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善恶由心不由人

纪元师出身名门，自有家传绝学，不在意师承，高飞是小商之子，当年想要请一位老师，根本请不到，只能买元武九经自学。

在赤元大陆上，师承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传承，弟子仰慕名师，名师自然也会挑徒弟。越是强大的元武者，收徒越是严格，大半的元武者，至死能有一、两名弟子就算不错了。

通常来说，入门的元武弟子心中理想的师傅是供奉，供奉才是元武者的中坚力量，至于尊者，都是一方霸主了，自家的子弟都没时间调教，谁有功夫收别人家的孩子当徒弟？

至于天神，就更不用提了，绝大部分的元武者，根本不知道有天神这种存在，甚至很多尊者都不知道。你都不知道，还拜个屁的师啊。

“小子，你先别忙着拒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用梅枝抽我，以你小子的性子，单纯的报复是不可能的，你比我当年聪明多了，其实我不太喜欢你这样的家伙，你这根梅枝，应该是那条鱼人送给你的，我老封身上的好东西多着呢，能让那条鱼惦记的，应该是这东西。”封铁柱说道，手中多了一枚拳头大小的珍珠，珠身奶白，在阳光上泛着漂亮的光泽。

“封魂球！”胡列和政景仁同时叫道，眼中露出一丝贪婪之色，到了他们这种高度，能让他们动容的宝物极为有限，可见这枚封魂球不是凡物。

“子午封魂球？”纪元师不确定的问道，那不是传说中的神器吗？

“不对，不可能。”三人异口同声的叫道，封魂球只是传说，重要的并非是封魂球本身，而是这东西的出处。

据说封神球是件天地神物，也是神器这类名称的由来，他并不是神匠炼制出来的，可它明显不是自然界中天然出现的。传说中，封神珠来自于天外，是随天外来客一起来到赤元大陆的。再具体些，封魂球是由那艘太空飞船来到这个世界的。

太空船谁也没见过，却知道它落地的位置，正是神之禁地。

传说这玩艺，就是这么古怪，有无数种说法，神之禁地明明是有进无出，里面有什么东西，外人如何得知？封神球如果真是太空船上的宝贝，传说又是哪儿来的？

很矛盾啊，没人能活着走出禁地，也没人能亲眼看到那艘太空船，可船上的东西，却成了传说故事，如今又出现在封铁柱手中，别人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纪元师的脑子有点乱。

“嘿嘿，这就是子午封魂球，能将人的魂魄封禁在其中，子不见午，午不见子，老子试过了，对天尊以下都有效果，就算天神也能封魂三息，你们真以为能拦住我？小子，看好了，这等宝物，师傅我就当见面礼送给你了，象这样的宝物自然不多，其它的普通货色，你师傅我这里多得是。”封铁柱忍痛说道。

这枚封神珠刚刚换到手没多久啊，来源自然是那条鱼，梅花坳的梅树原名铁梅，坚韧无比，就算他想要弄到一条梅枝，也不是容易的事情，高飞从哪儿得来的？

封铁柱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肯定是那条鱼给高飞的，而且这梅枝肯定是被炼化过的，刚才高飞一拿出梅枝，他手中的封魂珠就开始颤动，鱼人就不是好东西，那混蛋不愿意封魂珠落到他手中，想通过高飞之手夺回去。

眼前这一关，或许他能勉强撑过去，可鱼人的手段还有很多，同时得罪两位实力不弱于他的天神，也是天大的麻烦，再加上高飞身上明显有更大的秘密，不如拿封魂球换一个未来。

“几位前辈稍等，容小子仔细想想。”高飞拱手说道，他知道余先生要送他的东西，肯定是封魂球无疑，这东西一出现在封铁柱手中，他手里的梅枝就跃跃欲试，如同活了一般。

说完，也不管他们同不同意，直接坐在石台上，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位没有伤害他的打算。纪元师对他的好，应该来自于余先生。胡列和政景仁是来还奥丁人情的，真想不到，以他们的地位和实力，居然如此重诺。至于突然改变的封铁柱，高飞已经不去猜测他的想法了，有胡列和政景仁在，至少不会让他伤害到自己。

至于封魂球是什么东西，他暂时不想知道，越是珍贵之物，高飞越是不想要，他很清楚，宝物的主人，必须拥有足够匹配的实力才行，否则东西到手，也只会给自己招灾。

“天元前辈。”高飞进入创世空间，换作以前，遇到这种事情，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林丰，自从上次见面，高飞对林丰的信任就少了一大截，而且通神珠已经不是他独有空间，余先生随时可以进出，就算有什么想对林丰说的，也不敢把信放在那里，没准儿第一个看到的不是林丰，而是余先生。

“出事了？”天元对外界的感应太差，就算外面天塌了，在创世空间中的天元也不会知道。

“不知道，这事儿说来话长……”高飞从头至尾将事情说了一遍，连通神珠这种私秘也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原本他是不会说的，可如今多了一个余先生知晓，高飞认为通神珠的秘密，已经不算是秘密了。

天元的眉毛不时的颤抖几下，心中的惊讶越来越浓，通神珠他自然是知道的，如今他的创世空间本就在通神珠之中，可通神珠的真正用处，他也只是猜测出几分，毕竟他是没办法证实的。

“有意思，这个封铁柱非常了得。”听完高飞的述说，他第一个下评语的居然是封大傻子。

见高飞一脸的疑惑，知道他心里想差了：“你是不是对封铁柱没有好感，此人擒了你去找余先生换好处，接着再擒你想再卖一次，觉得此人毫无廉耻，身为天神，居然拿你一个小小的天尊赚好处……”

难道不是吗？

天元嘿嘿笑了一声：“高飞，你要明白，到了天神这种高度，除了继续向前走，再无退路可言，在成为天神的这条道路上，谁不是杀人无数，得罪的人多了，你是天神，你实力强大，仇家自然是没有的，就算有，他们也会把自己藏的很深，生怕你发现灭口。所以无论用什么法子，能让自己走的更远，都是值得的。”

高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商人就得不要脸才能赚到钱，元武者只有不要脸，才能成为天神？

“绝大部分的元武者，都是这样一路走来的，可当他们踏过那道门槛，接触到‘道’之后，发现麻烦了，过去的点点滴滴，慢慢的涌上心头，只要作过亏心事儿，欠下债的，这些都会转变成心魔，道树结的并非一定是道果，也可能是魔果，这东西不仅影响道树的成长，更会影响一个人的心境，这时候就需要斩断心魔，才有机会迈过第二道门槛，事实上这是最难的，有些天尊，心魔太重，即便找到道种，种出来的也不是道树，而是魔树。”

魔树！

天元挥挥手：“别这么看我，树并非是树，而是道，魔树也非树，而是心魔，最是扰人心神，乱人心志，最后人不人鬼不鬼。斩心魔、去心劫，这是成长必然的经历，我有过亲身体会，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那才是真正的凶险，比那些乱人经脉的修炼法门更加可怕。”

“胡列、政景仁，很显然是那种按步就班的天神，他们一路走来，弯路不多，只要斩却心魔，就能更进一步，可这种人，太过死板，走的不仅慢，而且不知变通，所以成就有限。反倒是那个封大傻子，心无杂念，绝大部分的心魔，对他来说是没有影响的。简单的说，他从不认为自己作的那些是坏事儿，自然不会产生心魔。”天元继续说道。

“那……那岂不是说，人越坏，心魔越少？”高飞惊讶的问道，难道说，以后自己要努力的去作一个坏人。

“哈哈哈……你想到哪儿去了，这世上，就没有一个天生的坏人，往往是被逼无奈，又或者是一时的贪心，等偿到甜头，虽然心中明知那是坏事儿，却舍不得放弃。不管表面如何凶恶之人，内心之中，依然有好坏之分，很多是天性使然，与世俗的道德无关。所以，这样的人，心魔反而更重。你只要仔细的想想就知道，越是有名气的元武者，越是讲道理，在乎自己的名声。他们可能并不知道有心魔一说，只是本能的觉得，名声对他们很重要。”天元说道。

“那政君子……”高飞都不用细想，天元说的没错，不管是柳家还是公孙家，又或者自己经过的几座商城中的大人物，不管他们暗地里作了多少坏事，表面上的光鲜还是要保持的。其中，政君子更是如此，按胡列他们的说法，政君子是最在乎名声的。

以此反推，也就是说，三位天神之中，作坏事最多的，很可能就是政景仁，难怪封大傻子叫他老不正经的。封大傻子一根筋，作什么事都放在明面上，看似凶恶，反而没作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