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节 东乌城下

泗水角部并没有急着攻城。一直四天后，泗水角人才在城下布阵。戈卫到城头时，泗水角人刚刚部署完毕。第一排是一人高的盾牌 ，所有泗水角人都在盾牌后面。第二排泗水角人扛着兽皮袋子，再后面是攻城器。戈卫看见攻城器，心里一紧张。其中有安装有木轮子上的巨型圆木，那是用来撞击城门的撞车，这戈卫并不担心。因为城门后面建有瓮城，就算撞开两道城门，还要面对瓮城。敌人进入瓮城，会面对四面城墙上的攻击。以泗水角人的装备，进入瓮城只能是死路一条。另一种攻城器是长长的木梯，是常见的爬城器械，城墙上安排着弓箭手、石头和沸腾的滚油，这个戈卫也不担心。让戈卫担心的是泗水角人推来两辆，八个轮子上面搭建长三十米，宽六七米两条斜坡型木道。如果推靠在城墙，那就是两条通往城墙上的斜坡道。泗水角人可以借此攻上城墙。如果是牛角打头阵，恐怕没人能扛得住。戈卫忙命令力量和亢布各摔一百长矛步兵、一百弓箭手专一负责堵住木道。

进攻开始，泗水角人盾牌迅速移动。在城下形成四条由盾牌组成的甬道。泗水角人在甬道内扛着沙袋，冲到护城河边，将袋中沙土倒入护城河。城墙上开始放箭，虽然有大盾牌保护，但泗水角人还是出现了伤亡。一直到中午时分，泗水角人付出一两百人伤亡的代价，填平了四块护城河。牛角铜棒一挥，撞车和木梯先冲上来。顶着万箭齐发，泗水角人刚刚靠近城墙，城头开始浇油扔石头。第一波靠近城墙的泗水角人，瞬间被城上浇下来的滚油击溃。攻城器丢了一地。牛角亲自上阵，木道被推到城墙边，牛角一手持盾牌，一手持铜棒最先冲上来，迎面弓箭下雨一样泼过来。五十岁异常高大的牛角却灵巧之极，持盾在木道上飞奔，转眼到了城墙边缘。眼前出现一道密密麻麻长矛组成的墙，两侧弓箭依旧急射。牛角想凭一己之力冲破长矛，可是无论怎么拨弄，长矛墙都坚挺的挡在眼前。最后战斗坚持一小时，牛角面对城墙上的长矛与弓箭感到无能为力，只好下令撤退。

这一战泗水角人扔下一千多具尸体。牛角担心太阳骑兵趁机突袭，直接退回山口深沟后面。戈卫下令焚烧掩埋尸体，重新挖开护城河，补充城墙上守备物资。今天城墙上参战的都是军队主力。戈卫下令民兵接管城防，战士马上吃饭休息，等待来日再战。

火问：“今天作战怎么样？”

“泗水角人死亡一千多人……不过牛角设计的木道，对咱们有很大威胁”戈卫说。

火仔细问了木道的样子和使用：“想办法烧了它”

“我也在想，上次咱们用过油火烧平原人，现在没有石油，还有什么能快速燃烧攻城器呢？”

火想了想：“动物油呢？”

“燃烧太慢了”

“咱们附近没发现石油吗？”

“还没有”戈卫说。

火一时想不到办法：“明天再战能守住吗？”

“如果没什么变化，应该能守住，不过牛角这个人聪明，应变很快，我担心他会想出其它办法”戈卫说。

火皱眉说：“化外第一勇士，不好对付”

戈卫也点头：“泗水角人战斗意志很坚定，虽然死伤这么多人，没有一点溃退的意思”

“实在不行，也只能死战”火说。

戈卫点点头：“我回去想想有没有其它办法”

“先回去休息吧”

戈卫回到家中，正在房中转圈。雅苏托着食物

来了：“先吃点东西再想烧木道的事情”

“哦，你听到了？”

“恩，火首领让我送吃的来，让你吃完饭先休息”

“睡不着，必须想出对付木道的办法”

雅苏抿嘴笑着说：“先吃东西，我可以给你烧掉木道的东西”

“你发现石油了？”

“没有，不过我知道有一种东西可以烧掉木道”雅苏笑看着戈卫。

“什么东西？”

“说好了，先吃饭的”雅苏含笑拉戈卫坐下。

戈卫忙吃了一些食物：“说吧”

“瞧你急的”雅苏将一块羊肉蘸了红酱放在戈卫口中：“记得火漆树吗？”

“粘箭羽的胶？”戈卫问。

“恩，火漆树的树汁晾干叫火粉”雅苏又撕下一块羊肉蘸了红酱送到戈卫口中：“现在咱们取火，用火石和火绒。原来人们钻木取火，只要加一点火粉，木头便很容易燃烧，只是人们用火石取火几百年了，早忘了还有火粉这东西”

“你又怎么知道？”戈卫好奇看着雅苏。

雅苏抿嘴笑着：“我这么小年龄怎么会知道，是洛通刚刚告诉我”

“洛通呢？”戈卫忙问。

“他去工厂看树胶了，一会就回来，你先吃东西”雅苏说着又给戈卫吃东西。

“主人”洛通从工厂回来，手中拿着一个羊皮包。

“怎么样？”戈卫急忙看着洛通问。

“工厂库存树胶足够了，碰巧我还找到一包干的树胶粉”洛通打开羊皮包，里面包着褐色粉状物。

“这就是火粉？”戈卫问。

“是”

“试试”戈卫拿出点火器。

“主人，这个东西很危险”洛通忙提醒。

“外面试”戈卫三人出了屋子。

洛通将火粉倒出一些在地面上，把羊皮包远远放好。捡了根树枝先点燃，蹲在地上，尽量让身子离火粉远些，带火的树枝刚碰到火粉。“噗”火光一闪一股浓烟腾空而起，地面上的火粉瞬间燃烧没了。

戈卫惊讶的看着洛通：“这个是火漆树？”

“是”

戈卫惊得伸着舌头，好一会才慢慢说：“我可能找到火药的替代品了！”

“什么？”洛通和雅苏都没懂。

牛角回到营地，他仔细思虑今日的作战。觉得木道可以用作攻城，只是两条木道太少了。如果有更多的木道，泗水角人一定能攻入东乌城。他下令建造更多木道，将木道的设计从新变化，加宽加固……又将长矛集中，加长木柄……制作更坚固的盾牌，排演小队适于木道的盾牌长矛阵。

五天后，牛角准备好了。他打算今天一战攻入城去。战斗开始，依旧从填平护城河开始，付出数百人死伤后，护城河被填平几处，木道顺利靠近城墙。泗水角人汹涌奔上木道，迅速组成盾阵。他们正要和守城的太阳人近战，却不想城墙上，忽然飞下数百个带着烟火的羊皮包！羊皮包落下，随即一片巨响和火光，羊皮包内火粉瞬间燃烧爆炸，包裹里加入了浸着油的碎羊皮，羊皮包爆炸，带着火的碎羊皮四处飞溅……城下烈焰腾空，已经冲上木道的泗水角人与木道同时被点燃，一片狼哭鬼嚎。

后半夜，预警营报告泗水角人走了。力南、洛、力量要求马上追杀。戈卫却下令洛带五百步兵、五百弓箭手重新占据山口。

“为什么不趁泗水角人撤

退追杀他们？”力量问。

“牛角战斗意志很强，我不相信他这么退走”戈卫说。

米米缓缓点头，他也不相信牛角会这样退走。

甘亲自带预警骑兵跟踪打探，回来报告泗水角退走的只是三千人。

“他们在哪？”力量问。

戈卫眯着眼想了一会，判断道：“山口外走半天时间，有一片山谷是必经之路，他可能在那设伏”

力南、洛、力量惊讶看着戈卫：“如果真的这样，万幸我们没有追杀”

“下雪了”戈卫看着天气。

“今年第一场雪不大”米米说。

戈卫想了想：“如果我们和泗水角野战，我们的兵力并不占优势”

米米点点头：“看他们攻城的势头，这支部队战斗力很强”

“今年不和他们打了”戈卫决定。

“让他们在雪地冻着吧”力量说。

戈卫想了一会：“甘”

“在”

“准备一车热酒，给牛角送去”戈卫说。

“啊？”甘看着戈卫：“热酒？”

“恩，牛角知道我们识破他的埋伏，一定会撤军，咱们还有很多生产任务……准备来年再战”戈卫说。

“是”

甘和几个部众赶着马车，用厚厚羊皮严严实实包裹热酒坛子，来到戈卫所说山谷。牛角果然在这里埋伏。

“牛角首领”甘施礼平静地说：“我们戈卫首领说，冰天雪地您辛苦，送来几坛热酒给您驱寒”

虽然被戈卫识破计谋，牛角却不以为意，豪迈地哈哈大笑：“谢谢戈卫首领的热酒”说着，拿起一坛热酒咕咚咚喝个痛快：“告诉戈卫首领，这仗打得不过瘾……不过我喜欢他这个对手。来年春天我还会再来”

甘嘴角带着笑：“戈卫首领说，随时欢迎你来东乌城，他如果有时间，会到泗水角拜会牛角首领”

牛角咕噜噜又喝着热酒，大声笑着：“有他这样一个对手，人生一大快事！来年我们再决胜负！”

“随时恭候”

“这个老家伙！”戈卫听甘说完，骂了一句。

火笑着说：“牛角说得对，你们是难得的对手”

“有这个人在，东乌城永无宁日，来年一定要除掉他！”戈卫决心道。

火无奈道：“要准备来年的大战”

戈卫也不想打，可是没办法：“甘，预警营加强监视泗水角和贺马人”

“明白，我马上部署”

“力量在山口建造石城，洛驻守”

“是”

戈卫看看火：“我带一批劳力出去一段时间”

火询问地看着戈卫。

戈卫附在火耳边……

火惊讶看了眼戈卫：“来年的大战，你已经……”

戈卫点点头，示意火保密。

“米米”戈卫说。

“在”

“步兵八千，骑兵一千，弓箭营一千，民兵两万，全部练习射箭，冬季结束前争取全部训练完毕”

“明白”

戈卫道：“修建东乌城到贺马河车道，大量制造马车”

火看着戈卫：“你要……”

“有了这条车道，我们的步兵可以乘坐马车，快速机动作战……”戈卫看看火，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完。火眼睛转了转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