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因果轮回33

类别:其他 作者:2字数:4530更新时间:22/07/27 18:18:00
尽管猜到魏家人没有杀费铭璋,但看着他这么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娄翼身上顿时冒出一层冷汗。

而薛尚则是在跟着娄翼去救袁飞鸿时,就猜到费铭璋一定没死,只要他没死,就一定会想办法回浮城。

费铭璋看了一眼狼狈的薛尚,不禁怒火中烧。娄翼差一点要了他的命,而现在这小子又要杀薛尚。

费铭璋立刻冲上去与娄翼博斗起来。几个月不见,费铭璋似乎比从前更能打了,一时间竟让娄翼有些招架不住。

薛尚立刻捡起身边的水果刀,冲向娄翼。娄翼无力同时应对两人,让薛尚狠狠捅了一刀。娄翼只得一把抓住薛尚的手,避免他将水果刀抽出来。

这下,轮到费铭璋有些无措了,薛尚毕竟是警察,直接动手杀人似乎不妥。

此时二人已经将娄翼推到了天台边缘,薛尚抽不出水果刀,似乎打算将娄翼生生推下去。一时形势逆转。

娄翼见费铭璋犹豫,立刻冲着他大吼道:“来呀,帮个忙,让我们一家在下面团聚吧!”

一言戳到费铭璋痛处,费铭璋忍不住松了手,娄翼一脚踹开薛尚,捂着伤口仓惶逃离。

费铭璋立刻去扶薛尚。

“赶紧追!”薛尚急得大吼,“杀了他。”

“我先送你去医院。”费铭璋看得出薛尚伤得很重,无睱理会娄翼,也十分不理解薛尚何以如此执着的致他于死地。

“他害死了昕怡,还杀了你妈!”

“什么!”

五雷轰顶,费铭璋震惊得无以复加。

嗞嗞作响的电流声中,费铭璋**着上身躺在一张冰冷的大理石床上,四肢被绑缚着电线和铁链,通电的那一刻,身体不由自主的痉挛着,摇得铁链哗哗作响。

这样的酷刑几乎伴随着费铭璋每一天,每每在他意识即将远离时,一盆刺骨的冰水就会迎头泼来,刺激着他的五感迅速回笼。然后一个声音就会冷冷的问他“想清楚了吗”或是“肯说了吗”之类,费铭璋对此永远保持沉默。

若不是本身就有着过人的身体素质和当过几年兵锤炼出来的意志,换作普通人在这样的折磨中即便身体能承受,精神也早就崩溃了。

然而如果费铭璋早知道沙莎已经被魏学庆扔去做了军妓,是无论如何不会为娄翼的恶行这样守口如瓶的。

直到有一天,电流扫过全身时,费铭璋明显感觉到这次的电压比过往都强,强到再好的身体素质也难以承受,终于彻底昏死过去。

也不知过也多久,当费铭璋悠悠醒转时,发现四肢已经解除绑缚。他勉力支起身子,努力想要看清此刻身处的环境,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清了自己正躺在一间木屋内,穿着一身粗麻布衣裳,看不清颜色。木屋内似乎什么都没有,他摸索着,想找着木屋的门,却先碰到了一个碗。尽管冷冰冰的,但里面居然有米饭。

费铭璋眯着眼,拾起碗边的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这和这1个多月来的情况差不多,每每他被折磨得筋疲力尽后,魏家人总会给他供应点食物。只不过之前都是在牢房里,双手仍被缚着铁链。与电击床上的铁链不同,牢房里的铁链长度适中,虽然会限制他的活动范围,却不会影响他吃饭喝水。

牢房里虽然也很昏暗,但至少有灯光,他会清楚的看到摆在身边的食物和水。他知道自己要面临漫长的折磨,不想死就得补充体力。他也知道魏家人不打算要他的命,所以不会在食物里下毒,于是也就心安理得的吃了起来。

可这是哪儿呢?费铭璋边吃边想,不是魏家的牢房,会是哪里呢?

直到吃完了碗里的最后一粒米饭,喝光了旁边杯子里的水。费铭璋复又起身,终于摸到了木屋门口。

费铭璋抓住门把手奋力一拉,差点一个踉跄仰面摔倒。他原以为这木屋的门应该落了锁,想着这样不结实的木门,用点力没准能直接把门给拆了,但也只是报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魏家人不可能轻易放过他,这门多半是打不开的,谁料门根本就没锁。费铭璋就着蛮力还真把木门给卸了下来。

将那豆腐块儿似的木门放到一边,费铭璋走出了屋子。

屋外朗月繁星,还有几盏灯亮

着。费铭璋发现这是一个寨子。一层层木屋环绕矗立,中间是一个大圆广场,广场中央有一个高台,高台四周堆放着大量看不清是什么的植物。

看来只有等天亮再说了。

费铭璋既来之则安之,回到木屋里准备睡一觉再说。既然有人给他送水送饭,天亮后必定会有人给他答疑解惑。

长期刑罚折磨让他的身体很是疲惫,尽管刚从昏迷中苏醒,费铭璋依然很快就睡着了。直到有人将他推醒。答疑解惑的人来了。

“你怎么把门给拆了?”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看上去不到五十岁,留着有几分像日本鬼子的八字胡,说起话来小胡子一翘一翘的还挺喜感。

费铭璋坐起身,看到摆在身旁的馒头和水,也不废话,拿起就吃。

八字胡看着他的吃相不禁失笑,“你饿牢里放出来的吗?多久没吃饭了?”

费铭璋嚼着粗/硬的面食,含含糊糊的问道,“这是哪儿?”

“葛坝村。”

费铭璋皱皱眉,显然没听过。

“果敢王的地界。”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费铭璋喝了一口水,将哽在食道的馒头吞进了胃里。

“你是谁?”第二个问题。

“我叫胡达,是这里的会计。其实也就是帮忙点点货,数数钱。”

“什么货?”费铭璋已经猜到这个村子是干什么的了。

胡达看了一眼已经没有门的门口,那豁开的门洞正对着高台四周堆满的罂粟花。

这是一个给魏家供应海/洛/因原料的村子,这样的村子在果敢还有很多。

费铭璋用大拇指擦擦嘴角的馒头屑,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想让我干什么?”

“痛快,”胡达翘着小胡子笑了,“跟我来吧。”

二人走出木屋。

广场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正仅仅有条的干着活。有的摘果,有的打浆,有的翻煮。看上去与农忙时节的农人们没什么两样,似乎没有人意识到他们手里劳作传递的是这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罪恶。

“看到那个擂台了吧?”胡达扬扬下巴,对着广场中央的高台道,“晚饭后,那里会有比赛。”

说完这句话后,胡达沉默了,等着费铭璋开口问他。

“让我去比赛?”

费铭璋倒是问了,但问题并非胡达预料的。胡达本以为他会问“什么比赛”,但他似乎知道是什么比赛。

胡达有点噎住了,片刻后还是就着费铭璋的问话答道,“对,让你参加咱们的生死格斗。最终获胜者,可以得到今年五成的收益,而且全村子的人都会听命于你。”

生死格斗,就是要么赢要么死,最终获胜者就是要杀死所有挑战者。

果敢地区有许多这样的制毒村,每年都会为了拿到和魏家交易的权利拼个你死我活。最终胜出村落会抢夺其他村活的罂粟花原料卖给魏家并从重分得一半的利润。而败的村落只能在剩下的一半利润中分一杯羹,且谁多谁少也得由获胜的村落来决定。

村落之间的规则如是,而村内生死决斗的规则亦如是。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在这些与文明脱勾的村落里完整的沿袭了下来。

费铭璋心中冷笑一声,魏家人可真够损的,这是给他一个死法儿,还是给他一个活法儿呢?

活着,就要成为葛坝村的毒王,带着这些村民一起制毒、贩毒,不出意外,最终会见到前来收货的魏家人。

现在的费铭璋身无分文,想要从葛坝村走出去,必须要闯过这些生死关口。

费铭璋想到了娄翼,他从一个存活率只有30%的博击学校里走了出来,少年时期的娄翼或许还没有想清楚自己要怎么活,却已经先学会了怎么让别人死。

如今这道选择题又摆在了费铭璋面前。

吃过晚饭,广场上渐渐变得喧闹起来。

一个肌肉虬髯的男人**着上身跳上高台。费铭璋目测这家伙起码有1米9,体重应该在90公斤左右。放在拳王争霸赛里,那该是个重量级拳手。

“他叫吴霍,是昨天的胜利者。”胡达在一旁介绍,同时好意安慰

道,“不过你也不用太紧张。易哥说你当过兵,还是个练家子,没准儿能赢呢?”

胡达翘着八字胡,那笑容里满是惯于讨好的谄媚。

费铭璋看了他一眼,觉察出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却很真诚的问了一句,“我能不杀他吗?”

胡达笑容一顿,被这话里的狂妄惊到了。

费铭璋是魏家的跑腿儿钟易送到葛坝村的,就是当初给娄翼面子让他带走万琪的那个毒贩子。钟易传达了魏学庆的意思,让费铭璋按村里的规矩打擂,是死是活,魏家人不过问,不过也不用使什么手段弄死他。

这任务倒的确好完成,胡达看费铭璋这么瘦又被折腾得奄奄一息,觉着他应该活不过第一场。谁叫他倒楣呢,第一场就碰上了已经连赢七场的吴霍。

胡达已经在葛坝村呆了五年,凭他的经验,今年的冠军应该就是吴霍没跑了,谁知来了个发配充军的,居然还这么拽!

不过,胡达的人生信条是多插花,少种刺,甭管对方是谁,永远都是说好话给好脸。

“你不杀他,他会杀你啊!这是村里的规矩。”

吴霍站在高台上指指费铭璋,再指指擂台,意思是让他上去。高台边的围观群众们兴奋的呼呼喝喝。

费铭璋杵在原地没动,他在估算着有没有可能完全制伏吴霍而不必杀他。这让吴霍和围观群众们以为他是怕了不敢上场。

吴霍大拇指朝下,冲他露出一个无比嘲讽的笑容。围观群众们也纷纷嘘出了声。

“那我能不比吗?”费铭璋又来了这么一句,他估摸着,自己可能无法完全制伏那个大个子。

胡达的八字胡抖了抖,不知道是在憋笑,还是被费铭璋弄得不知道该不该笑。

“我如果不比,还会有其他的挑战者吗?”费铭璋很真诚的问胡霍。

胡霍愣了半晌,指了指费铭璋身边一个少年,“有,就是他。本来这一场是他上的,易哥说换你。”

费铭璋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少年顶多15、6岁,骨架还没完全拉开,皮肉更跟不上骨架的成长速度,蝴蝶骨突兀的顶着后背。

少年漠然的看了一眼费铭璋,满眼的不屑,随手一拉,就脱掉了自己的t恤。不脱还好,脱了,整个肋骨都突出来了。

少年将t恤往费铭璋面前一摔,冲着他昂了昂下巴,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就准备往擂台上冲,却被费铭璋一把从背后拽住了胳膊。

“还是我去吧。”

这话是说给胡达听的,费铭璋不想让那少年去送死。他发现那少年不知是不怕死,还是真以为自己不会死,脸上张扬着一种对生死的漠然,这让他多少觉得有些心惊。

少年被他出尔反尔弄得很是焦躁,急急的想要挣脱费铭璋的束缚,却发现怎么都挣脱不了。费铭璋似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捏住了他的七寸。这让少年眼神中的不屑迅速褪散,他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不像他表现得那么怂。

感觉到少年终于不再挣扎,费铭璋才松了手,而后平静的走上擂台。他先前伤得不轻,走路都有点不稳,这副模样让吴霍似乎感觉有点无趣,围观群众的兴致也跟着锐减。只有那少年紧紧盯着费铭璋,似乎在期待什么,又或者验证什么。

费铭璋站在吴霍面前,也不知是怕了还是在装逼,似乎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吴霍懒得跟他浪费时间对峙,直直的朝他走来,单手抓住费铭璋的右臂打算来个过肩摔,谁知费铭璋抓住他的手反将他摔了个四脚朝天。吴霍翻了个身爬起来,眼中迅速燃起捕猎的兴奋,围观群众也跟着兴奋起来。吴霍再次冲向费铭璋,并且全力以赴。费铭璋发现,想要在不伤害吴霍的情况下制住他,根本不可能。由于费铭璋体能还未完全恢复,与吴霍的缠斗渐渐让他有些吃力。好在吴霍虽然体能强过费铭璋,也够拼够不要命,却没什么章法,每每机会到眼前,他却抓不住,反而将致命部位展露在费铭璋面前。若是费铭璋下死手,他早就一命呜呼了。然而费铭璋却犹豫了,他始终没有办法毫无顾忌的杀人。生死决斗,片刻犹豫有时就能决定生死。吴霍没有意识到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反而以为自己抓到了一次机会,就在费铭璋收手下盘不稳时,他一个猛兽扑食,锁住了费铭璋的脖颈。

围观群众立刻沸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