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节 大战猛犸人（三）（1）

十几天后侯重传回消息，猛犸人正在总动员，集结的兵力可能达到十二万。

“十二万？”戈卫有些紧张。

洛通说：“和我们预计的相差并不大”

戈卫挠挠头：“听到这个消息我还是有些惊讶”

亢布皱皱眉：“正好是我们两倍的兵力”

戈卫沉思良久：“命令牛角彻底切断天麻地区的通道，将大军彻底隐藏起来”

“是”亢布应道。

“通知光辉和查对彩云人进行严格的管制，不能将太阳大军的动向传递给猛犸人”戈卫皱皱眉：“这个我比较担心”

洛通点着头：“这个是很难做到”

戈卫想了一会：“有什么办法呢？”

沙曼忽然说：“通知彩云人猛犸主力要来了，让他们到天麻地避战”

戈卫点点头：“这个办法好……只要进入天麻地，牛角的军队就可以将彩云人与北方隔绝开”

洛通说：“猛犸人一定会派暗哨进入彩云地区，我们要做些其它措施”

戈卫点头：“预警营要加强，派骑兵加强北河附近巡视”

“是”亢布应道。

洛通又说：“事不宜迟，今晚就应该让彩云人连夜迁徙”

戈卫点头：“你和沙曼去趟彩云部”

“是”

戈卫心里实在难以平静，虽然连年都有战事，但是真没遇见过这样正规的军队，也没遇见过这么多的军队。他思虑着给火写了一封书信，告知这里新的情况，告知自己的担忧和决心。

戈卫让预警骑兵将书信发走，一个人在火堆旁边对着地图冥思苦想。正这时一名近卫骑兵通报月儿姑娘来了。

“她来干嘛？”

“她说要见你”

戈卫皱着眉思量一会：“告诉她，我没时间”

近卫骑兵古怪地眼神看着戈卫：“她说，如果你没有时间见她，她会一直等”

戈卫随口说：“那就让她等”

“是”近卫骑兵刚要转身。

“回来”戈卫放下地图，又思量一会：“让她进来”

“是”

月儿的白色长裙依旧一尘不染，她悄悄来到戈卫面前，戈卫正在看地图，好一会才发现她已经站在那里，他眼睛离开地图，看见月儿的一刹那，忙将目光撇开，又故意皱眉：“彩云公主，找我有事吗？”

“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月儿发现在戈卫面前，自己竟然有些局促。

“代表山海首领来和我谈话吗？”戈卫虽然用一种不耐烦的语气，说这句话，可眼神明显不自然的躲着月儿。

“不，是我自己”

戈卫目光躲躲闪闪片刻，终于又回到地图上，故意漠不关心地问：“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月儿深吸了口气，她这辈子没遇见过对自己如此冷淡的人，她看着戈卫心里有些难过：“我知道你瞧不起我”

戈卫听月儿这么说，心里很不忍，可还是头也没抬慢悠悠说：“怎么会……你是尊贵的彩云公主”

月儿看了戈卫好一会，忽然生气地说：“我不是月牙城的娼妓！我只是名艺人”

“哦”戈卫似乎对月儿这

句话并没什么兴趣。

月儿凝视着戈卫好一会，戈卫只是低头摆弄着地图，月儿抿抿嘴，鼓了鼓勇气重重喘息：“我出生在一个桑玉国的贵族，只是我的家族被卷进桑玉国叛乱，逃到化外的路途中我和族人失散，被一个商队卖给了月牙城一家妓院，那时候我才五岁，后来我也没有做过娼妓，我只是一名靠普琴生活的艺人”

“普琴！？”戈卫抬起头，假意对月儿可怜的身世并未留意，而是对月儿说她会普琴发生兴趣：“你会弹琴？”

“我的琴技在月牙城难以找出第二人”

“普琴……”戈卫想了想又低下头看着地图，用无意的口气说：“音律对太阳部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月儿见戈卫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忍不住问：“我有得罪你吗？”

“没有”戈卫依旧看着地图，似乎无心地说。

月儿被戈卫的态度气得心脏蹦蹦乱跳，强制安慰自己冷静，觉得戈卫这般对待自己，是因为自己的过去，她自怜地说：“我在月牙城是很有名的艺人。虽然王公贵族对我多有所求，但我洁身自好，从未对富贵有过非份之想。后来遇见山海，他对我说彩云部的宁静美丽，我也想离开月牙城，过正常人的生活，所有我随他来到这里……但是我们没有其它关系，我只是答应他做一名普通的彩云人，我也竭尽所能帮助彩云人了……”月儿看着戈卫脸上连一丝变化都没有，伤心地流泪了，她委屈地看着戈卫：“我只是希望安静的生活，并没有其它奢望”

戈卫其实很同情月儿，可还是坚硬着心，奇怪地抬起头看着月儿：“现在不是你所希望的生活吗？”

月儿摇摇头：“彩云人太弱了，我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

“你可以离开这里，回到月牙城去……我可以派人护送你”戈卫说。

月儿又摇摇头：“彩云人太苦了，我希望帮助他们”

戈卫忍不住打量着月儿，看到她湿润的眼睛，本来不坚硬的心实再难坚持……他觉得月儿太善良了，又想起洛通的话，语音不由变得平缓：“你想怎么帮彩云人？说服山海归入太阳部吗？”

“如果你同意接纳彩云人，我会想办法说服山海”月儿看着戈卫。

“你这样做很可能害了彩云人”

“为什么？”月儿不明白。

戈卫轻声问：“山海这样的昏庸，为什么彩云人还臣服？”

“因为他的爸爸对彩云人有大恩”月儿说。

“不可否认彩云人念及旧恩。但也能看出他们族群观念有多强！如果他们认为太阳部会吞并彩云部，恐怕会立即反目成仇……尤其光辉那些老臣”戈卫说完看着月儿，声音变得柔和了：“如果和太阳部反目，彩云人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刚歼灭掉五万猛犸人，如果我们太阳部军队撤走，那么猛犸人仇恨会全部发泄给彩云人，马上会灭掉彩云部，而且会屠戮”

月儿听到屠戮这个词，眼睛不由睁大了：“那……我差点害了彩云人？”

戈卫缓慢点点头，用忠告的口吻说：“不要以为你们眼中这群野人有多淳朴，他们会为了自己族群利益与任何朋友翻脸……不会念及一点恩情”

月儿马上意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微微低下头：“我

劝过山海归入太阳部了”

“我知道”戈卫不忍心月儿着急：“暂时光辉被我说服了，以后别再提这件事”

“我……知道了”月儿低头想了想，又看着戈卫：“你能留下来吗？”

“留下？”戈卫不明白留下是什么意思。

“留在彩云部，帮助彩云人”

“我现在不是在帮助你们吗？”戈卫反问。

“我是说……你成为彩云人”

噗嗤！戈卫笑了：“我的家在太阳地，我的妻子在太阳地，我的兄弟朋友全部都在太阳地，我与火首领曾经血誓永不相负，怎么可能留在其它的地方”

月儿红着脸看着戈卫：“你……你有妻子？”

“是”

月儿失望的低下头，老半天也不说话，忽然抬起头小声说：“我希望能见到她”

戈卫看着月儿的样子，屏住呼吸，迅速思量：“当然可以，不过我妻子一直在火首领身边，恐怕你们很难见到”

“她”月儿看看戈卫又低下头：“她很美吗？”

戈卫想起自己妻子，觉得自己对月儿的心理，有些不对……想起雅苏心里又有春暖花开的感觉，嘴角带出甜蜜的微笑：“她……其实也很漂亮”

“你很爱她”月儿看见戈卫的样子判断到。

“当然”

月儿没有再说什么，低着头离开了。

夜里洛通回来报告，彩云人已经向南方迁徙。沙曼的近卫骑兵在彩云人后面全程监视。

戈卫问洛通：“现在猛犸人开始集结部队，要多久能够进入彩云地区？”

“最快二十天”洛通说。

戈卫点点头：“明天我开始勘察彩云地区，如果有什么紧急的情况，可以通过预警营通知我”

“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留下帮助亢布，这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你留下我比较放心”

“近卫骑兵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你带一个千人队……”

“不用，我带几个骑兵就行了，估计猛犸人轻易不会越过北河”

洛通还是有些担心：“那你随时通报预警营你的位置”

“恩”戈卫想了想：“今天月儿来了”

“找你什么事情？”洛通问。

戈卫迟疑一下：“……没什么……月儿应该会站在我们一边”

“我倒是相信，她的心会向着你”洛通慢悠悠笑了。

戈卫看了洛通一眼：“再忠心耿耿的彩云人，对待这么不靠谱的首领，忍耐也是有极限的，眼前彩云人生死攸关，山海却到现在还不见我，呵呵……其实我只要退一步，彩云人自己就乱了”

洛通看着戈卫：“我们为什么不退一步呢？”

“你还是倾向于合并彩云人？”

洛通微微点头：“彩云人在山海手中也就这样了……对他们能成为北部的屏障，实在没有信心”

“我对光辉和查还是很有信心，如果他们可以顶住北方，我就能腾出手对付桑人”

“山海名存实亡，留下这个人，只会不利于我们团结彩云人”洛通提醒。

戈卫眼中闪过杀机……