于仪式、祭品、对象等等不同。蛊陆人窃取命体外卦知识点就是通过“祭祀”方式，这是胡山雕走了很多地区仔细观察后的结论。

追溯源头的话就能发现，最早对祭祀做出回应的就是“天地”，而天地是由什么形成的？玄通，如此也就能明白，回应祭祀的是玄通智能。当地球天朝远古时代出现第一个祭祀天地之人时，逃到地球天朝的银雾之上做出了回应，此人获得了“玄通”，由此开始修炼。

蛊陆人祭祀天地时与内蛊世界产生呼应，从而一些“命脉”相符者被吸入内蛊世界，获得玄通传授之时也“偷”到外卦知识点。但蛊陆人并没有与天地连成线，他们获得飞升者外卦知识点时，会转为命脉点，这显然是族群的优势。

玄陆人天生玄通到了蛊陆反而没有优势，因为玄陆人本命完整，蛊陆人只有命脉，胡山雕就琢磨着是不是转变成蛊陆人，就可以偷到飞升者们的外卦知识点并将之转化为命脉点，但具体如何操作呢？

在胡山雕还在琢磨着如何操作时，距离他极为遥远的地方，一场战斗刚刚结束，充斥着命气震荡的区域内血流成河，没有城墙防护的聚落内尸横遍地。一群又一群玄修欢喜的搬运着玄器，玄陆人若是进入卦陆，等于米国人进入印第安人部落，玻璃珠都能换到黄金的那种待遇。

玄修在制服上与灵修是相同的，都是外风衣内军装加长筒皮靴，但材质却是不普通的，武器方面，就与灵修有很大不同。灵修的武器装备接近于天朝现代防暴警察，步枪、盾、手炮等等，玄修则是刀枪剑戟斧等等，也配备符咒等等。

玄修与灵修虽然都是习惯团体作战，但玄修却是以强者为主攻手，余者皆辅助，灵修却是人人都是主攻手。只是战斗模式却也颇为相似，都喜欢感知纵横战场，玄通法效覆盖攻击，等敌人死的差不多后才会进入近身战。

蛊陆人跟姤陆人很相似，都拥有充沛的外卦知识点，从而炼制出大量的玄器法尊，但这些玄器法尊在玄修面前并没有发挥出多大的作用，反而成为玄修们屠城灭族的理由。蛊陆发生的事情在姤陆也在发生，离部大陆的族阀们组成的“离盟”也在掠夺，屠杀。

但姤陆存大量的“卦尊”，这些“卦尊”阻拦离盟的攻占区域扩张，卦尊固然会被离盟磨死，离盟却也需要付出惨重代价。蛊陆却是没有卦尊，蛊陆人也因此被大量的屠杀，鲜血染红了整片区域后，这片区域的玄通智能产生本能反应。

绝大部分所谓的本能反应都是“求生欲”，也因此，这支玄修部队在大获全胜后遭到了覆灭。覆灭并非一瞬间的，而是一点点被蚕食，区域玄通智能如同一支游击队般，敌疲我扰，敌退我进，随时随刻都能进行攻击，而被攻击者却不知道敌人在哪里。

如果这支玄修部队了解蛊陆的情况，他们就知道玄通智能的存在，那么，想要覆灭这支部队也就很困难。这支玄修部队的覆灭，主要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否则，他们就会找到链点进行摧毁或封印。

不管是卦尊还是区域玄通智能都存在一个很大的弱点，那就是玄通链点，卦尊的链点被摧毁，实力锐减，区域玄通链点被摧毁，玄通智能会迟钝也就是“降智”。尽管这支人数1000的玄修部队被团灭，但仍然会有其他的玄修部队进入，因为通道已经出现。

与胡山雕牵引“星陆桥”不同，这条通道是真正的通道，就如同离部大陆姤府进入姤陆时那条通道一样，无需“星陆桥”，走陆路就可进入。限制还是有的，非一方等级者进入则必死。

胡山雕仍然未琢磨出办法并四处乱窜时，新的玄修部队出现并找到那支团灭部队的死因。玄通智能的短板在此处就出现，它基于“求生欲”团灭了那支玄修部队，却因为新来的玄修部队没有威胁到它，而没有做出攻击，这给了新来玄修部队摧毁玄通链点的机会。

法效的爸爸叫细目，细目的爸爸叫分支，分支的爸爸叫分类，分类的爸爸叫总类，总类的爸爸叫总纲。因此，一片分支玄通区域被摧毁时，它的兄弟以及爸爸、爷爷等等都会感应到，从而引发连锁反应。

胡山雕感知到连锁反应时正在一个聚落内做客，只要不牵扯到“祭台”，蛊陆人都极其友善，好客是友善表达方式之一。蛊陆与姤陆一样都是说“篆语”，胡山雕深刻认识到“多掌握一门语言”的重要性，他在九州时就已经摆脱了文盲，如今自然能顺畅交流。

悲咽的气息突然降临，载歌载舞的“鸟赤氏”人纷纷惊惧而嘶喊，胡山雕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拉住一个面熟的鸟赤氏哥们，问发生了什么。

鸟赤氏哥们怎么也甩不开胡山雕后，脸色惨白，声音颤抖的说，圣明死了。

胡山雕在蛊陆也混了好几个月，知道蛊陆人是把玄通当成圣明的，也知道蛊陆漫长的岁月里，有些区域玄通链崩裂。所谓的玄通链崩裂，其实就是维持“玄通智能”的知识点枯竭，通俗的说就是“香火”断了，但按照发展，玄通链崩裂才是正常的历史进程。

玄通智能其实是阻碍人族发展的，因为它有近乎病态的“求生本能”，这就意味着最基本的耕地种植，都会遭到玄通智能的排斥。星卦世界为何经常会出现饥荒？原因就在这里，想想本该是良田的土地，结果愣是不让种植，不饿死才叫怪。

蛊陆文明落后且人口稀少的原因也在于此，倒不是说完全不让种，得“祭祀”也就是支付知识点，而脉修才有知识点，那没有脉修的族群怎么办？只能是灭绝，区域里没有人，区域玄通智能也就得不到知识点，慢慢的也成为蛊陆人所说的“圣明死了”。

胡山雕进入蛊陆后没有摧毁或卦印玄通智能，是因为他知道玄通智能的“自然死亡”，跟非自然死亡，所产生的后果是不同的。自然死亡的区域玄通智能会优化那片区域，也就是命气浓郁，不管是居住此地的普通人，还是在此处修炼的，都能够获得到增益。

非自然死亡的玄通智能则会形成“邪祟怪物”，整片区域也就充斥着凶险，但很难说哪种好或哪种坏，自然死亡与非自死亡应该是互补，前者可安居乐业，后者可历练获得机缘。

蛊陆的脉修体系经历数十万年后也是很成熟的，脉修等级单位是“通”，分为“小通、大通、满通”三个阶段，每个阶段又各有9级。大通9级的修炼者，地位已经非常高，基本上都是一片区域的大佬，鸟赤氏的氏主就是大通9级脉修，他此时已经爬上祭台在呼嚎。

鸟赤是这片区域的地名，经过多年片战后已经统一在鸟赤氏图腾之下，99个聚落分别居住于链点附近，鸟赤氏主在祭台上呼嚎是在通知其余的99祭台。大约半个小时左右，不同方向都传来奇特的嚎叫，鸟赤氏主顿时精神一振，取过一把刀在手掌上一划拉，鲜血滴落在祭台的一根不规则石柱上。

大约有五升左右的鲜血洒在图腾柱上，图腾柱“轰”得一声燃烧却非真正的火焰，随后三息内，99九道相同颜色的火焰在99个位置升腾。同时，与之相邻的区域也升腾起火焰，颜色上有所区域，此时若是升空俯瞰，就能看到壮观的场面，整个蛊陆都在“燃烧”。

里蛊世界内，禾余蛟如被火烧般窜到了天空，眼神惊恐的望着震荡的命体世界，四千命体此时都在颤抖，禾余蛟初始不知发生了何事，随后隐有所觉，“难怪一直没醒，这是被不断抽走苏醒的给养啊”。

胡山雕此时也腾空悬停，他咧嘴而笑，尽管不知道具体的操作，但此时却是机会难得，他瞬息之间引来银雾之上。银雾之上具体的位置在哪里，胡山雕也是不知道的，但他却又能精确定位。

此时就是打开银雾之上却并没有进入，胡山雕将之称为“内具现”，也就是具现在自己命体内。银雾之上被胡山雕“内具现”后，它就开始吞噬铺天盖地而来的“知识点”，这相当于掠夺蛊陆天地的给养，但在序裂上，蛊陆天地比银雾之上低，蛊陆天地也因此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不等于蛊陆天地放弃，它只是智能不是独立意识，它也因此利用蛊陆人的祭祀更加疯狂的抽调内蛊世界的知识点，但这反而让银雾之上获得的更多。

胡山雕很清楚这些知识点来源于何处，但他并不担心那四千命体会出现什么意外，无非就是继续沉睡罢了，而银雾之上若是能汲空四千个沉睡飞升者的外卦知识点，它必然会产生变化的，胡山雕期待着这些变化。

玄通智能连人工智能都算不上，人工智能还会有变通之处，毕竟是由人类创造出来的；但玄通智能在变通上连野兽都不如的，它只基于自身玄通链的运转。因此，一旦出现不属于自身玄通链的意外，它会一如继往的莽下去，就如蛊陆天地继续抽调内蛊世界知识点一样。

抽调的越多，银雾之上获得的越多，银雾之上获得越多，蛊陆天地仍然没有得到补充则会继续抽调，如此形成循环，最终，整个蛊陆天地出现“崩”的巨响。数不清的蛊陆人在这声响中晕迷，而隔绝内外世界的屏障消失就是此声响的来源。

胡山雕与禾余蛟都是悬浮在空中的，也因此能够看到整个世界的扩张，但事实上并不是扩张，只是内世界陆陆续续的呈现。完整的蛊陆慢慢呈现，胡山雕与禾余蛟倒没有看到彼此，距离太过遥远，但胡山雕看到了一架命器的接近。

玄陆命器中“山河”形态的是较为常见的，胡山雕此时看到的就是一座高速移动的“山峰”，从其体积则就能判断出，此架命器是“福地级”。命器是玄修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它也因此充斥着本命气息，玄器却是炼制出来的工具，并没有本命气息，两者稍一感知就能知道区别。

飘扬的旗帜上绣着一只“树鸟”，即树枝、叶、干构成的鸟形，胡山雕很快在自己魂月中找到这种图腾的主人。“震木鸟族木阀”是震部大陆顶级族阀之一，“蛊府”就是此族阀的大本营，其势力在“戎祀民”中都有渗透。

胡山雕有所惊讶却不意外，震木鸟族盘踞“震部蛊府”也有数万年之久，底蕴极其深厚；若非大环境的严密，早就进入蛊陆，也就是说此族阀早就确定了通道，只是因为“虚暗”的阻挠而无法进入。

灵修的出现撬动虚暗退潮，也使得星卦、星陆的进入变得容易，若是没有灵修数量不断增涨形成的虚暗退潮，不仅“命体”无法入卦，卦陆更是得其门而不能进。

胡山雕觉得离盟若是能看到震木鸟族的命器在高空飞翔，一定会羡慕妒忌恨的，离盟在姤陆东疆可是遭到卦尊的封堵，别说天空不敢乱飞，陆海也是不敢乱走的。蛊陆却是没有卦尊的存，震木鸟族是捡了个好地方侵略，也正是能飞，彼此间距离才会如此快的拉近。

胡山雕提前一步落地混入“赤鸟氏”人群中，而赤氏乌的人并没有注意天空，他们虽然萎靡不振却仍然发出阵阵嚎叫，嚎叫是他们祭祀仪式中不可缺少的步骤。胡山雕警惕“震木鸟族”的命器，感知内没有危险，震木鸟族的命器很快掠过这片天空，他们去的方向是不断呈现的命体大陆。

蛊陆人与四千命体之间隔着一条看似无边际的海洋，若是没有命器或玄器是难以跨越这片海洋的。震木鸟族的命器掠过时，银雾之上仍然在吞噬着知识点，只是震木鸟族的命器拥有者并没有感知到，但若是转修“灵宿祭”的话，必然能感知到的。

轰轰轰，银雾之上自行退走之时，整个蛊陆的祭台全部爆炸，站于祭台上的人也随之而亡且造成附近的人大量受伤。可以说在这一刻，蛊陆最强的脉修都死了，也可以确定，在这一刻之后，蛊陆修炼者数量少得可怜，普通人则成了蛊陆的主力。

“牵一发而动全身”指得就是蛊陆天地，蛊陆天地是由7条总纲玄通链形成的，胡山雕以为崩裂的只有一条总纲玄通链，但现在已经确实是七条总纲玄通链全部崩裂。这说明七条总纲玄通链之间有很强的联系，就如同“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个总纲玄通链一样，一旦其中一条总纲玄通链遭到危机，其余八条会做出援救。

当然，并不是说一个形成一个完整卦陆的玄通链就一定存在紧密联系，也有各不干扰的，姤陆就是属于这种类型。蛊陆的价值自然是很高的，但对于胡山雕而言，无法获得命脉点的卦陆都是无价值的，他就决定上报。

帝君们来的速度超乎想象的快，胡山雕回到南蛊市刚一上报，九位帝君来得整整齐齐，不给胡山雕不去的机会，但也没让胡山雕牵引“星陆桥”，他们九人都会这一手。胡山雕只好跟着九位九乡重返蛊陆，他倒是知道九位帝君为何无视姤陆而重视蛊陆，有四千老乡在睡觉嘛！

帝君的特征实在明显，震木鸟族的命器拥有者很是惊恐的降落并将命器收回，与其余属下朝高空行礼。胡山雕以为帝君们会斥责，却不想“震帝”出言安抚了那千名玄修，还当场表现“震木鸟族”拥有蛊陆优先开发权。

“优先开发权不就是优先殖民权？看来帝君们所爱的子民也是有区分的，玄陆人才是帝君们所重视的子民，星卦人搞不好都不放在帝君眼里，也只有卦圣们才爱惜自己的子民。”

胡山雕猜测帝君们之所以如此无情，必是推算出四千老乡一直沉睡的主要原因，是被蛊陆人给耽搁了。但也许是卦陆人的本命不完整，被帝君们视为邪端，也可以说本命完整的玄陆人，才是飞升者真正的后代。

“这就难怪帝君们对离盟在姤陆的所做所为没有任何言论，又鼓励震木鸟族对蛊陆进行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