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试探

万万没想到，苏羽最终还是睡在了卧室，而且还是坂本姐妹腾出来的房间。不是他出尔反尔，实在是无奈啊。他现在才知道，有时候想当一回君子，也是很难的。

苏羽不是没有坚持，但作为身份地位最高的人，根本没人肯让他睡客厅，用她们的话来说，这就是不分尊卑，没有规矩。如果他继续坚持，那么除了莉莉娜亚之外，她们其余的人都会陪他睡在客厅。

可得了吧，这要不是什么乱睡派对，要是真睡一块儿，不小心擦枪走火了怎么办？

所以到了最后，苏羽妥协了。当然对于什么服侍之类的，他就坚决抵制了，他可以当过上位者该有的姿态，但总不好搞什么酒池肉林吧，记得上次那么搞的人，坟头草都快有百年老树那么高了。

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苏羽是不想落个不得善终的结局。

第二天一早，通宵完的珍妮才刚刚睡下，其他人也还在赖床，比如客厅沙发上，搂抱在一起的姐妹花。

好吧，一大早就见到两个大美女如此缠绵的姿势，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确实有点受不了，所以他连忙跑去厕所，洗漱过后，就碰上了刚出卧室的艾莉娜。

她也一夜没睡，不过看起来气色很好，不得不说作为魔族的天然优势，在这一刻也算是显露出来一些了。

“姐姐，你不去睡吗？”

“我在这个世界已经休息了将近二十年，早就消息够了，一两天不睡觉，也没关系。”

“珍妮刚刚睡下？我听到你房间里面没什么动静。”

“一个钟头前就睡下了，我在里面浏览一些相关的知识，所以没什么动静。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世界的技术，的确很有意思。”

苏羽点了点头，“相对于弗雷姆特，这边的世界要更加先进。无论是民用科技还是军用技术，都远远超出了魔界一大截。相比较的话，反而是魔族才是原始人。”

原始人的比喻有点夸张化了，但说起来，也顶多是在蓝星中世纪的文化阶段，应该算是封建社会了吧。落后是肯定落后的，但要说原始，还不至于。

当然，作为土生土长的魔族，艾莉娜并不赞成这种说法。

“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特点，如果这么说的话，天界不也成了原始落后的地方吗？可是你应该很清楚，科技的落后不是因为我们太弱，而是因为我们太强了。”

这句话其实不难理解，正因为人类孱弱，才需要开发各种各样的东西来辅助自己，否则人类甚至连强壮一点的野兽都打不赢，而这，也成为了促进科技发展的首要原因。

然而，这种情况在魔族或者天人身上，是不存在的。因为他们太强大，例如飞行，传送，甚至于跨越空间，他们都能凭借自身的强大实力实现这一点，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必要研究诸如飞机，空间跃迁之类的技术吗？

答案当然是不必要的，因为这跟脱了裤子放屁一个样，多此一举。正因为这

种强大，导致科技进程的落后。

其实不管是什么物种，在可以满足当下需要的情况下，科技必然走向一个瓶颈期。别看蓝星的发展日新月异，可一旦实现了空间跃迁之类的技术，在满足了大部分生存以及环境问题后，科学，也必将进入冰河期，直到下一个奇点的出现，才有可能迎来大爆发。

这就像当初的工业革命一样。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学习这里的知识？”

“就像我之前说的，没有意识到可以更进一步的可能性，所以我们固步自封了。但现在我发现这个世界的一些知识，其实也有可取之处，尤其是昨天你给我看的程序，让我意识到魔界也可以迎来新的变革。所以，我是在做准备。”

变革？苏羽一想到魔族学会了人类的知识，并开发出更加强大的武装的时候，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魔族赤手空拳都能把人类的军队按在地上摩擦，如果学会了人类的科技，那人类岂不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了？

弱小的物种只能通过知识来弥补自身的不足，但如果强大的物种没有不思进取，反而懂得见贤思齐，那弱小的物种还有出头之日吗？

这是个大命题，苏羽也没有答案。但他知道如果有一天真的变成他想象中的那样子，那么不只是蓝星，还有其他维度的人类世界，都不可能挡得住这些可怕的种族。

或许是话题太沉重，又或许是苏羽出自人类世界，所以大愿意谈及这些事情，总之，他换了个话题。

“破解程序怎么样了？”

“珍妮很不错，在我的协助下，她完美的破译了程序的代码，甚至也编写了杀毒软件。但这还不够，现在的难题在于，杀毒程序对于插件本身虽然有用，但无法解决**之力的转化问题。”

“什么意思？”

“意思是缺少桥梁。”

原本应该是更加复杂的东西，但在艾莉娜的表述下，变得简单易懂起来。

“就像是魔术式，用特定的符号和架构来表示魔力的运行规则一样，新型的软件程序也是相同的方法。把**之力的使用，以程序代码来表示，构建出新的魔术式。这是一种创新的理念。”

“而这两者互相转化的方式，便是一道桥梁。现在我掌握的是**之力，而珍妮掌握的是破解方式，当我们之间缺少了一个互相转化的桥梁。只要完成桥梁的搭建，杀毒软件才能真正奏效，否则就是治标不治本，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我懂了！”

苏羽的确懂了，敢情艾莉娜学习起程序代码的根本原因，就在这儿啊。

“你是觉得让珍妮接触**之力，从而编写出转化公式太过为难她，所以才自己亲力亲为是吗？我倒是没想到，你那么疼爱她？”

“你一样很疼爱她！”

苏羽摇头，这是不一样。

“在这个世界，我和她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她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样，我疼爱她是理所当

然的。可惜，她从来都不怎么认为，甚至对我撒娇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其实我更希望她不要在意所谓的仆人身份，你知道，我其实很害怕孤单。”

仆人，属下，说到底就是不对等身份的人，你越是他们相处，就会越觉得自己孤家寡人，这是苏羽最不喜欢的一点，无论是当初在弗雷姆特，还是现在在蓝星，他都是如此。

而这，大概是他最不像魔王的一点，因为他缺少了一份称孤道寡的王者气度，又如何称得上魔王？

“我当然知道，不过在你身边的人，只有她是最纯粹的。像这样忠心耿耿的人，你应该多多益善，这也是我优待她的原因。”

苏羽默认地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何尝不明白。

“破解程序的转化问题，就由我来接手吧，我也算精通程序，只是做不到珍妮那种程度而已，现在捡现成，就不存在其他问题了，而且我也懂得运用**之力，只要你将术式的构筑方式交给我，那么由我来编写相互转化的桥梁，应该不成问题。”

珍妮和艾莉娜都属于各占一方面的奇才，然而她们都处于两边的极端，不论是珍妮还是艾莉娜，想短时间学会另一边的知识，都不轻松。但苏羽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他虽然那边都比不上，可他两边都有涉猎啊，只要站在珍妮和艾莉娜这两名巨人的肩膀上，编写转化公式，应该不会太困难，至少比她们去从头学起，要方便快捷得多。

“你要亲自动手？”

“对啊，总不能让你们忙碌，我自己却什么都不干吧，要是被你们给养废了怎么办？”

其实苏羽觉得这些年来，他自己已经怠惰了很多了，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裕生活下，他隐隐有变成废人的趋势。

这种苗头当然实不可取的，所以能动就动吧，免得真的被养废了。

“你要亲自动手，我不反对，可我就变得清闲了，说真的，我还想为你多做点事情呢。”

“你为我做得够多了，跨越了那么多的维度来到这里，又等了二十年的时间，这真的足够多了。”

苏羽对艾莉娜其实还有些疑虑，毕竟作为算计过他的人，他要真的完全放心，也太过天真了一些，但艾莉娜所说所做的事情，也不像是假意的。所以他其实是愿意相信，也愿意领情的。

毕竟要取信于人的借口，要多少有多少，没必要故意让自己怀疑，这是在过于作茧自缚，也不像是艾莉娜会想出来的策略。

所以，苏羽对艾莉娜的戒心，可谓是少之又少，现在更是几近于消失。当然，这或许还有尝试的必要，而苏羽现在要做的，就是这个尝试，如果对方没有拒绝，那么他的担忧就将彻底消失。

“姐姐，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你能给予珍妮初拥吗？”

混淆着真心与试探的话，从苏羽口中说出，而他也直视着艾莉娜的双眼，期待她的答案。而他很清楚，这个答案也将左右他对待艾莉娜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