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寒窗生涯 第一百一十章：欢歌笑语

袁晓明的教育方式虽说有些专横，但在明眼人眼里是没什么不妥的。有些学生的父母也被校长他老人家教过，甚至还被他打过，但都是事出有因，自己犯了错被罚那是应该，他们甚至觉得能当校长的学生是一件幸庆的事，所以同样选择将儿女送进将自己培养长材的母校，不过问儿女在学校情况。

当然...如果子女成绩不理想，还是会关心的，这毕竟是人之常情。

以往每年9月开学之初，新生大会上，老人都会强调一点，就是希望父母不要过份对儿女的学业进行干预，如果儿女喜欢其它在父母眼里是‘不务正业’的兴趣科目时，也请一定要理性对待。老人自是希望做父母的能支持儿女的选择，毕竟在他的理念里，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才会将四中的办学宗旨改成“有教无类，适者肄业”。

最初他提出的是“有教无类，适者择业”的办学理念，后来想想，改成了“适者肄业”。有心之人就会揣摩这人是不是心理不正常？这分明是鼓励学生退学出去瞎闯嘛！

这曾一度让他在教育界被嫉妒之人恶意攻击，却也不在乎他人的言语辱骂，强行将四种办学宗旨改成如今这句话。

择业肄业，就是指依其所长，各就其业。

这是袁晓明内心的想法，喜欢什么事就是全心去投入。在他看来，人就应当选择自己真心喜欢的事业去发光发热，不然岂不是悔恨终生？虽然现今生活所迫，不是人人都有条件去选择自己喜欢的事物，终归只是老人最美好的愿望。

平常如有学生择业与家长发生理念矛盾，老人便会从旁劝解其父母，希望他们能够支持。当然也不是所有家长都愿意这么开明，还是会强行打断子女的兴趣，这时候老人便不再言语，毕竟他不是学生的父母，在这种抉择上，自己没什么话语权。

回顾自己一生的同时，老人身影出现在1号教学楼前......

高一（6）班后门旁，他小心翼翼探出头，望着正埋头疾笔奋书的学生，脸上挂着淡淡笑容。当看到女孩子停笔沉思时，略显好奇，挪步轻移到女孩身后，想看看是什么题目把她难住。

习题册上，下一题则是：50名学生做的物理、化学两种实验，已知物理实验做得正确得有40人，化学实验做得正确得有31人，两种实验都做错得有4人，则这两种实验都做对的有___人?

嗯？合集问题她应该早就会了啊？

看女孩子咬着笔皱纹，一副揪心的模样，老人表情很疑惑...

想不出来么？这有什么难的？不应该啊？

他现今虽只带语文及思想品德这两门课程，毕竟教了四十几年的书，高中所有课程都不再话下，这题目稍一思索，答案便已出来。她是自己的骄傲，是自己的宝贝，本不应该被这些问题难住的。

难道说不是因为这题？？

少女思索的同时，举笔在练习册上添

了个“25”的答案，随后又咬笔皱纹。

显然她不是为这个发难，而是其它...

那是什么呢？

老人深感好奇。

要说让他最为发愁的当则如今的教育环境，太多问题限制了学生的天赋，他也没太多好办法，毕竟生活大于天，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唯有尽力培育每一位学生。

其次让他无时都在发愁的便是眼前女孩的将来...

因姐妹俩心意相通，无论一个在哪里、与谁相处、做过什么、是什么样的心情，另一个全都清楚。就因这样的特殊性，所以俩人学什么都是事半功半，自小起她俩成绩就是年级第一，还是任其他悻悻学子如何熬夜苦读都难以逾越的存在。

但特殊带来好处的同时也带来了弊端...

一个做错事挨打，另一个也同样受罪...分享知识、分享开心经历、也同样分享痛苦。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好处就是姐妹俩打小基本不会受到父母及长辈的责骂，这还没什么...

难题就是以后该怎么办？她俩这样要怎么嫁人？？

这边夫妻进行夜生活时，另一个该如何？这算什么？一枪穿俩？总不能不让她俩嫁人吧？更不能姐妹俩都嫁给一个丈夫吧？不是开玩笑吗？

但...

这可如何是好？？

当父母的发愁，做爷爷的更发愁。

最初发现孙女的特殊时是她们5岁那年，他揪住调皮捣蛋的小姑娘拍了屁股一巴掌，另一个却同样捂着屁股哭述求他不要打了。几番测试后，全家为之震惊，便找了有名的专家咨询，提问自然不会这么直接全盘托出，他还是委婉些、弱化事情经过。然专家给出的答案则是“双胞胎之间会出现心灵感应的情况，您孙女这是正常现象！”

回想当年，太过揪心，老人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引得全体注目。

“老头子吓我一跳，站我背后多久了？”少女仰头怒瞪老人。

孙女不让他在学校与她以爷孙相称，便举手拍她的头，“你爸妈没教过你对长辈要有礼貌吗，叫校长！”

“校长你这老头子吓我一跳，站我背后多久了？”

这话引得全班哄堂大笑。

“就2分钟吧，刚才在外面看你像被题目难住，就进来看看是什么题，帮你解答！”

少女一脸嫌弃，“不用不用，我什么题不会的，你快走！”边说边挥手，像是赶苍蝇。

老人慢悠悠走向门口，背后还听到旁边同学与少女嘀咕“笑语你不怕校长打你手掌心啊”、“他是校长哦，你还敢这么和校长说话”之类的话语。

他也没呵斥学生安静学习，出门后踏上阶梯往楼下走。

2号教学楼...

高一（

18）班后门口，老人再次探出头往里望，相同的样貌此时正咬牙疾笔。

这是干嘛？这是答题时的表情？？

再次轻声慢挪到孙女身后，瞧见她UU小说不是练习册而是草稿本...

少女正在画一个小人头，接着是身体，再接着就是...

当看到那小人胯下红红的一摊笔迹，脚下方一截是个正常人都能看懂是什么玩意的东西时，老人胯下那丧失部分功能的物件虽不凉，却是心头一悸。

哪个男同学得罪了她，要这么怨恨？

看着不知道此刻是“欢歌”还是“笑语”的孙女，他伸出手轻拍少女肩膀，“是袁欢歌同学吧，出来一下！”老人此时只想知道罪魁祸首是谁，要尽早消除孙女的心头之恨，避免那男生被她们整崩溃。

在同学一阵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目光下，少女灿灿笑着跟在老人身后。

楼梯间前，爷孙俩皆靠在栏杆上...

“你是欢歌还是笑语？”

不是老人不关心孙女，原本儿子儿媳定居在羊城，自然是把双胞胎带了过去，前一阵自己苦苦哀求，打出“自己一个老头在京太寂寞”的悲情牌后，他们才同意让孙女上京读书，陪自己生活聊天。平常一年也就见过几次面，谈不上对孙女多熟悉，实际上就连在南方相处近十年的父母都分不清姐妹俩谁是谁。在孙女学会爬行后，她们的母亲就搞混了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只能在她们懂事后取名“欢歌笑语”来区分。但孙女好玩，时不时转换身份，偏偏俩人心意相通，又不能通过某一件事来确认俩人的身份，也是让长辈们头疼不已。

给姐妹俩安排班级的时候，她们特异吩咐不要同班，说是要多认识几个同学。

这借口不错，无可挑剔！

事实上她俩时不时交换班级上课学习，反正也没人认得出来。他是清楚姐妹俩的心思，肯定是打算作弄一下那些同学们，到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

“我是欢歌啦！”少女瞧了老人一眼，见他没生气，紧绷顿时放轻松，“干嘛啊爷爷！”

“是谁得罪了你，想要绝他的后？”

老头子居然看懂了？

少女心里一阵尴尬，却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道：“也没什么啦，就是军训的时候有个莽撞鬼踩了我的脚！”

就踩脚么？不至于啊？

虽说与孙女相处的时间不算多长，老人也清楚孙女不是眦睚必报的女孩子。

不肯明说么...

“行了，女孩子不要这么小心眼，小心以后嫁不出去！”他轻柔孙女头发，“进去吧，好好学习！”

既然不肯明说，那自己就多花点时间观察吧，求了这么久儿媳才肯把女儿交给自己照顾，可不能让一些皮毛小事而搞砸在自己手上。

目送孙女坐回座位，老人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