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节 彩云使者

彩云使者带着八名彩云人，抬着两口箱子放在大殿里。彩云使者大概五十岁的年纪，留着一掌长的灰白胡须，看上去老成稳重。穿着一身牛皮长袍，带着牛皮制作的尖顶高帽，他向火行以半礼：“尊敬的太阳首领，我是来自彩云部的使者光辉，因为今年洪水和瘟疫泛滥，彩云部食物紧缺。我们彩云部天海首领派我来富庶的太阳部交换，希望太阳部仁慈的首领提供方便”

火温和地说：“都是天下苦人，我们会尽量方便彩云人。不知彩云使者打算怎样交换？”

光辉信心十足说：“我带来两箱珍贵的西方金珠宝石，想与太阳部交换十万头牛羊”

“金珠宝石？”火迷茫的看着光辉。

“是的”光辉回身示意随从将木箱打开。两个箱盖打开的一刹那，五彩的光芒在大殿中闪过。众人低头一开，见一只木箱中摆放着一半金黄的金锭和一半雪白的银锭。另一只箱子中是一盘盘五颜六色的珠宝。

戈卫站起来走到箱子前，拿起金锭和银锭：“这些来自西方桑玉国？”

“是的”光辉说。

戈卫向亢布要过马刀：“你见过这种金属吗？”

光辉不明白戈卫的问题，接过马刀掂了掂，又在刀背上弹了弹，惊奇地看着戈卫：“这是什么金属？我从来没见过”

“你去过桑玉国吗？”戈卫问。

“没有”光辉诚实地回答。

“这些东西不是来自桑玉国吗？”戈卫问。

“这些金银珠宝来自月牙城”

“你去过月牙城？”戈卫问。

“我曾经到过那里”光辉看着戈卫，还是不明白戈卫想问什么。

“你没见过这种金属？”戈卫拿着马刀又问。

“没有”

戈卫点点头：“那就好”回到座位坐下。

火问戈卫：“这两种金属可以制造武器吗？”

“这两种金属非常稀少，但是不适合制造武器”戈卫说。

火笑问：“对我们有什么用处？”

戈卫想了想：“眼前没有什么用处。如果我们去西方交换，这些贵重的金银可以交换很多牛羊”

火点点头：“这些好看的石头呢？”

戈卫笑着说：“和那些金银一样”

火笑看着光辉：“你这些好看的东西，眼前对我们民众生活没有什么用处”

光辉脸一红，头微微降低了些：“火首领，我们彩云部的盐闻名两河流域，我们可以用盐和你们交换”

“盐”火笑看着戈卫：“咱们缺盐吗？”

戈卫和大殿内所有人都笑了，当年戈卫为了找盐苦行将近一年。如今东乌城有专门的晒盐池，晒盐技术戈卫多次改良。他看着光辉：“我们太阳部盐的产量，足可以供应两河流域所有部落。不过你可以让我看看你们的盐，如果你们晒盐技术比我们好，我可以用牛羊交换你们的技术”

光辉心里有些没底，还是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皮袋子，双手奉上。甘接过盐袋交给戈卫，戈卫打开盐袋看了看笑了，递给火，火看了一眼也笑了：“甘，将咱们的盐给光辉使者看看”

“是”甘去厨房取来一罐盐给光辉。

光辉看了眼罐中的盐，心里已经失去底气。他用指甲挑起一点盐放在嘴中……脸上立即失去所有的自信。

火温和地说：“我们的盐比你们的白”

彩云部晒盐是一项主要产业，光辉是彩云头领，对晒盐再熟悉不过，不由点点头：“我晒了数十年盐，可是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的盐”

沙曼好奇，拿过光辉带来的盐，尝了一点咧着嘴：“又苦又涩”

光辉泄气道：“看来我没有太阳部需要的东西”

火看着戈卫：“我真的想帮助彩云人，你看看我们可以交换些其它东西吗？”

戈卫笑着说：“我们缺什么东西呢？”

牛角、贺马几个人也笑了。

火看着戈卫：“再想想，彩云人生活不容易，都是苦人，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戈卫瞥了眼甘。

甘马上心领神会，对火和戈卫行礼：“两位首领，我有话说”

“说吧”戈卫看着甘。

甘说：“彩云人一直受猛犸人的压迫，而猛犸人背后是强大的南桑城，我们帮助彩云人，会招来猛犸人的仇恨，请两位首领三思”

戈卫对着甘满意地笑了：“桑玉国天威减丁要开始了，我们东乌城早准备好对抗桑玉国大军，怎么会怕一个桑玉国分支”

牛角哈哈笑着说：“都说猛犸人善战，我牛角倒真想和他们一战”

贺马说：“我们东乌城各种储备充足，支撑两三年

战争不成问题”

光辉望着大殿中几个人，一路上他看见太阳部城几道城关，两座城市防御坚固，军队装备精良，他也听说戈卫率领的黑骑兵所向无敌……光辉暗自思量，如果可以与太阳部结盟，那么猛犸人一定会顾忌太阳部的实力……

戈卫微笑着说：“我们太阳部不主动挑起战争，但也不会惧怕任何敌人”

火点点头：“只可惜我们化外苦人相互攻伐，不能团结一心，如果我们团结起来，何必惧怕那些布衣人”

光辉叹口气：“我们彩云部要面对猛犸人的欺凌，而南面还要面对鹰部和天麻部不断的骚扰，如果不是四面临敌，我们也不会今天这样的境地”

戈卫看着地图天麻部和鹰部的位置：“这两个部落很强大吗？”

洛通说：“这两个部落都是七八万人的部落”

“哦”戈卫说：“如果不是防御猛犸人，彩云部完全可以降服这两部落”

光辉叹息道：“他们从前是我们的友邻。自从猛犸人强大，他们也开始乘火打劫了”

火对戈卫说：“还是帮帮彩云人”

戈卫想了想：“春天以后我们有几个大的工程……要不然咱们雇佣三万彩云劳力，春天到冬天前为我们修路挖渠，我们付给彩云人八万头牛羊”

光辉一听忙说：“这个办法好……只是我们急需食物过冬”

火赞赏地点着头：“戈卫这个办法好……我们先付给你们五万头牛，这样你们彩云部就可以过冬了。等过年入冬前，彩云人完成我们的工程，我再付给你们……五万头牛”

光辉听可以预先垫付，而且火将八万牛羊提高到十万头牛，忙跪拜在地上，感激地叩首：“仁慈的太阳首领，你们是我们彩云人的恩人啊！”

火笑着说：“起来吧，你现在可以和甘去交割五万头牛了”

光辉趴在地上又匍匐大礼，才和甘出去了。

火对戈卫说：“先回去休息吧，等休息好了咱们再商量其它的事情”

戈卫伸着懒腰：“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吃点东西再睡”火说。

戈卫点点头，刚站起来。火对雅苏说：“你也休息去，我这里没什么事情了”

雅苏低着头：“是”

火笑看着戈卫和雅苏：“你们商量一下结婚的日子，咱们全城庆祝”

戈卫笑看看火，拉着雅苏回去了。

山上的家中，戈卫先和猎犬亲热了一阵。雅苏让人准备了一木桶热水：“先洗洗，我去准备吃的”

戈卫活动着腰：“好些天没洗澡了”

“听洛通说，你们经常一天都不下马背”雅苏心痛地问。

“骑兵必须的训练”

“唉”

戈卫笑了：“我还好，洛通年领大了，有些扛不住，今年开始他负责医疗和培养医师，不让他跟着我跑了”

“恩”雅苏嘴角动了动：“先洗吧，我去准备吃的”

“恩”

雅苏做好两盘青菜、一盘羊肉，回来听戈卫屋子没有声音，她轻轻推开门，见戈卫泡在木桶中睡着了。雅苏将菜放在桌子上，轻声问：“睡着了”

戈卫泡在热水中，睡得正香，没听见雅苏的话。雅苏来到木桶边轻轻推了推戈卫：“醒醒”

戈卫才睁开眼睛：“泡在热水中真舒服”

雅苏有些不好意思，转身边出去边说：“我去取坛酒”

戈卫忙洗了洗，穿衣服出来。

雅苏再回来，戈卫正坐在椅子上活动腰背：“腰酸背痛”

雅苏放下酒，站在戈卫背后轻轻给他按着背部：“冬天不用再出去了吧？”

“不出去了”

“唉”

戈卫笑着拉住雅苏手，把她拽到怀中：“等我安排一下公事，咱们结婚”

“恩”雅苏坐在戈卫怀中：“我见火首领很着急你回来”

戈卫微微愣了一下：“估计是贺马的任用”

雅苏说：“看样子贺马会取代甘的位置”

戈卫点点头：“这样有助于凝聚贺马人”

雅苏看着戈卫问：“有这么多人口，我们能打败桑玉人吗？”

“我觉得能，可是我没见过桑玉军队，所以心里没底”

雅苏沉思了一会：“先吃饭吧”

“恩”戈卫觉得雅苏有话说，可自己不好追问。

戈卫起床天还没亮。他将炉子的火烧旺。正想热点东西吃，屋子外面甘轻轻敲门：“首领醒了吗？”

“进来”戈卫见天还没亮，以为有什么紧急军情

：“什么情况？”

甘笑着说：“我早起巡视城防，见你这生火了，所以过来”

“哦”戈卫说：“我还以为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甘说：“没什么紧急的事情，不过我有事情想和你商量”

戈卫笑看着甘：“贺马的事情？”

“是”甘说：“我想将内务交给贺马”

“为什么？”戈卫笑着问。

甘正想说，门外传来雅苏的声音：“起来了吗？火首领来了”

戈卫忙开门，火带着雅苏笑着进来：“雅苏看见你这生火了，我们就过来了”

“起这么早”戈卫问。

“雅苏起得更早”火看看甘：“甘也在”

“首领”甘行以半礼。

火说：“甘这么早一定有事情”

“我和戈卫首领商量，将内务交给贺马”甘说。

火点点头：“这样有助于团结贺马人”

戈卫说：“还是咱们老太阳部的头领豁达，有火首领的风范”

火点着头：“米米、甘和咱们一路走下来，同辱与共。心里只有太阳部，不会因为职位的变化波澜，这需要所有太阳人学习”

戈卫点头称赞：“不过甘的工作还是会压力很大”

“想好怎么安排了？”火问。

“贺马内务大总管，甘制造大总管兼任预警营将军”戈卫说。

“所有工厂归甘管理？”火问。

“工厂那边技术是咱们根本，必须由最可信的人管理”戈卫说。

火想了想：“这样不好”

“担心贺马？”戈卫问。

火小声说：“既然任用，我们就不能防范她，要信任她”

戈卫思虑了一阵：“工厂方面不必对贺马隐瞒什么，在她管理范围之内”

火点点头：“甘要实心实意尽快让贺马熟悉工厂技术”

“是”甘看看火和戈卫小声问：“包括兵器和火器吗？”

“所有！一切！我们要相信贺马，她是我们自己人”火说。

“是”

戈卫思虑了一阵，看着火：“这样我们军事和内务……”

火回头对雅苏说：“看着门外”

雅苏迅速推门出去看着。

火小声说：“骑兵和预警要掌握在你手中”

戈卫心领神会点点头。

甘看着火：“我想……不如将工厂那边直接交给贺马，我归到军队那边去”

火看着戈卫：“你说呢？”

“既然信任，我们就要做出全面的信任”

火点头：“军队那边有什么安排吗？”

“这个冬天主要还是装备和训练军队，不管是桑玉还是南桑，咱们的兵力都不足”

火点点头：“这个你安排吧”说着叫雅苏：“雅苏，饭来了吗？”

“送来了”雅苏推开门，向台阶方向招招手，隔了一会几个妇女托着盘子将饭送进来。

火笑着对戈卫说：“雅苏聪明、机灵，以后也是咱们内务的好帮手，只是我习惯她在身边，有些舍不得让她做别的事情”

戈卫笑着说：“她在你身边，我才放心”

雅苏低着头。

火说：“这几天你们结婚吧，咱们全城热闹热闹”

“等几天吧”戈卫伸手让雅苏坐在自己身边：“贺马刚上任，军队还有很多事情”

火笑看着戈卫和雅苏：“今年必须要结婚”

戈卫笑着点点头。

雅苏给几个人盛好饭，戈卫看着碗中的粥：“东乌城这边接受粮米了？”

甘说：“肉食的消耗比较大，粮米今年没什么收成，但是储存量还是挺多”

戈卫喝着粥，看着眼前的菜：“这都什么啊？”

火笑着说：“有腌制的野菜，腌制的鱼，腌制的肉，配着粥吃，我觉得还不错”

“这个是贺马人的习惯吧？”

“开始时候是天延人带来的习惯，总是吃肉，我觉得吃些腌制的野菜和粥很清淡”甘说。

戈卫喝着粥边品尝几样腌制的菜：“还行”

甘说：“天延人有一种制作肉干的方法不错，将肉腌制晾成肉干，我觉得可以作为军队的军粮”

“哦”戈卫说：“有时间研究研究”

“是”

火喝了碗粥说：“一会城里人吃过早饭集会”

“是”甘答应着。

戈卫喝了两碗粥，拍着肚子：“还真挺好喝”

火指着炉子边乘肉的盆对雅苏说：“别让戈卫自己做饭，派几个奴隶来吧”

“是”雅苏低头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