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百雾出手

第二百四十九章    百雾出手

百霜刚忙跑过来扶起了江一阳，用自己丝巾为其擦汗，问到：“你没事吧。”

江一阳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丝，笑着说到：“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就算大不多，我的轻功也足以跑出来的，只是我想里面的人应该还活着，他的内力远在我之上。”

百霜从怀里拿出了一瓶丹药，抖出几颗塞到了江一阳的嘴里，很是心疼地说到：“你就别管了，剩下的我来撑着，百毒门一定会把你完好无损地送回去了的。”

就在江一阳和百霜说话的间隙，砖石瓦砾突然向外喷射，落了满满一个院子，掌柜的从废墟中站了起来，身上几乎没有什么伤痕，只是弯刀上有多增了新的缺口，想必是刚才和江一阳堆到对刀时留下的。

掌柜的已经彻底疯狂了，他要杀人饮血，用自己的刀剑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最主要的是，他要逼出那个人，如果在临死之前不能够与之交手，潜伏南疆十余年就是最大的失败和遗憾。

掌柜的又是扬起了自己的弯刀，今夜月色撩人，几乎看不见人影，但对手咄咄逼人的剑气依旧让江一阳不敢掉以轻心，一手把百霜推倒在一旁，一个人拿着自己的双剑再次站了起来，快速向前冲锋，单剑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咬着牙齿硬挺下了这一剑。

江一阳现在基本上就是凭借自己的身体力量在硬撑了，没有内力的躯体，是接不住对手的全力一击的，但江一阳已经顾不了这许多了，总不能让女人替自己挡下这一刀的。

江一阳的体力不支，最终还是被对手强劲的内力压在了地上，即便是单脚跪在地上，江一阳依旧是咬着牙齿硬挺，脸上青筋直冒，汗水混合血水流下，就连头发似乎都在颤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的力量全都调集起来对抗，没有一个人可以想象，这是一个不到十岁孩童的力量。现在的他，大都是靠着信念在支撑，他不知道他究竟在坚持什么，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他是空离谷的弟子，不能倒下。他的内心深处还有一种自己说不清楚的东西，不能在百霜的面前丢了面子，说起来有些可笑，但确确实实存在。

就在江一阳即将倒地的那一刻，一个人突然出现了，改变了这个局势。来人握住江一阳的手，一股从未见过的内力灌入江一阳的长剑，黑色的剑气延伸向远方，一只手就把对手的弯刀直接顶开了。江一阳目瞪口呆的样子可真的是是难得一见，一旁的百霜破涕而笑，他的师父终于出手了。

百雾把江一阳拉了起来，带着赞许的口气说到：“好小子，有些本事，既然能够接住眼前的人数十招，算的上名副其实了。当日一别，便觉得孺子可教，只是稚气未脱，假以时日，必是一个我辈都不能企及的英雄人物。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今天的江一阳有手段有情义，老夫佩服。”

江一阳挣脱百雾的搀扶，长剑撑着身体，眼睛一眨一闭的，哼哼了一声，笑着说到：“前辈可真是谬赞了。作为晚辈，本不该多言，但你可真的是稳得住，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易出手。”

百雾也是笑着回到：“虽然你是在挖苦讽刺我的，但我权当是夸奖了。霜儿，过来把人带出去，这里就交给我了，做你的事情去。”

百霜领命而来，这个时候，颜如也跑了过来，看着累的已经站不起来的小师弟，心里说不出来的心疼，但依旧是一块冰块脸。颜如把小师弟抱

了出去，走到了一处僻静之处，颜如说到：“小师弟，你放心，我这就带你去疗伤，有我在，你一定会没事的。”

江一阳双手勾着师兄脖子，一脸幸福但有些担心地说到：“师兄，别说了，我的身体自己知道，赶快我带我去赤铁镇，那里毕竟是主战场，不亲眼看着我不放心。”

百霜走了上来，满是斥责的目光看着他，但更多的是担心，拉着他的手说到：“你不要命了，赶快去找个清静的地方疗伤，这个江湖又不是离了你不行，我替你去把这些残余剿了。”

颜如虽不爱说话，却能看破世态人心，在这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小师弟了，把人放在自己的背上，温言抚慰到：“小师弟，你先睡着，我这就带你去赤铁镇，到了地方我在叫你。”百霜拗不过，只能跟着去了。

颜如一路上都是小跑的，但下盘很稳，一路上也不是很颠簸，一阳这个小鬼趴在上面睡着了，百霜也在一旁照应着，虽说南疆的一年到头都是热气腾腾的，但百霜还是把自己的衣服搭在了他的身上。

送走了江一阳，百雾似乎得心应手了许多，看着眼前的人说到：“漕帮可真的是下本钱，威逼利诱不成，就改暗中下死手了。你的身手不错，在一般的小门小派称得上是开山立派的高手了，却走上了鹰犬这条路，可惜可怜。”

掌柜的似乎没有那么领情，嘴角一阳，头偏着，不屑一顾地说到：“堂堂百毒门的掌门人，竟然也会让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作威作福。依我看，你还是退隐吧，也免得毁了前半辈子打下的英明。”

百雾把手一摆，笑着说到：“古稀之年，要那么多虚名干什么，是非功过后人评，死人是没有本事管活人的嘴的。人一旦老了，锐气被时光消磨，脾气也渐渐没了，不喜欢管事，这要是年轻个二十岁，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机会进来了。空离谷和漕帮斗法，我们这些小门小派就不掺和了，但求自保。但你们也太过分了，既然把我们南疆子弟的性命视如草芥，当做你们的探路棋子，那我们也就不必客气了，也让你们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谁还没有脾气，只是引而未发而已，积蓄的时间越久，爆发的就是冲天能量。

掌柜的似乎早就知道了一切，有些懊悔地回到：“从踏入南疆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百雾早已洞察一切，只是在装傻而已。反倒是我们那个自以为是的总舵主，自作聪明啊。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借刀杀人使的好啊。大家都不是废话之人，那就手上见个真章吧，我们这样的人，最好能够一招定胜负，是非功过就在这注生死，决胜负的最后一招吧。”

掌柜的已经开始自己的绝招，纵贯四方了，熟悉的龙卷再次腾空而起，但这一次的力道更足，地上的碎屑全都被卷了起来，这龙卷似乎可以席卷吸纳世间万物，就连远处的墙皮瓦片都不能幸免。

百雾似乎无动于衷，双手抱着反背在身后，身体周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汇聚了不少的黑气，看样子又是那一招千里毒瘴了，南疆毒功的至高境界，但在百雾手中，却别有一番味道，同样的招式，百雾的却更纯净一些，威力却更胜一筹。

掌柜的招式已经成型，现在只需要等到最后的一击了。百雾也是胸有成竹，整个巷子已经全都是毒瘴了，黑气翻滚，几乎看不清楚对手的位置，只是在不断流动的内力中能够感受到这无形的压迫。

掌柜似乎等不及了，一个人站在风眼之中，手里的弯刀控制龙卷的移动方向，整个人狂奔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接近百雾。这道

龙卷就好像一个收割利器，把所有能够吸进来的东西全都内化为己用，增加龙卷的无限破坏力。

百雾很轻松，千里毒瘴最大的威力便在于无孔不入的渗透，但毒蝎子却把他当做一种正面硬攻的手段，从武学修为的理解而言，两者就是天差地别的，修为的高度自然不可相提并论。

毒瘴最大的威胁便来自于风，可以让自己的毒瘴化为无形，但也可以化为优势，一旦毒瘴被吸了进去，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破解敌人的招式。掌柜的似乎早已察觉到对手的这个意图。在龙卷形成之后，用自己的内力在龙卷的外面形成了一个保护罩，目的就是为了隔离对手的侵染。

但百雾毕竟是老江湖了，这点伎俩还不足为惧。百雾把自己的千里毒瘴全都化为一个巨大的锥子，从一个点不断地攻击对手的龙卷，要把对手的内力防御罩撕破。这一次难受的就是掌柜了，百雾怎么说也是一派宗师，实力还是有的，但就凭眼前的这个锥子，就足以让自己寸步难行，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轻易认输，自己以及做了一辈子獐头鼠目之辈，就让这最后的死亡壮烈些。

掌柜的已经顾不了这许多了，主动把自己的内力防御罩打开了，把所有的内力全都集中到弯刀之上，最后的一击——弯刀降世。掌柜的突然跳起，龙卷的所有威力全都被集结到刀剑上的一点，就连吸纳进来的的所有的东西也都聚集在周围，这一刀，足以毁天灭地。

百雾似乎预料到了，把自己的千里毒瘴汇聚到了掌中方寸之间，也一直在积攒力量。掌柜的已经凌空把自己的最后一刀劈了下来，百雾也没有后退，手里的毒瘴在一瞬间化为一道冲天的毒剑，释放出来的一瞬间，剑尖直接把对手的内力弯刀拦腰斩断，一直朝着对手的胸膛而去。

掌柜的眼见自己的内力弯刀已经废了，把刀撤了出来，挡在自己的胸口的位置，却也无济于事，毒剑击碎了他的弯刀，一剑穿心而过，没有多余的话语，已经是个死人。

远处看，这就是一剑擎天的最好解释，掌柜的尸体就好像被挂在了高高的杆子，龙卷吸纳的砖石瓦砾也都在这一刻落了下来，就好像他生命的终结，更是鬼暮在南疆全军覆没的前奏。

百雾把自己的内力撤了回来，双手依旧是反背着，眼看着掌柜的尸体落到了地上，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落到了瓦砾之间。百雾站在原地，看着掌柜的尸体，摇了摇头，既是遗憾也是惋惜。

百雾把手一扬，上来了几个小喽啰，抱拳行礼等着吩咐。百雾有些伤感地说到：“你们几个，去城中个棺材铺，选一副上好的棺材板，把他安葬了。繁文缛节就免了，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造墓，坟墓前立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无路可走的人。去吧，动作快些，你们知道就行了，别宣扬出去。”

忙完了万川客栈，百枫也走了过来，笑着说到：“大哥，万川客栈已经料理清楚了，城外的鸽庄是没有什么收获了，鬼暮的人在撤离前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了。”

百雾看着永远都是乐呵呵的百枫，也是笑着回到：“枫子，我们去赤铁镇走走吧，都是一些年轻后生，处置难免会出现纰漏。”

百枫回到：“大哥，鬼暮的高手就这一个，剩下的也就都是庸碌之辈，翻不了天的，再说了，叶子也在那里盯着呢。我看大哥是不放心霜儿吧，既然如此，出去走走也好。”

百雾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消失在了夜幕之下，朝着赤铁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