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类别:其他 作者:花朝十四字数:4526更新时间:22/07/30 04:16:08
梁焕卿听到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皇帝去世,正是改朝换代的时候,再过几日就是登基大典了,这个时候他们来做什么?

上京疫情稳定之后,为了加快经济复苏,恢复老百姓的正常生活,各处通商道路便一齐打开。

上京是繁华之都,是九州大陆上所有人都向往的大城池,有别国的商人来这里经商是再正常不过了,但是南齐国和天朝一向不对付,他们却趁着这次登基大典,万国来朝之际混入上京城,竟然还不知乔装打扮,不管怎么样,其心思终归是难猜的。

“连你都看到了他们,想来巡京衙吏也能看到。”梁焕卿沉吟道,“不过你还是去和棹棋说一声,让他告诉太子殿下,两国之间的事儿,我万不能草率参与。”

月白点点头,看了一眼太子妃娘娘身后的汤雪,方才听说她们从勤政殿回来,虽然没有感觉到哪儿奇怪的,可是总还是有一些担心,梁焕卿和齐景钦啊,可谓是纠缠上了,齐景钦浑然不知梁焕卿的心意,梁焕卿不愿意去深究,便一直是在折磨自己。

当初的梅贵妃娘娘尚且还有勇气去追问,可是梁焕卿却没有一点儿勇气去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她不确定回答的会是什么,所以不愿意去自取其辱,到现在都不愿意去面对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了。

再过了几日之后,梁焕卿正在用午膳的时候,心中约摸算着,从泾州来上京,就算是慢悠悠的,这几日也该到了,当初梁寂和秦远道半日便驱马跑了来回。

赵则训来上京参加登基大典,再怎么轻装简从,这作为王爷的阵仗还是要有的,再者先帝去世的葬礼他作为唯一一位异姓王都没有来参加,来登基大典时,总要带上一些贺礼。

就算是浩浩荡荡的车队,一路要提防山匪,这几日也应该到了。

梁焕卿这几日因为赵则训,心里就一直放不下,总担心赵则训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敌对齐景钦,齐景钦再怎么样也是一个晚辈,听闻那赵则训脾气大,但武将大多这样,倒也不稀罕,可因为其中有赵佩瑜的事儿,因此担心会发生一些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月白在一旁伺候着她用膳,见着她这么心不在焉的样子,便将金箸放下,说道:“娘娘,你还在担心那件事儿吗?”

月白知道梁焕卿这几日一直在忧心赵则训的事情,他不来时,便想着让他赶紧来上京,切莫要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可眼看着现在就要来了,但是却还是有一些担心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

梁焕卿就是这样,总是将别人的死归结在自己身上,就是赵佩瑜的死和她没有多少关系,甚至应该说是赵佩瑜咎由自取,但是梁焕卿面对赵则训的时候,多少还是会有一些心虚。

梁焕卿放下筷子,随后摇了摇头,说道:“越在快要发生的事情之前,本宫就越发的慌张,不知是怎么回事。”

慢慢的,她的手拂上自己的胸口,皱着眉头看样子十分不安。

月白也放下金箸,随后从身后宫女手上端来一杯清茶,给梁焕卿漱口:“蜀中王豪气千丈,想来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况且娘娘还是将军府的小姐,他就算不将皇室放在眼里,按他的脾气,该和大将军相互敬仗,不会刻意为难娘娘的。”

“现在担心也没有用,只能等到赵则训来了再做打算了。”梁焕卿没见过赵则训,只能从别人口中听说他,但是梁焕卿知道,从别人口中听说的事情多是半真半假,全信不得,要了解一个人,还是只能亲自见面才可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汤雪急忙忙跑了进来,对梁焕卿说道:“娘娘!蜀中王入宫给太子殿下请安了,这会儿正准备出宫呢!”

“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梁焕卿拍案而起,带着月白和汤雪连忙往宫门赶去。

而等她们赶到宫门的时候,却没见到赵则训的踪影,梁焕卿嘟囔着:“该不是直接走了吧?”

“娘娘,奴婢去问问那守宫门的差吏不就好了吗?”汤雪说道。

梁焕卿摇摇头,等了一会儿之后,想着也罢,见了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自己请他来上京城,不过就是为了让他来见齐景钦,只要齐景钦见到他了,个中事情,应该能知道怎么做。

自己不过是一介女眷,能在深宫之中独善其身尚且求神拜佛,现在的精力还是要留着对付齐景炀才是。

梁焕卿正准备转身回宫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太子妃娘娘。”

梁焕卿连忙回过头来,看到一个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的男子。他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方便骑马。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只一声“太子妃娘娘”,却能感觉到其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这一看便就是蜀中那边的打扮,梁焕卿心中笑笑:就是到了上京也还是这幅装扮,赵则训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入宫也不知迎合一下正主,赵佩瑜完全不像他的性子。

“王爷。”梁焕卿笑着迎上去。

赵则训看着眼前的梁焕卿,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娘娘认得本王?”

“王爷独具慧眼,不也是一眼就认出本宫来了吗?”梁焕卿笑着说道。

赵则训笑了笑,看着梁焕卿夸他还顺带将自己也夸了一遍,见到面之后,便也不觉得像传说中那么可恶了,明明就是一个普通女子的模样,和自己几个女儿也相差不了多少。

“娘娘在宫门等的是本王吗?”赵则训摸了摸胡子,问道。

“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了王爷。”梁焕卿笑道。

“本王知道,咱们迟早会相见。”赵则训看着梁焕卿的眼睛说道。

梁焕卿也同样看着赵则训的眼睛,二人虽不说话,但眼神却在相互较劲。

过了良久,梁焕卿笑道:“王爷这是要出宫吗?在何处落脚?”

“梁寂请本王来的,太子妃娘娘不知道吗?”赵则训笑道。

梁焕卿低头笑笑,心中只觉得尴尬,赵则训倒是把什么都看的明白,天高皇帝远,一直不服管教,如今养成了桀骜不驯的性子,什么话都敢说了。

赵则训笑了笑,一边往宫门走去,一边说道:“太子妃娘娘,本王不是那么不明辨是非的人,食君俸禄为君办事,这点道理,老朽还是懂得。佩瑜嫁给齐景炀,那是她的命,如今的下场是半点强求不得,太子妃娘娘不怪罪老朽教女无方便好,老朽尚不能做这无礼之人。”

“王爷慢走。”梁焕卿在身后双手作揖恭送。

等到赵则训走了之后,月白笑着迎上去,说道:“太子妃娘娘心中的烦恼,这下该是消散了吧?”

梁焕卿笑着点点头,看着赵则训的身影,想着他与赵佩瑜也有八年未见了,如今来上京一趟,自己女儿最后一面也没见到,白发人送黑发人,乃是人间一大悲剧。

此时的淙王府,齐景炀听闻赵则训来了上京,要来参加登基大典,来上京之后,还先去宫里看了齐景钦,心中十分不爽,想来赵则训也是他靠不住的靠山了。

没有赵佩瑜,赵则训根本就看不上齐景炀,这一点赵则训表现的再清楚不过了。

当初娶了赵佩瑜,每当有人弹劾齐景炀,或者是有一些对齐景炀不好的言论的时候,皇帝发怒之时,赵则训总会收到来自赵佩瑜的信,让他上书劝谏皇帝。

齐景炀本就不该对赵则训抱有希望。

登基大典前一天,梁焕卿三更便起床沐浴梳妆说是请了画师要给皇帝和皇后留下画像。

整个大殿中六十多名巧手宫女轮番服侍。

只见她时而身着一袭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下罩流彩暗花云锦裙,外披苏绣月华锦衫、墨发只简简单单的梳了一个垂云髻流苏髻、水晶蓝晶御凤钗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素手戴尊蓝夜水晶玉镯、白青玉钻石项链紧紧的贴在细脖、青曦幻幽穆耳坠摇曳在耳间、胜雪的肌肤只画淡淡烟熏,螺子黛勾出的柳眉勾人心魂、殷红的薄唇扯出一抹弧度、刻金盾谢踩踏出声音。媚眼摄人心魂。

又穿着艳色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罗翠软纱凤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抚杨柳般婀娜多姿妖媚浮华五官立体,大眼如琥珀般透彻,小嘴如樱桃般诱人。

万千青丝挽成了朝天髻,戴着两朵一大一小的百合花,看起来素有淡雅、瓜子脸,小巧而挺翘的鼻尖,眉间画着梅花印着实漂亮,细长的柳叶眉和一双似有灵气的目瞳、带着点点嘲弄中透着黯然的眼神又叫人不由得怜惜,脖子上带着金丝盘云链。一身简朴的长裙,内穿薄蝉翼的霞影纱玫瑰香胸衣、淡绿色纱衣披在外面,粉色的纹理绣在领子旁,芊芊玉手捏着淡粉色的秀帕,嫣然一笑如牡丹初绽,举手回眸间无不流动着和润和轻灵。

换了场景之后,她一袭淡粉色荷叶流云拖尾裙、裙尾绣上几朵淡黄色的蝴蝶。琵琶红杉上裳、外罩蕾边淡兰色纱衣,背后绣着几朵淡紫色蝴琼花...随、盘发。将三千青丝绾成流月髻、斜插司珍房所制的梅蝶彩珠泽云发簪。后、描柳眉、扑胭脂、点朱唇。眼皮上用胭脂花磨制成粉、轻轻点在上面。

直到走进内殿,她换上明黄色的朝服。朝服的凤纹尾羽上镶满了一粒粒细小的珍珠,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再配上极尽奢华的黄金头面,孟桑榆整个人都散发着金光,彷如一枚小小的太阳,叫人不能直视。

宫女的手甚为灵巧,为她挽了一个牡丹髻,在发髻的左右插上鲜红无比的牡丹花,然后再在中央稳稳地带上凤飞九天如意玛瑙镂空冠,金色镶红宝石的凤凰,左右是玛瑙翡翠为点缀,相为呼应,光泽万丈。

月白又打开一个檀木首饰盒,把里面的烟柳碎晶紫色流苏簪戴在梁焕卿的牡丹髻上,长长的流苏坠在肩上好生风华绝代。然后再用孔雀蓝宝石十二鎏金簪反别安插与发髻之间。

发髻间的金步摇细细碎碎的响着,没行走一步便是凤仪万千,风华绝代。再套上一对千丝若蓝赤蝶耳环,步步生辉。身上的百年朝凤朝服更是镶有3万多颗五色宝石,翱翔的九只凤凰正要遥相呼应皇后的宝座,这是后宫多少女子的梦想,只有登上后位才可主宰自己的命运,成为天下二主。

若是常人将金色深深浅浅的堆砌在身上必显得俗不可耐,可她通身的贵气和艳丽无双的容颜却将金色的霸气和雍容彰显的淋漓尽致。这是一种锋利而尖锐的美,能够将人的眼球都刺伤。

明黄色的身影在璀璨的阳光中逶迤而来,黄金步摇叮咚作响,引得众人不自觉抬头探看,然后齐齐闭了闭眼,心中震撼。

有些人的确很美,本以为她的美就是一种极限,难以超越,可见了她才知道,有一种美不在容貌,而在于气质。她的眉毛不似时下最流行的柳叶眉,很粗很浓,几分霸气在略微上扬的眉梢跳跃;她的眼睛狭长,眸色黑白分明,犀利的眸光仿若能穿透人心,叫人不敢逼视;她的嘴唇略厚,涂上殷红似血的胭脂就像一团烈火。

这是一种极尽张扬霸气的美,能够焚烧一切,那些美女站在她身边显得那么单薄无力,正如出现在漆黑夜空的皓月永远不能与畅行天际的艳阳争辉。

然而此时齐景钦正在内殿等着她。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视而有情。

俊朗的眉,清丽的眼,挺直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乌黑的头发直达臀际,披散在洁白的颀长身躯上,装点出妖魅般的美丽。。

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看了叫人难以抗拒那野性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