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世间无仙，若有，我就是仙

他步步紧逼，以断天绝地的九鼎封禅大阵为虚晃的一枪，诱使仙赑以自身为引，释放出了无尽的逆世界力本源，这才得到了一次磨灭大量逆世界力的机会，他又如何会轻易放过？

如今的这部分逆世界力本源，就是仙赑所拥有的全部，他不会放过一丝一缕，要将之尽数磨灭！

事实证明，逆世界力本源在仙古演道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仙，这一个字，在混沌轮回的无尽时空里，不知难倒了多少太古巨头，为了触碰到这一个字所代表的领域，它们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价，但万古以来，真正有资格窥视它之玄妙的，又有多少？

在概念上同是从仙路归来，仙赑却是在身死道消之际方才明白，原来公子天明所说的“我们不同”是什么意思——他根本就不是战天失败！他成功了，他到达了它们所不曾到达的领域，看到了它们所不曾看到的风景，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了！

是为了……那个所谓的“交易”吗？

那到底是什么交易……

“大道无仙！这是自古就有的定理！”逆世界力被仙古演道逐一磨灭，在仙印的镇压之下，根本不存在什么逃逸的可能，仙赑的神躯逐渐暗淡，它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即将从修真宇宙的时光长河之中被抹除。

换做平时，它绝对不认为自己的存在会那么轻易被抹除，但当楚天明以仙古演道镇压过来时，它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足以让自己在时光长河之中留下任何印记。往后它将不复存在，不存在于过去未来，只有修为踏入帝境之上的存在在推演时空时，才有可能触摸到一角斑驳的光影，才有可能记得它。

“‘大道无仙’？”楚天明的唇角掀起一抹戏谑的笑，“你可知，那是谁说的话？”

仙赑瞳孔收缩。

“那是我说的话，是我在仙路尽头所说的话。”楚天明接着道，“诸天只知，世间无仙，却不知……世间无仙，若有，我就是仙。”

楚天明将仙赑这块的逆世界力本源磨灭的一干二净之后，随手一挥，仙印盖下，仙赑那暗淡的神躯，便是一下子消失，嘭地一声，化作无数的天地灵气反馈到了黑石海之中。

消亡之际，隐约听得仙赑露出释然的笑，“败了，它们都败了……你已成仙……你是回来清算的？你一定是的！哈哈哈……再没有一尊巨头可以逃脱了，没有了！哈哈哈……”

楚天明垂着眼帘，一言不发。

他心念一动，仙古演道悉数归于体内，没入眉心之中，那飘渺且超然于世的气场也一下消散于无。

接着他挥一挥手，笼罩于黑石海一角地界的九鼎封禅大阵便轰然解开。

就在九鼎封禅大阵消失之际，世界之外的无尽虚空之中，苍天如有感应，以煌煌天威烛照黑石海，在黑石海所流经的时光长河的无限时空里，苍天皆一一投射其中，忽然在其中一方时空停驻了目光。

楚天明如有感应，这一次，他没有如往常一样布下无尽道章，又以黑棺隔绝四方时空八方天地。

他不闪不躲，缓缓抬头。

一抬首，他目泛混沌光，一眼望穿虚冥，直达混沌深处。

“贼老天。”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吐出了这一个令诸天神魔太古巨头们都忌惮万分的字眼。

苍天似与他对视，随后，并无任何事情发生，煌煌天威如潮水一般退散。

楚天明收回目光，嘴角的笑意缓缓消失，他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

就在楚天明思索的瞬间，仙赑神躯之中那浩如烟海的天地法则就像洪水一样涌入了黑石海，又透过黑石海流向了其所途径的诸多天域，修真宇宙之中的道则直接因此而有所增加。

楚天明随手一点，引导部分天地灵气直接流向人族的三片天域，无数人族修士在此刻皆感受到了多年未曾松动的瓶颈出现了一丝松动，无数人族因此受到福泽。

他微微仰首，看到了虚无之中流动的混沌河流，这是时光长河，如今的他，虽不过塑道之境，但以仙古演道加身，区区时光长河的迷雾，又焉能阻他之目光？

楚天明于此时此地唇齿微启，发出古道宏音，道：“太初元兽，九去其一。尔等，共逐之。”

话音未落，这些文字便如仙诏一样贯穿古今，往前，一直延伸向渺渺太古，往后，一直贯穿混沌未来。

不知过去多了多久，有生灵自时光长河之中溅起浪花，乃是一头生着九条尾巴的九彩麋鹿。

那麋鹿原本就是修炼神圣大道之一的生灵，如今奉仙诏与其余同阶生灵竞逐，不知自何方时空之中脱颖而出，继承了仙赑死后那空出的“太初元兽”之名。

不论它源自哪一个时空，自这一刻起，它于时光长河之中回溯时空，受楚天明之仙诏，于太初之际重生，重历时光长河的冲刷，成太初元兽之名。

这一刻，它从根本上取代了仙赑，从今往后的无数时光里，除非它陨灭，否则所有以神圣大道极其子道证道的生灵在演化大道时，其身后异相都不会再是龙首龟身的仙赑，而是这头九彩九尾的麋鹿。

那麋鹿成就“神圣司掌者”之时，八尊朦胧的身影自时光长河出现，彼此之间以玄奥的道音发出贺喜，“恭贺道友成‘太初元兽’之就。”

那八尊身影皆虚幻无比，其中隐约可见一尊身影似鱼似鸟，翼展似遮天蔽日，也可见一尊身影手持棍棒而立，不入三界，不在五行……

那麋鹿光影一一谢过，随后那往虚空深深一拜。

黑石海中，楚天明负手受此一拜，随后微微抬手，那麋鹿适才立起身来，而后归于时光长河之中。

时光长河里，当麋鹿成就太初元兽之名时，一些诸天太古巨头亦生出感应，随后一经推演，赫然发现仙赑的痕迹早已被彻彻底底地抹除。这些巨头们心思涌动，刹那之间已推演无数情况，但由于楚天明动手之前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又是以仙古演道动的手，因此就算是这帮太古巨头们再如何费尽心思地推演，甚至哪怕是不惜燃烧部分修为、寿元来推演，最终都只能够得到一个混沌模糊的影子。

“苍天有意避之！”

得出此结论的太古巨头，不禁思绪万千。而仙赑之被抹除，于某些巨头而言更是一记当头警钟，让它们看到了诸天凛冬的到来。

“似有生灵……归来了。”

“是谁？”

“是什么？”

“是清算吗？还是……大洗牌？”

这些太古巨头们开始更加谨慎地谋划千古，也藏匿得更加深了。

……

对于楚天明而言，这都不是他暂时考虑的问题。

他一步跨出，来到仙赑真身所在的地方，如今仙赑之躯已被时光长河磨灭，但混玄古碑悠悠而立。在混玄古碑边上，鸿蒙山静静地漂浮着。

楚天明将以神魂在混玄古碑之中投下烙印，又将它与鸿蒙山收起，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黑石海之乱，自今日起，平定。”楚天明淡淡地说道，宣告着大事件的完结。

他立于黑石海中，目光缓缓移动，好似看到了六万年乃至于更在前那些征伐黑石海的身影，他们来自诸天各族，曾为了黑石海的安定献出了全部，其中也有他所养育的二黄、他培养出来的一些的部下们，紫凌、古天骄……以及人族诸修真域的英杰们。

为了对付仙赑这尊黑石海主人，无数年来多少生灵在明知九死一生的情况下前仆后继地杀入其中，多少人族修士拿命填了往昔的黑石海之乱？

而如今，他们终于得以安息。

楚天明一步踏出，离开了黑石海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