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拥

初拥，是每一个吸血种都具备的能力，和传说中的吸血鬼并不不同，继承最古老吸血种血脉的艾莉娜，自然也不例外。

但和其他一样吸血种相同，初拥对于他们的意义，就好比普通人对初体验的重视程度一样，除非是没有下限的人，否则都不会轻易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给送出去。

据苏羽所知，艾莉娜已经好几百岁了，作为拥有吸血恶魔始祖的血脉，至今都未经历过初拥，倒是类似那种不良品的血奴，制造过不少。

但血奴就是血奴，听名字也能明白，血奴和她并非是血脉相承的存在，从关系上讲，是主仆关系，血奴对她这个主人没有任何反抗力，是可以生杀予夺的存在。

而初拥却是不同，被初拥过的人，不但会继承吸血恶魔的血脉，也会正式成为艾莉娜的族人，与她的关系，就不再是主仆，而是类似于父子之类的关系。虽然艾莉娜对初拥之人，依旧有着血脉上的优势和压制，但对于初拥者却没有了生死予夺的权力。

这就好比，你的儿女会因为血缘关系而听你的话，畏惧你，但不代表你想杀死她们的时候，她们不会反抗。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特殊的关系，让吸血种的初拥，变得十分慎重，这不是随便找个人都行的，这是等同于繁衍子嗣的行为，虽然本质上有些不同，但意义是相同的。

所以，苏羽忽然提起这个要求，让艾莉娜也有些意外。

说实话，对于初拥的选择，艾莉娜只有判断，据说大部分的吸血恶魔在选择对象的时候，往往是选择他们的配偶，因为这样一来不但可以维持两方的血脉关系，还能通过感情的关系来维持，不至于出现内部分裂的问题。

而这个配偶，也不是那种为了应付了事，随时可以抛弃的存在，而是必须相互爱慕才行。

就艾莉娜自己的判断，这么多年来，她并没有遇到像样的对象。或者说，她无法产生类似于依赖，爱恋之类的感情，她之所以成为迪亚哥的影子，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此。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没有初拥，她又不会死。况且，她继承的只是血脉和力量，等同于始祖的地位，但她从来都不是始祖，吸血恶魔一族也不只有她一个人，只不过她比较特殊，是后代血脉中唯一一个得以返祖的存在罢了。

既然没有繁衍后代的压力，她自然不会主动去找配偶，毕竟她是接近不死不灭的存在，并不在乎有没有子嗣这样的问题。子嗣，是只有那些无法长寿的种族，才会关注的重点。

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苏羽的出现，让艾莉娜第一次有了拥有亲情的想法。族人是族人，家人是家人，这两点是不同的。如果说，艾莉娜非要有一个初拥的对象的话，毫无疑问，苏羽才是她的首位选择。

不过，在弗雷姆特的时候，苏羽是一步步成为魔王的存在，艾莉娜根本就不敢把这个想法变作现实，更何况，迪亚哥还在盯着呢，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显露心迹。

反而是在苏羽重生为人的时候，她有过这样的想法。假如现在的苏羽还是普通人的话，艾莉娜会毫不犹豫地将初拥给他。可事实证明，成为过魔王的人，终究是不同凡响的，哪怕什么条件都没有的情况下，苏羽依旧打破了自身的桎梏，走出了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

于是，艾莉娜的想法，又一次夭折了。可她从未想过，苏羽会要求她把初拥献出来，如果对象是他的话还好，可对象却是一个普通人。

她很重视苏羽不假，对珍妮也抱有极大的好感，但毕竟关乎到初拥的大事，她不能不明不白。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苏羽的语气并不强硬，是属于商量的语气，但艾莉娜很清楚，这样的话，绝非张口就来，而是苏羽计较了一段时间后，才下定的决心。更有可能，他早就将她的初拥给送了出去，现在不过是补票而已。

“珍妮的心态，虽然调整了过来，但她其实一直都很在意自己的实力，以前她还自认为能帮上我，但在最近几个月，陆陆续续出现的人和事，让她感觉到了危机，让她意识到自己是个累赘。”

珍妮的想法，苏羽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在克洛兹找上门来的时候，那么卑微地恳求对方。她虽然没有表示，但苏羽很清楚，她在疼恨自己的弱小和无能。

这不是一两句可以安慰得了的，所以苏羽当初就承诺让她变强。

“其实她没必要这样，是强是弱，她在我心里的位置都不会变，可是，我终究答应过她，如果不帮她这一把，我怕她会因此而心生郁结。既然要让她变强，那么自然就选最好的，而姐姐你正好有这个能力。”

明明白白的，苏羽就交待了前因后果。一句话，那就是我摊牌了，我就是看上了你的能力，你怎么说吧？

“得到我的血脉，固然可以变得强大，但你也知道，血脉对人的限制也是等同的。”

捷径，总归是伴随着风险，想要没有风险的捷径，或许有，但大多数时候，都是痴人说梦。

艾莉娜够强大吧，最高等级的恶魔之一，在魔界也是少有的强者，这得益于她那返祖的血脉能力。可这种强大，也限制了她。否则拥有近乎无穷寿命的她，如何到现在依旧是这个样子？

她不比苏羽愚蠢，也不比苏羽差在哪里，某种方面，更是犹有过之，但为了苏羽可以在短短五六十年内，成为魔王，而她做不到？血脉的限制，就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当然，苏羽能做到这一点，一部分还是得益于迪亚哥的安排，否则，他凭什么用这么短的时间，超越一众魔族强者？

“有得必有失，哪有什么东西是不需要付出的？而且如果珍妮有你一半的实力，就足够了，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能难倒她的事情，就几乎不存在了。她的心结也就是解了。”

所以，我的初拥就只是为了接触一个女孩子的心结吗？

艾莉娜有些吃味，“你还真是宠爱她！”

“她在我心里，和你一样重要！”

艾莉娜笑了笑，没有辩驳，这句说听起来比较像是安慰她的。别以为这是拿珍妮和她在做比较，显示的是她的地位之高，但实际上，是苏羽在安慰她，别想太多。

“我答应你，给她初拥。”

珍妮却是很不错，乖巧懂事，作为苏羽的手下，是最可靠的存在，艾莉娜也乐得这样的人守在苏羽身边。更何况，珍妮和现在她很相似，都是一心一意扑在苏羽身上的，在她们眼里，苏羽就是天，就是法，就是一切。

哪怕此刻苏羽说要统治世界，她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正因为看出这一点，艾莉娜对珍妮才青睐有加。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珍妮是个女的，如果是男的，大概率，艾莉娜是会拒绝的。

毕竟初拥的时候会有些暧昧，如同异性产生那样的身体接触和精神交流，很容易让她沉迷进去，而这，是艾莉娜不允许的，此生此世，能让她沉迷进去的，只能是苏羽一个人，其他人，哪怕是她要选定的配偶也不行。所以，她不选初拥者，有一部分是因为苏羽的缘故。

可如果对象是女的，那么这种交流和暧昧就会减少许多，至少不会让她沉迷。

“我知道初拥对你的重要性，不亚于择偶，所以你不用那么快回答，甚至你拒绝，我也可以理解。”

艾莉娜回答得这么爽快，反倒让苏羽有些措手不及，按理说总该有些犹豫。当然，苏羽觉得自己就是个贱人，明明想着对方答应，以此来证明对方的心迹，可偏偏口头上还说着为你好，不在意的话。

这不是贱人是什么？

苏羽算是对自己现在的行为鄙视到极点了。但艾莉娜却没有改口的想法。

“能够增强你身边的实力，对于未来的事情，也算有些帮助，我觉得这样的打算也并非不好。只可惜，初拥只能有一次，否则，我倒是不介意把你身边亲近的人，都变成我的初拥。”

.......苏羽明知道这是玩笑，但看着对方正经的样子，还是被吓出了一生冷汗。用初拥来制造吸血恶魔大军？想想就觉得可怕。这怕不是能横推世界了，估计连天界都挡不住这么疯狂的部队。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初拥只有一次，再之后，无论进行多少次，血脉的转移都不会完整，简单地说，就是无法抑制的出现损耗率，而且随着次数越多，损耗越大。即便是初拥者去做，也是一样的结果。

不然的话，天界早就被吸血恶魔一族给平推了，哪能压魔界一头？

玩笑归玩笑，苏羽很快把不切实际的想法给驱除了出去。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这件事我瞒着你，私下和珍妮谈过了。”

这是出于对试探的愧疚，苏羽打算亲自告罪，请求原谅了。不过，艾莉娜的话，却让他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