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等待领导的处分

我早早来到学校，等来的，却不是什么好事。

当我已经忙完手头的所有事情的时候，范文同与李珊珊一起进来了。

看到范文同，我把脸扭了过去。这家伙，老找我的茬儿，我才懒得理他呢。

可是，你不想理睬别人，别人就不理睬你了吗？不是这样的。

这家伙看到我，走了过来。

“我说，秦老师啊，你这么早就来了啊？”他嬉皮笑脸地说道。

我也不搭理他，只是“嗯”了一声，就又低头看起了书。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好学了啊？这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啊？”范文同却一点也不客气地拉了一张椅子，就坐在我的对面。

“你想做什么？”我终于受不了了，就把书合上，冷冷地看着他。

“你紧张什么啊，做什么亏心事了啊？”

“我没做亏心事。”

“没做亏心事？”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没做亏心事，警察为什么会来学校找你？”

“警察？”我一愣。

“是啊，是市公安局的警察，他们来找系主任了。系主任联系不上你，就让我过来，说如果看到你，就通知你马上去他的办公室。”

“他联系不上我？不可能吧，我的手机可都24小时开机的呀。”我从包里拿出手机，这才发现：这手机已经没电了。

原来，昨晚我心情烦乱，都忘了给手机充电，怪不得系主任联系不上我了呢。

这下，我可坐不住了，就站了起来。

“快去吧，说不定，有什么好事在等着你呢，呵呵。”范文同幸灾乐祸地说道。

“哼，范文同，你别得意了，你这个小人！”我骂道。

“什么？我是小人，那你是君子？”范文同也恼了，“勾引自己班上的女生，现在又被警察给逮住了，秦寿，你能做什么好事？你就是一个衣冠禽兽！快说，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做了什么事情？哼，那都比你范文同光彩！”我反唇相讥道。

“你！”他也瞪大了眼睛。

我们两个人就好像两只斗鸡一样，互不相让。

“秦老师，你还是快走吧，系主任还等着你呢。”这时候，李珊珊说话了，“不管什么事情，该面对的，都要去面对，是不是？”

我听了，也觉得这话在理。

也是啊，我怕什么呢，警察找我，大概就是上次那个流浪汉被杀的案件，虽然我被取保候审了，但他们还是怀疑我，联系不上我，所以才找到学校来了。

人又不是我杀的，我怕什么啊？

想到这，我大步流星地就朝着办公室门口走去。

系主任的办公室在上一层楼，并不远，我走到那门口，却还是停住了脚步。

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呢？会不会因为那个案子，而影响了我晋升教授的事情呢？

我正犹豫着，里面传出了系主任的声音。

“是谁在门口，快请进来吧。”

我只得低着头，走了进去，板着个脸。

“噢？是秦老师啊？”系主任正在看一张报纸，见我进来了，他把那老花镜一摘，笑道，“快请坐吧，别站着呀。”

我一愣，奇怪，这老同志对我的态度怎么这么客气啊？难道，他不是来指责我的吗？

我只得坐了下来，却没好意思开口问他。

我看了一下周围，警察并没有在这屋子里，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你在看什么呢？”系主任问道。

“哦，没，没什么。”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发烫，“那个，主任，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其实，我心里已经明白是什么事情了，但我也不好意思自己说出来。

“哦，是这样的，今天，市局来了几个警察，和我谈了一下你的事情。”他说。

果然不出我所料，完了，这下我可惨了。

“你别紧张，他们只是过来调查你的事情，我只好实话实说了。哦，对了，他们还说了一件事情。”他停顿了一下，“我听了之后，起初有点震惊，不过，后来，我就稍微能够接受下来了。不过，这事情最好还是要和你聊一聊的才好，所以，我就叫你过来了。”

震惊？不用说啊，警察肯定说我杀人了。可是，我没杀人啊！

“主任，我，我是清白的啊！”我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我确实没杀人啊！”

“什么？杀人？”系主任愣了一下，眼珠子都睁圆了，“你说什么，你杀人了？”

“不是杀人啊？”我也愣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系主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是这样的，这话我本来不方便说出来，可是，可是，我还是和你说清楚。毕竟，这会影响到你和另一个人的清白。”

“我和另一个人的清白？”

“对。”系主任点点头，“就是你和你那个学生，哦，不，应该说是你的那个小女朋友徐美丽的事情。”

“啊？这，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啊？”我心头一惊。

如果这事情只是涉及到我，那也就算了。可是，这事情要是牵扯到美丽，那我绝对要为她去拼命！

“你和你这女朋友的事情，已经是全系皆知了。上次，我好不容易，才帮你们把这事情给压下来了，本以为可以告一个段鸾。”系主任道，“可是，今天警察过来找到我，他们也确认了你和她同居在一起，而且，不是一天两天的，是到现在还同居在一起，有这回事吗？”

“这事情，你们不是早已经知道了吗？”我索性破罐子破摔了，“行，系主任，那就请你开除我好了。”

“我开除你干吗呀？”

“我身为老师，本该以身作则，却与女学生同居，这是违反学校纪律的。所以，我请求您，开除我！”我已经彻底绝望了。

为了我的工作，为了我的职称，我牺牲了很多，甚至是自己女儿的幸福。但，现在，我不想再迁就下去了。

“问题还不在这里，现在的问题是，警察说你们之间很可能会互相串供，他们，他们让我要想办法隔开你们两个，比如，把你调到另一个班级去。”

“隔开我们？为什么？”我恼了，“他们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秦老师，你别激动啊。我知道，你心里舍不得你女朋友，我也能理解，但，你们适当分开一些，对彼此都好啊。”系主任显得有点为难。

“好个屁！”我终于忍不住了，“他们有什么资格拆开我们！美丽如果是我女朋友，那也就算了，可她并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的女儿！”

“什么？你，你女儿？”系主任惊呆了。

我也愣住了。

天啊，我，我怎么失控了，竟然嘴巴没把牢，把这个秘密给说出来了？

我们两个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彼此，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办公室一下子陷入了可怕的寂静之中。

“她，她是你女儿？”系主任吃惊地看着我，“不会吧？”

“事到如今，我就实话实说了吧。她，她是我的私生女。我十七岁那年就有了这个女儿。”我低下了头，“她妈妈死了，她无处可去，就来投奔我，我把她收留了下来，就住在了一起。怎么，父亲和女儿不能住在一起吗？”

“可你怎么，怎么到现在才说出来呀？”

“我这不是怕影响自己的考评吗？马上就要进行副教授晋升正教授的考评了，如果我有私生女的事情败露了，那我就很可能失去这个晋升的机会了。”我低着头，说道，“我不想失去这个机会，甚至想把自己的女儿赶出门去，但最后，我还是敌不过亲情，又把她接到家里一起居住。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和她住在一起的原因。”

“哦，原来是这样啊。”系主任长出了一口气。

“主任，你处罚我吧。”我说，“是开除我，还是罚款，我都可以接受。但是，我只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请您一定不要把这事情说出去。”我说，“这对美丽不好，我一直都没有告诉别人她是我女儿，很多人还误以为她是我女朋友，最多，我也只是告诉他们，她是我的外甥女，我是她的舅舅。”

“是吗？外甥女，舅舅？”系主任点点头，“这样说，其实也不错。”

“我只要求您保守这个秘密，我不希望美丽受到哪怕一点点伤害。她失去了妈妈，已经很可怜了，不能再去承受一次打击了。”我叹了口气，“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甚至还，还伤害了她。我希望以后不要再让她受到任何困扰了，哪怕是一点点的困扰。主人，谢谢了，请务必为我们保密！”

这一刻，我完全放下了。是的，这个秘密已经藏在我心里很久了。吐出来，感觉轻松了许多。

“我明白了，秦老师，你回去吧。”系主任道。

“回去？”我愣了，“你的意思是让我辞职？”

“不，我是让你回到你自己的办公室去。”

“啊？”我疑惑地看着这位老同志，“您，您不打算处罚我？”

“对你的事情该如何处理，我会认真考虑一下的，你先回去吧。”他朝我摆了摆手。

“这，好吧。”我只得朝他点了点头，转过身，就走出了这间办公室。

我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心里却有点怪怪的。

奇怪，为什么系主任知道了这事情，却没有对我进行任何的处分与批评呢？

我来不及多想，范文同就又发难了。

“秦寿，你去主任那里感觉爽吗？”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系主任是不是打算提拔你啊？呵呵，我看你最近的气色不错啊，好像有升官运啊。也许，他是要给你一个大官当吧，当副主任？或者，主任助理？哈哈哈！”

我也懒得理这个渣滓，你就得意吧，范文同，有你倒霉的时候了。

“范老师，你这是干嘛啊？”李珊珊却站出来，为我说话了，“你这不是分明在讥讽人家吗？”

“我有讥讽他吗？有吗？”范文同道，“我冤枉啊，我说的都是好话啊。人家秦老师今年走好运，是升官又娶老婆，多好啊，我这是在祝福他呀。”

“你怎么知道人家今年会走好运？”李珊珊一愣。

“不是吗？人家最近反桃花，这不是走桃花运吗？哈哈哈！”范文同笑道，“有了桃花运，其他好运也会跟着来了。”

你这个小人，你这分明就是暗示我和自己的学生有奸情嘛，还说得这么好听？

桃花运，我的桃花在哪里啊？

“你们都在这里啊？”这时候，从外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们三人都转过了头，看见一个人走了进来。

“主任？”我们三人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系主任，他怎么也来了呢？

难道，他是过来宣布对我的处理决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