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侵蚀开始！（现实主线）

梦里，白子墨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一扇门前。

屋内只摆放了几张病床，地上散落着一地的病历，除此之外空落落的，除了铁锈的味道，可能再没什么东西愿意留在这里了。

这里昏暗的光线让白子墨觉得很不自在，所以他决定走出去看看。

“吱~呀~”

生锈的门轴在转动，生锈的铁门划过地面，生锈的门把手单是摸着就让人很不爽快。

“呼——”

寒冷的风从门口一下子灌了进来，然后像是不满这里的环境一样、又争着从敞开的窗户窜了出去，倒是满地的病历被搅得闹腾。

白色的纸张纷纷扬扬飘着，过了好久才停了下来。

白子墨也终于看清了门上挂着的门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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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母生前都住在这一间病房里。

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白子墨没有去擦，只是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同样生了锈的门牌。

这下摸着没有那么难受了... ...

门牌的下面突然浮现出一张纸条，白子墨定睛看去，发现上面写着这样一句话：

‘我独自站在门外，一扇门将生与死隔开，黑夜将至、唯有生者还在痛苦的呼吸。’

这是白子墨在知道自己的父母同时的绝症时所写下的，他发在围脖里、但没有人知道他的经历、只当这是一个文艺中二青年的自怨自艾和故作矫情。

刚成年没多久的白子墨不仅没有得到一点点关心，还被一群网友喷成了个傻子。

想到将要支付的高额医药费和妹妹的学费，白子墨脑海中第一个涌现的想法是自杀。

但他还是选择苟且偷生下去，累就累好了，头低着也就习惯了。

所以急于用钱的他，将自己卖给了阿修罗工作室。

白子墨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滴泪水趁机流了进去。

咸的，有些苦。

“叮铃铃~”

突然，走廊响起了铃铛声。

这个声音白子墨也很熟悉，自己的妹妹从小就喜欢在脚上带一个铃铛，每次走路的时候都‘叮铃铃’的响着。

小学的时候很多男生因此嘲笑她，他把他们打了回去，初中的时候很多男生在背后议论她，他就在背后悄悄地把他们打回去。到了高中，很多男生因此喜欢上与众不同的她，他还是把他们打了回去。

“哥，你是想让我单身一辈子吗？”

妹妹的抱怨声还回荡在耳边，像是她就在此时此地向他撒娇一样，白子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你哥哥我好歹也是练过散打的，要想泡我妹妹，打不过我怎么行？”

白子墨笑着说出了和当时一模一样的话。

然后他走出病房。

此时，另一块回忆也涌上了脑海。

那是他和陈静雪第一次相见，虽说是很老套的英雄救美的套路，但白子墨觉得自己挨得那一顿打不亏，至少换了一个女朋友。

而陈静雪也没有辜负他的心意。

他没上过大学，她不嫌弃；他赚的钱不多，她不嫌弃；他要为自己的爸妈攒钱治病，她和他一起打工帮他攒钱...

“唉，为什么别人都叫她小雪、你却叫她小静啊？”

白子墨的损友曾经这样问道。

“因为这样说明了我们两个对彼此都是特殊的呗。”

陈静雪抢着替白子墨答道。

“那你怎么叫子墨啊？难不成叫他小子？”

“不是，是小白白~”

陈静雪蹦跳着走到白子墨身边，挽起白子墨的胳膊将自己倚在白子墨的身上。

“咦——这狗粮甜到塞牙了。”

损友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至少还有你们陪着我...”白子墨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迈出了第二步。

“嘭——”

一阵强风吹过，背后的门直接被关上了。

这一次，隔绝的是过去和未来。

冷风吹过，带来一丝冷意，也带来了某人的发香。

白子墨向气味的源头望去，发现一道倩影正独自站在那里。

“小静？”

白子墨轻声问道，那人像是听到了白子墨的声音，一步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黑暗再也遮不住她的身影，白子墨终于看清了她的样貌。

“小静！你怎么在这？”

白子墨惊喜的问道。

“叮铃铃~”

响起的铃铛声打断了白子墨的疑问，像是为了回应铃铛声一样，陈静雪抬起手向白子墨背后指去。

“小羽？！”

白子墨回头后彻底蒙了，此刻站在这里的正是他的妹妹白子羽，只不过是十六、七岁时的白子羽罢了。

“怎么会?...”

白子墨刚想发问，却被两女同时打断了。

“呐——问题来了哦？”

两女同时开口问道：“两个人，只能选一个~”

“你选谁？”

“选谁？”

“谁？”

？——

两女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愈来愈远，愈来愈小，直到白子墨回过神来。

“什...么？”

白子墨看了看两侧的女子，左边是自己的妹妹，右边是自己的女友...

她们的背后是正在无声倾塌的黑暗。

白子墨缓缓抬起手抱着了自己的脑袋。

这一次，又要夺走谁？

“要快点选哦...要不两个都要飞了...”

两女依旧在催促着，她们抬起头，脸上流淌着的泪水和那不甘的表情同时映到了白子墨的眼中。

“不...不——不！”

白子墨用手捂着脸，不停的大叫着，滴滴血泪从手指的缝隙中流出来。

“嘭！嘭！嘭！”

手掌拍打窗户和房门的声音响起，走廊两侧门上镶嵌的探查窗上突然出现了无数血手印，它们拍打着、挣扎着、低吼着，想要从这里逃出去...

然后是痛苦而又粗重的呼吸。

白子墨跪倒在地，不停的颤抖着、

“呐——快选啊！快选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快选啊！”

两女同时在走廊的两侧大声喊着，她们的表情也逐渐痛苦起来，狰狞起来、最后化作不甘咆哮的怨灵。

白子墨跪着的腿向左侧挪动了一下————

又是一道冷风。

“头...好痛...”

白子墨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汗水早已浸湿了衣服，就连床上都留下了一片汗渍。

“这...是哪儿？”、

白子墨打量着屋内熟悉的场景，但他可以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家。

“你醒了？”

一道声音响起，白子墨扭过头向说话的人看去。

坐在椅子上的是以前有过数面之缘的醉汉。

只不过他这一次没有喝酒，而是正拿着药物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这次算你运气好，要不是门替你挡了一下你早就成肉泥了，不过你也是点背，怎么好好的液化气罐就炸了呢？”

“液化气？”

白子墨揉着还有些泛痛的脑袋回忆了一下：“我家里没有液化气啊。”

‘话说要真是你说的那样你不应该先送我去医院吗？’

“...”

醉汉处理伤口的动作为之一顿。

“对了，这会还头痛吗？我刚给你喂了点药。”

“好多了，谢谢。”

看着故作冷静实则岔开话题的醉汉，白子墨纵使心中有诸多疑问也无法开口。

但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些地方不同了。

白子墨摸了摸还有些泛痛的肩膀，关于刚才爆炸的记忆，开始一点一滴拼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