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云师叔的教导

无数身穿白衣的弟子们毫无形象的在白玉石铺就的剑池之上坐着，每一个人都充满羡慕的看着清云师叔怀中的婴儿。

因为他不用每天像是傻子一般的练习拔剑一千次、刺剑五百次、斩剑五百次，也不用每日受着脾气古怪的清云师叔刁难拷问，只需要安静的吃了睡睡了吃便行。

坐在台阶上的叶朝终于将很是爱哭的小长卿哄睡，掐了一个印诀将小长卿的听觉封闭后，起身看向了精神萎靡的蜀山众弟子。

“一个个和没睡醒的差不多，身为蜀山的未来，你们不能这样。”

听到清云师叔说话，所有的弟子急忙自地上起身，努力将身子站的和剑一样直，双手紧贴在大腿外侧，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不过心中却是在埋怨，清云师叔你说的是对，可你又没有在一盏茶时间内拔剑一千次。

不过这些想想就可以了，如果因为想这些表情发生变化，后果估计会很惨。如果再说出来，后果应该会崩，而崩是惨的数十倍。

在这时，叶朝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再是开口道：“告诉我，你们刚刚拔剑一千次累不累？”

蜀山众弟子心中大喊很累，但嘴间却是异常统一地喊道：“回师叔，弟子不累。”

一片厚重的白云飘到了剑池之上，落下的阴影刚好盖住了叶朝那张俊美而又严肃的脸庞。只是不知为何，此时众弟子忽然觉得清云师叔严肃的表情有些让人心间发寒。

“好，不愧是我蜀山弟子。”

“不过既然你们说不累，那么，就接着练习刺剑三千次吧。”

剑池上的众弟子们面不改色，颤颤巍巍的拔出背后的长剑开始练习刺剑，只是他们心中在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一变，叶朝看着没有喊苦喊累的蜀山众弟子，靠在台阶边的石制栏杆上，一边怀念自己在将夜世界求着六师兄给打造的躺椅，一边眯起眼睛打起了盹儿。

……

叶朝很清楚，理论对于修道来说很重要，甚至在某些时候比之勤奋还要重要。

如果将修道看成是去某个迷域间寻找宝贝的话，修道的理论便就是指北针，确认方向后，只要走便一定会离宝藏越来越近，若没有指北针，方向弄错的话，尽管你再如何吃苦耐劳，最终只是会离宝藏越来越远。

所以往往在众弟子疲惫不堪的时候，叶朝都会让他们停下来问自己问题，这个问题可以是道书上的，也可以是关于剑理之上的，再或者是生活上的。

练完三千刺剑之后的弟子们在听到清云师叔宣布休息之后，再一次坐在了地上，而且这一次他们下定决心，如果师叔还问累不累的话，一定要实话实说。

叶朝看了一眼在地上放着依旧睡得很香的小长卿后，看向众弟子道：“你们的表现我很满意，现在开始你们开始向我提问。”

在他刚刚说完，便有一位长相严肃的弟子当先举手问道：“师叔，您为什么让我们每日都练习这些最基础的剑法？”

叶朝道：“因为派内每一门剑诀都是由这些最基础的剑式组合而成，而在我眼中，你们现在在剑道一途上只是正在学习走路的孩童，不让你们学习走路，难道要你们跑去？你这个问题很白痴，一会儿多练斩剑五百次。”

问话的弟子表情一黯，满脸委屈的坐了回去。

在这时，又是一位弟子站起，他的长相比较俊朗，很有些凡间柔弱书生的模样。

“敢问师叔，妖是否生来为恶？”

叶朝很是怪异的看了这位弟子一眼，说道：“人妖皆通，既然人生来并非是恶，那妖自然也是如此。”

那弟子又道：“师叔，那日后我等降妖时，用您的话来说就应当理性所为。”

叶朝道：“自然如此，不过我建议你不要再看胸口处藏着的那本《鬼狐说》，在人间滞留的妖怪大多是为恶，如果你幻想拥有一段与妖精的美妙爱情，那么最终的结果有九成会被吸干阳气。”

那弟子满脸通红的坐回了地上。

此时，又一位弟子起身问道：“敢问师叔，人生在世，遇事万千，当何以处之？”

叶朝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慎重如始，则无败事。”

“师叔，何以观天地正气？”

“心胸直抒，浩然自见，故为天地正气。”

……

无极阁的木窗前，清微几人看着剑池上的一问一答，面上皆是露出了轻松之色。

明净说道：“他们的成长我历历在目，看来当年师伯说蜀山会因小师弟而再次兴盛，这并不是空言。”

幽玄说道：“对于这些后辈弟子的修行我并不担心，只是担心他们会受到清云师弟那不受拘束的性格影响，唯恐蜀山会发生变化。”

清微道：“幽玄师弟你不一向主张道法自然？这便是自然。”

苍古道：“自然便是变化。”

幽玄看向了正指着某位弟子说教的叶朝，无奈的摇了摇头。

……

……

夜间的渝州城迎来了一场飞雪，永安当内，一对夫妇与一为长相极胖的孩童正逗弄着摇篮内不停哭嚎的婴儿。

屋外，一道流星悄然划过被阴云包裹的夜幕，忽然，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嚎声自永安当门外传来。

夫妇俩对视一眼，安排胖胖的孩童照看婴儿，推门出去查看情况。

永安当的大门被推开，积雪早已将街道染成雪白，而在门槛之外，正有着一位被襁褓包裹的女婴在哭着。

男人看着毫无足迹的雪地，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夫人道：“这街上的积雪并未留下足迹，那这个孩子是谁人留下的？”

女人也是不解的摇了摇头，说道：“不管是谁人留下，既然这孩子出现在了我们永安当的门口，总是不能让她冻死在这里，我们将她抱回去吧。”

男人点头，看着自家妻子将女婴抱起，又是环顾了下四周，还是没有发现足迹后便将大门关紧。

回到屋内，女人将女婴放到了摇篮中，然而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本来一直哭闹不肯睡去的男婴竟是慢慢的睡去，而被捡回来的女婴则是睁着明澈的眼睛看起了自己身旁的男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