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类别:其他 作者:杨子铃字数:4261更新时间:22/07/29 22:47:29
第一卷 暴爱  楔子 本章字数4025

楔子

一,老夫老妻

朝如青丝暮成雪,昨夜春风今叶落。

梳妆台前,一位满头华发的老妪,身着朴素,她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仿佛还记得自己十**岁时,他抚摸着她的葱葱玉指,为她戴上一枚枯草结成的戒指。

十年又十年,整整五十年,她手上的“草戒指”已经变成了一枚金戒指,但他们的感情没有变,从那个时候,就没有变过。

一双苍老褶皱的手按在她正在梳头的手上,她微微笑着,眼角上出现几条微小的皱纹。她回过了头,幸福的笑着,嘴角轻轻扬起,嘟囔道:“为什么总是在我梳妆的时候来打搅我。”

女为悦己者容,无论什么年纪,总是这样的。

他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沧桑却似乎丝毫没有让他淡去对她的爱:“七月就是我们相爱五十年纪念,我本想带你去旅游,环球旅行,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了。”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舍,七十多岁的老人,本已是知天命。

她却不以为然道:“我们会共死,会埋在一起。”

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喜悦:“她来了,回来找我了。”

“她?”她一开始不太明白,忽然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媚娘,她回来了?”

他点了点头。

她说:“她没有变?”

他点了点头。

她说:“五十年了,过去五十年了,她回来做什么?”

他深深的皱着眉头:“她说她爱上了一个人,一个男人,要我们帮她洒一个谎,办一场无悔的婚礼。”

她喃喃道:“无悔,无悔,有多少美好,又有多少无悔。”

世间,又有多少美丽,多少无悔。

二,无根。

夜,夜已深。

荒郊野岭,似乎连虫鸣声都几乎听不到,远处,传来一阵阵铜铃晃动的声音。

清脆、诡异。

“尘归尘,土归土,落叶终究要归根。”

“阴人借路,阳人回避。”

两个人,一前一后,前面的人晃动着铜铃,手洒纸钱,他每走一步,所落下的脚印,后面的人便会按着他的脚印行走,分毫不差。在他后面还有七个“人”,他们有男有女,有的刚死不久,有的死了四五天,已经出现尸斑。

最后一个是人,手上拿着一把铜钱窜起来的符剑,似乎很是不耐烦。

赶尸人,这种行业已经消失近百年,但有的人,却还在做。

这一前一后两个人,将这六具尸体一前一后夹着,最后面那人很是不耐烦的说:“师兄,能不能走慢点,都是些死人,还怕跑了不成。”

最前面那人微微皱着眉头,嘴角出现一抹冷笑:“师弟,既然收了钱财,自然要敬业。”他说话的时候回过了头,嘴角的冷笑也消失了,一副憨厚可掬的样子。

最后那人是个骨瘦如柴,长相丑陋,还带着一身痞气:“赶这些尸体,要十来天,若是请张车子岂不是更快?而且路过益州,想去看看小师弟。”

师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小师弟得罪了师父,已经被逐出师门。”

“可是,我觉得小师弟并没有做错,当年师妹——”

“小师妹的事师父已决定既往不咎,不要再提了。”师兄打断了他的话,“况且,我们师兄弟本应该互相照顾。”

师弟点了点头,这趟尸体若是送到,每人有十多万的酬劳,够他们潇洒一阵子了。

月光,明亮。

一阵风吹了过来,将第三具尸体的裙子撩了起来,修长如玉的大腿,在这寂寞的夜,也聊起的师弟的春心。他跑到前面,色眯眯的盯着这具尸体,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却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像这样的女人,生前一定有许多人喜欢吧。

师弟一往前跑,那些尸体便纷纷倒了下去,师兄慌忙往回看去,急道:“师弟,你跑过来干什么?”

那具女子的尸体倒在地上,更是撩人,师弟搓揉着手,舔了舔嘴唇:“师兄,这都死了,不要浪费了。”

“师弟,不要。”师兄虽然这样说着,但并没有阻止,而是冷冰冰的注视着师弟扑向那具女尸。

在师弟脱开女尸的衣物时,师弟怔住了,这具尸体,还是热的。

他惊讶的回过头,看见师兄就站在自己的身后,满脸杀意。

师弟诧异:“师兄,这尸体已经运出三日,为什么还是热的。”

师兄冷冷一笑,说:“因为他们本就是活人,只是用控魂术驱使,现在,命短的已经死了有些日子了。”

“这女子,真命长啊。”师兄恶毒的看着他们,“既然你那么喜欢这个女人,师兄就成全你。”说着,他手一挥,长袖里撒出粉末,师弟吸入鼻子里,立即觉得身体燥热,似乎觉得这个女人并没有死,而且还在挑逗他。

三,算命。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算命只要三元,样样三元,三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三块钱,你买不了上当,算命只要三块钱。预测吉凶,婚姻嫁娶,老宅搬迁。”一个胖子,带着副墨镜,坐在算命摊子上吆喝着。

一个老太太,打扮倒是时尚,胭脂抹的也浓,往胖子摊子前一坐,很上妩媚的说:“小伙子,我要算姻缘。”

胖子拨弄着墨镜,惊讶的说:“老大妈,这大把年纪了,还想着第二春呢?”

老太太有些生气:“这叫什么话,老娘我男人多着呢,我是给我女儿算。她都二十七八了,还没嫁。”

胖子说:“你女儿想找个什么样的,我看看有没有这个命。”

老太太十分傲娇的说:“当然是三环内有独立别墅,有车有房有存款,才是好女婿嘛。”

“额。”胖子一脸无奈,“把你女儿生辰八字给我。”

老太太写下生辰八字,胖子一核算,脸色大变:“你确定你女儿是八月十五十点出生的?”

老太太说:“恩,我儿女的生日,能出错嘛。”

胖子咂咂嘴,摇着头:“男怕初一女怕十五,何况你女儿还是八月十五,阴月阴日阴时。”

“啪——”老太太一巴掌拍在胖子的脸上,墨镜都打掉了,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扔下三块钱,“干嘛咒我女儿,不就是要钱嘛,给你。”

说着,就走掉了。

胖子捂着火辣辣的脸,一脸委屈:“我胖子虽然爱财,但取之有道啊。”

这时,一个中年的秃发男坐了下来,放下三块钱,一脸贪婪的问胖子:“给我算算,这次的彩票大奖号码是多少?”

胖子本就一肚子火,要是有那本事,他还坐着算命,才收三块钱。看到这秃头男额头上的黑气,都聚集成一个黑色的人影了,他决定还是不发火了,郑重其事的问:“你真的想要发财?”

秃头男人说:“当然,不然我问你干嘛。”

胖子望了望他头顶的黑气,又问他:“你确定?”

秃头男人不高兴,说:“你烦不烦,有本事就说,没本事别摆摊了。”

胖子耸了耸肩,低声喃喃:“我又没问你。”

随后,胖子在纸上写了七个号码,递给秃头男人:“按这个去买,头奖倒是难,中个五六十万可能性很大。”

秃头***了起来,指着胖子,威胁道:“你别骗我,小心我揍你。”

胖子尴尬的笑了笑,把三块钱还给秃头男人:“你可以中了再给我钱,反正三即时兑奖。”

秃头男人满意的说:“这还差不多。”他收起了三块钱,往对面的彩票中心去了。胖子仔仔细细的擦着手,特别那只碰触过三块钱的手。他忽然把秃头男人叫住:“嗳,大哥。”

“干嘛。”那秃头男人厌烦的回过了头,只见他头上的那团黑气也对胖子发出警告。胖子害怕的缩成一团,赶紧摇头:“没事,没事。”

“哼。”秃头男人冷哼一声,往彩票店走去。

胖子失落的把摊子一收,压缩成一个黑皮箱子,无奈的摇着头:“嗳,今天真晦气。”

当他走到马路对面时,看到那秃头男人兴奋的冲出彩票站:“我中奖了,五十万——”

当“万”字才一出口,就被一张双桥车撞出十几米远。而那团黑气,嚣张的嘶叫着,却只有胖子能听见。秃头男人手上提着的五十万的钱也洒的到处都是,却不是冥币,而是真钞。那些钱被路人哄抢,一时间,乱作一团。

胖子摇了摇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胖子不为所动,继续往前走着,这些钱,散发着股股黑气,依附在所捡钱路人的身上。

四,曾经。

一家普通的炒菜馆子,高朋满座,划拳声,嬉笑声,此起彼伏。

厨房,两个厨子正忙碌的炒着菜,左边一个精瘦的厨子翻着锅,往里加着佐料,还和右边炒的满头大汗的厨子说:“嗳,下班去玩玩儿,今来了几个楚国货,那身段——”

右边稍胖的厨子摇了摇头,说:“不好这口。”

精瘦的厨子一脸嫌弃:“真不会享受人生。”

忙碌了一天,客人走光后,大门拉到一半,丰盛员工餐已经摆好了。老板是个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人,男人死的早,独立支持下来一家店,确实很不容易。

精瘦的厨子为自己倒了杯烈酒,细细的品尝着。微胖的厨子劝他:“花花,等下要开车,就不要喝酒了。”

男人叫花花,确实很奇怪,他全名叫木子花,是半年前来的,没有身份证,没有户口,吃住都住店里。更奇怪的是,老板娘居然什么都不说。因为这里的另外一个厨子也一样是个没有身份的人。

“凤凤,你也该好好享受生活了。”木子花不以为然的继续喝酒,“我开车,必须要喝下烈酒才稳。”

阎凤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嘴里扒饭。

此时,阎凤的手机响了,是一个外地陌生号码。阎凤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一个虚弱的声音:“小师弟,我——不行了。”

阎凤犹如电击一般站了起来:“我走了。”说着,穿上外套,走到门外打了辆车:“师傅,东郊。”

阎凤到了东郊,一般打电话确定对方的位置,在一个废弃的垃圾站,阎凤找到了他:“二师兄。”

这二师兄,便是那赶尸人中的瘦子。真名叫严雪山,长相奇丑,皮包骨头,但很好色。

严雪山干咳两声,伤心欲绝的瞟了眼自己的两腿之间。

阎凤还没走近,就闻见一股强烈的臭味,并不是垃圾的臭味,而是一股烤肉腐烂的味道。

严雪山一把拽住阎凤的手:“小师弟,你一定要为我报仇。”

“什么?”阎凤大感震惊,二师兄虽然贪财好色,但胆子也小,平日里不会和谁结很大的仇怨,更何况是杀身之祸。

严雪山叹了口气,说:“是大师兄,他在活人身上藏毒,用控魂术将这些人的魂魄封印在身体内,哪怕是活人因为体内的毒品感染死亡,也一样可以控制。”

控魂术和赶尸术是有很大区别的,阎凤所在师门一脉并不会赶尸术,因此大师兄就用这种歹毒的方法运毒。

阎凤深皱眉头:“不会吧,大师兄这个人虽然阴险,但不至于用这种方法,要是被师门发现,是要受火刑而死的。况且,这么大秘密,就被你发现了?”

严雪山生气道:“你不信我?”

阎凤拍拍严雪山的手,安慰道:“你就好好安息吧,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我一定会自掏腰包给你选块好墓地,也不往我们师兄弟一场。”

严雪山一巴掌打了过去,阎凤急忙躲开:“二师兄,都快死了还那么大力气。”

严雪山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谁告诉你我要死了。”

阎凤说:“那你还叫我给你报仇。”

严雪山说:“我又打不过大师兄,你不给我报仇谁给我报仇。”

阎凤满脸黑线,这都什么人啊:“哦,你一个大巫,要我这个小小的巫师去找大巫报仇,你是不是傻。”

严雪山下面疼的要命,伸出手:“先别说了,扶我去洗洗,不然真要化成烂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