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

菲尔坐起身，看着坐在床前桌椅上的身影。

？！

这次来的并非昨天的那位名叫巴贝特的小吸血鬼，而是一位一身灰袍，头戴头巾的成年人。

菲尔不得声色，被子下的手缓缓摸向枕边的匕首。

“不用紧张，小伙子。”

那个身影看着菲尔开口说到。

男人？

没等菲尔说话，那个男人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名字，你的过往。但是首先还是先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纳兹尔。是黑暗兄弟会中主要负责对外联络收集情报的成员。很抱歉我不能用真面目来面对你，这对我对你都是有好处的。”

“又是你们？你们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首先我替昨天那位不请自来的同伴说声对不起，是我们冒昧了。之后便是我们想问你，你是否愿意加入我们呢？”

你自己就没有不请自来的自觉吗？菲尔先是在心里吐槽了纳兹尔的行为，然后才开始思考纳兹尔所说的话。

加入黑暗兄弟会？凭什么？谁不知道你们臭名昭著，加入你们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听说帝国的情报组织洞察之眼已经追查了他们很久，谁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翻车。

菲尔没有说话，纳兹尔继续说道：“你很有潜质，其实那一天并不只是莫莉接手的一个单纯的任务。而是一个考核，我们知道那个堡垒的情况，我当然也在那里，你的表现非常优秀，可圈可点，所以我争得了老板的同意，来听取你的意愿。”

“不用说了，我不会加入的。”

菲尔在纳兹尔说完回答道。

他已经不是那个独自一人的冒险者了，如果是当年他刚刚离开盗贼工会的那个年纪，有这样的邀请，对与行走在灰色地带的他恐怕是极有诱惑的。

而现在？

现在他放心不下这一营地的伙伴和身在远方的杨凌。加入他们，麻烦总有一天会顺着蛛丝马迹追踪上来。

“你先别忙着拒绝，我明白作为一个普通人对于听到我们的名字是有多么避之不及。但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像我们这样混沌中立的组织的存在是合情合理的。让我们来做一个小小的假设吧，假设你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的诺德人，没什么太大的势力，自身的实力也并不强，住在独孤城或是其他城市附近，你有一个很漂亮的未婚妻，一个小农场，每日过着不算优越但安稳富足的生活，婚期临近，你的未婚妻想为你们的未来向塔罗斯祈福，却被梭默的纠察队发现，等你听到消息赶到现场时只能抱着未婚妻冰冷的尸体而痛苦，面对强硬的梭默，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能有几个个选择？

一、自己去梭默大使馆报仇

二、在图留斯或某个领主面前长跪不起，让他去主持公道

三、请求黑暗兄弟会

四、忍着，什么都不做。

现在，选择吧。”

“我...”

“天际并不是一个完全正义的地方，也不是完全和平、友善互亲互爱的地方；更不是一个完全法制的地方——这里是一个普遍混乱的世界。我们对于强者而言或许只是强者手中的一种选择，但对于弱者，我们就是一把利刃。它不偏袒正义，也不倾向邪恶，无论你的契约是否源自痛苦，我们都会去执行。你看，我们也并非完全是邪恶的，再者我观察过你的营地，想来你最近是在为营地的资金运转而头疼，这个时间的仇恨没有终点，加入我们，源源不断的订单能够给予营地足够的金钱。天际的人们什么时候会不需要我们的服务呢？我想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而且我们只是想要你个人加入而已，而并不是你的营地，不是吗？即使是出了差错，你大可以撇清关系来保住他们，而在西帝斯的注视下，我们也会倾力保你，只要你加入，我们就是一家人。”

“为什么是我？我没有理由让你们这么费心吧？”

“就像我说的，我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你的过往，一个想要延续的组织总是需要新的血液，更何况这个血是龙的血呢？你说对吧？龙裔。你的血统代表着力量，而黑暗兄弟会需要力量。”

“你知道龙裔？”

“我知道传说，并且灰胡子的吼声传遍了天际不是吗？我们原本也没有想过你曾被灰胡子传召，调查之下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我们不知道传说里有几分是真实的，但它一定会是一种巨大的力量不是吗？我们可以训练你，训练你的能力，当你的能力加上传说的力量，一定会迸发出让世人惊讶的伟力。”

“让我在想想...”

“当然，我们会给你思考的时间，希望你记得我们一直都欢迎你，我们不是敌人，当你想通以后，就在窗上挂上这个，我们会知道的，到时候会有人来接引你。”

纳兹尔在说完这些话，给菲尔递了一个画着黑手印的卷轴，并向菲尔行了一个礼，便从窗户离开。

应不应该加入，菲尔有些动摇，加入一个组织的好处是巨大的。特别是这一种依靠情报吃饭的组织，正如纳兹尔说的，存在即合理，仔细一想黑暗兄弟会也不是那么不能让人接受，他在盗贼公会的期间已经见识了够多的尔虞我诈，人心险恶，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自己身边的同伴遭遇自己无能为力的不公，这一座大山是不是也可以成为自己的后盾？

至于麻烦，倘若真能向纳兹尔所说撇清关系，那自己在暗处更能保护好大家。

左右为难，菲尔越想越是头疼，索性眼睛一闭，等明天换种心情在考虑考虑吧。

时间缓缓向前，静月营地又度过的平静的一天，再一次醒了的菲尔看了看日头，睡的有些久了。

等他洗漱出门，刚好碰上来找他的伯约尔。

“嗨，懒虫。终于醒了？来看看这个！你猜是谁的信？”

伯约尔举着手臂，手里捏着一封信朝菲尔舞动。

菲尔向伯约尔走去问到：“谁的？胡德还是歌尔朵？要把匠人们召回去了吗？”

“是杨！杨写信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